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猪队友
不好妄动是假，权力不够才是真。
别说是小小一个捕头，就算是何县令亲自去，也未必能把那几位公子带回昌宁来。
真正有实力的世家，还真看不上一个小小县令。
“除了人，还有别的可以查。”
姜心言思忖片刻，道：“既是坠马，马鞍马镫在哪，那匹惊马后来怎么样了？”
捕头瞬间愣住，支支吾吾道：“这……卑职只想着验尸和带人，没、没留意这些……”
“糊涂！”
姜心言秀眉轻蹙，声音一沉：“肚带过松，马鞍滑动会惊马，若马镫销子被人动了手脚，踩踏时突然脱落也会让人坠马，甚至马蹄是否有异物扎入，都会引发惊变，这些才是关键。”
李墨边听边点头，呐，这就叫专业，将军府出身的姜心言，在骑马这块可比他这个纯新手强不少。
奈何昌宁县衙全是猪队友，李墨之前就觉得将军府把昌宁保护地太好，让何县令这个官当的太轻松，下面的捕快没什么真本事，混混日子就有薪俸拿，叫谁谁不乐意？
叶学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捕快失职，暂且记下！但现在再派人去海兴查马鞍马镫，一来一回又要耽误不少时间，我回海兴后亲自派人查探此事。”
姜心言点点头，应道：“如此甚好，叶伯伯，我要亲自去审一审周承寿。”
“正有此意。”叶学民点头应下，一行人又转道昌宁大牢。
刚踏入甬道，一股混杂着霉味、汗味的湿冷空气就扑面而来，火把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暗影，铁栏杆碰撞声断断续续，气氛莫名地有些凝重。
“心言，当心脚下。”
杨云川让护卫在前面开道，不时提醒姜心言注意湿滑的台阶。
李墨心里真是佩服，别的不说，光这一手死皮赖脸的本事，他不如杨云川。
情况都啥样了，还惦记着泡妞，合着昌宁就姜心言算个事，百姓的事不是启国的事？天下不是你杨家的天下吗……
这么多大人物齐至，本靠着墙头打瞌睡的狱卒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将众人引到一间牢房外头。
牢房内光线昏暗，唯一的小窗透进些许月光，照亮了一块稻草，周承寿穿的还是之前那套衣裳，不知多久未曾洗漱过。
李墨仔细看了看，这只老狐狸倒是讲究，纽扣扣的一丝不苟，头发也束地整齐，正背对牢门盘腿坐着，听见动静才缓缓回头。
他脸上虽有乱生的胡茬，眼神却清明，看到一行人时竟没有半分囚犯的惶恐，反而慢慢起身，拱手作揖。
“草民周承寿，见过知府大人，见过姜小姐。”
周承寿通过官服认出了叶学民的身份，目光扫过众人，在杨云川身上时顿了顿，随即扫过李墨，惶恐道：“没想到劳烦诸位大人亲自跑一趟，草民真是受宠若惊。”
“杀人灭口，这就是你的底气吗。”姜心言见他如此淡然，冷声说道。
“灭口？”周承寿凄然一笑，看向李墨道：“要说灭口，那也是拜李墨所赐，当日公堂上，我哪里动过手，又何曾逼迫过半分？”
杨云川像是生怕没了存在感，忽然喝道：“还要狡辩，姓周的，你那管家的儿子都已身死，你还装什么糊涂？本殿在此，你还不如实招来！”
李墨扶额而叹，还搭把手，杨云川这特么完全是帮倒忙来了，这是现在该说的事吗？
“什么？！”
然而就这么一句无脑的话，居然使得周承寿方寸大乱。
周承寿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方才的淡定荡然无存。
他眼睛瞪得滚圆，目光直直投在杨云川身上，带着惊愕道：“不可能！”
李墨眉头一挑，摸着下巴思忖，周承寿这反应太真实了，如果是演的，封个影帝都是屈才。
这就怪了……
杨云川似乎很满意周承寿的反应，冷笑道：“还装什么？如实招来，还能留你一个全尸，若是冥顽不灵，当心害了族人！”
事实上周承寿并没有什么族人，他几年前刚在昌宁落脚，除了本钱什么也没带来，唯一的族人就是他的儿子周子勋。
像是为了验证李墨的思考一般，陈知行的身影出现在身后，一来便道：“小姐，周子勋不见了。”
李墨顿时一拍脑门。
何县令啊何县令，这回别说带唐诚混了，你自个先能保住这个官再说吧……
姜心言面色一变，急声问道：“查过他的路引吗？”
陈知行摇头道：“刚刚已经去衙房核查过，周子勋近日并没有申办过路引。”
要想去其它城池，需在衙门申办路引才行，否则就算到了目的地也入不了城，这也是当初追查到管家儿子下落的线索。
何县令虽然没什么能耐，但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如果周子勋有申办路引的动作，早就该告知将军府了。
姜心言闻言松了口气，吩咐道：“加派人手，务必要找到周子勋……”
“不。”
李墨忽然开口，摇头道：“我想，他可能已经不在昌宁了。”
陈知行不解道：“为什么？他又没有路引。”
姜心言和叶学民都将目光投来，李墨看了看周承寿，叹道：“你们都忘了周家的身份，昌宁边贸兴盛，所以在通关文书的政策上有所放宽……”
叶学民最先反应过来，脸色猛的一变：“你是说……”
“燕国。”李墨盯着周承寿，一字一句道：“凡过去三年内有往来记录、纳缴税银在千两以上的商户，通关文书的效应会相应延长，周子勋或许去不了其它城池，但他可以去燕国。”
马术姜心言是专业的，做生意李墨也是行家，这些政策上的事远比姜心言研究的多。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阵子周子勋没来找他的麻烦，原来人可能早已经不在昌宁了。
(https://www.yourenxs.cc/chapter/5425344/50200542.html)
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www.youren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youren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