第152章 共振
咔嚓。
那是手腕折断的声音。
噗通。
那是膝盖碎裂跪地的声音。
不到二十秒，那十八个亡命徒已经倒下了一大半。
剩下的几个人背靠背挤在一起，浑身发抖，根本不敢乱动。
“在那边！”
那四个改造人却不受视线影响，他们的义眼在黑暗中发出红光，直接锁定了陈默的位置，扑了过去。
“九爷，动手！”陈默吼道。
九爷早就在等这一刻。
他从柜台下面摸出一个巨大的电闸，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尝尝九爷爷的‘杨永信’疗法！”
咔哒。
电闸拉下。
这不是断电。
这是要把整个网吧的电路并联，瞬间释放出380伏的高压电。
滋滋滋——！
电流顺着满地的积水瞬间蔓延。
“啊啊啊啊——！”
那些亡命徒瞬间被电得像跳霹雳舞一样，一个个口吐白沫倒在水里抽搐。
而那四个改造人更惨。
他们身体里的金属植入体成了最好的导体。
轰！轰！轰！
几声爆响，他们身上的义肢接二连三地炸出火花，线路短路烧焦的味道瞬间盖过了脚臭味。
四个不可一世的“正规军”，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僵硬地倒在水泊里，身上还冒着青烟。
陈默站在桌子上，脚下没有沾水。
他看着满地哀嚎的人群，面无表情地跳到柜台上。
“三十秒。”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剩五秒。”
九爷把电闸推回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你小子，每次都玩这么大，我的显卡要是烧了你赔得起吗？”
“少废话。”
陈默把李科从门后拽出来，“进机房。这里的动静瞒不了多久。”
几人跨过满地的“尸体”，冲进了网吧最里面的那间包厢。
那是九爷的圣地。
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三面墙的服务器机柜，还有中间那台看起来像是从垃圾堆里拼凑出来的巨型主机。
“这……这是‘天河一号’的废弃主板？”
李科看着那台机器，眼睛都直了，“九爷，你从哪搞来的这种古董？”
“收破烂收来的。”
九爷一屁股坐在那张破老板椅上，把键盘上的烟灰吹掉，“别看它丑，算力比市局那帮饭桶用的强十倍。赶紧的，干活。”
李科不敢怠慢，立刻把那个硬盘连接上。
然后，他接过陈默递过来的拨浪鼓。
“这东西……怎么接？”李科拿着那个带芯片的鼓柄，一脸懵逼。
“拆开。”陈默指着鼓柄末端，“里面有探针接口。”
李科小心翼翼地撬开外壳，露出了金色的触点，然后找了根数据线接上。
最后是那盘磁带。
九爷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满是灰尘的随身听，插上音频线，连接到主机的声卡输入端。
“准备好了吗？”李科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
陈默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啪。
回车键敲下。
屏幕上瞬间跳出无数行绿色的代码，像是瀑布一样疯狂刷屏。
滋滋……
音箱里传来一阵电流声。
接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喂，喂……听得见吗？”
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还有点火机点烟的声音。
“我是林建国。”
陈默的手猛地抓紧了椅背。
苏清雪也屏住了呼吸。
“如果你们听到了这段录音，那就说明我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不体面，大概率是被张震那个王八蛋给卖了。”
录音里的老林笑了一声，那是他标志性的干笑。
“陈默，这二十年来，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恨我把你当成小白鼠，恨我把你关在那个该死的实验室里，恨我在你每次发病的时候都只是冷眼旁观。”
“没办法，那是必须的。”
老林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因为你根本不是什么‘现场恐惧症’。”
“你听到的那些声音，也不是幻听。”
“那是‘共振’。”
屏幕上的代码突然停住了，开始自动重组，慢慢汇聚成一张复杂的立体地图。
那不是江城的地图。
那是一张巨大的人体神经网络图，但仔细看，那些神经节点，竟然对应着江城的每一个监控探头、每一个基站、每一条地下电缆。
“秦教授的‘创世纪’计划，造的不是超级战士。”
“他要造的，是一个活着的城市。”
老林的声音在颤抖。
“他把这种生物芯片植入到那些失败品的大脑里，让他们变成一个个活体服务器。而整个江城，就是一个巨大的主板。”
“他在打造一个神，一个由无数人脑并联起来的‘电子上帝’。”
“而你，陈默。”
“你是唯一的一把钥匙。”
“你是唯一一个能通过听觉神经，直接与这个‘电子上帝’对话，却不会被烧坏脑子的人类。”
陈默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
那些年被折磨的记忆，那些令他发疯的噪音，那些在深夜里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心跳声。
原来那不是诅咒。
那是整个城市的呼吸。
“那个拨浪鼓里的芯片，是‘后门’。”
老林的声音继续说道，“只要把它插进主服务器，你就能通过‘共振’，接管整个系统。”
“但代价是……”
滋——
录音突然中断了。
屏幕上的地图瞬间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警告：非法入侵】
【警告：位置已锁定】
【警告：清理程序已启动】
“不好！”李科尖叫起来，“他们反向追踪了！防火墙挡不住！”
轰隆！
头顶传来一声巨响。
不是雷声。
是旋翼切割空气的声音。
陈默猛地抬头。
即使隔着厚厚的水泥板，他也听到了。
无数个微小的、高频震动的心跳声，正像蜂群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是无人机。
而且是挂载了炸药的自杀式无人机。
“跑！”
陈默一把拔掉硬盘，甚至来不及拿走那个随身听。
就在他们冲出机房的瞬间。
轰轰轰轰！
无数只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无人机撞碎了玻璃门，撞碎了窗户，甚至顺着通风管道钻了进来。
它们发出尖锐的嘶鸣，红色的指示灯像恶魔的眼睛。
爆炸声连成一片。
红灯笼网吧瞬间化为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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