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一无所获
周子勋和林文秀不同，林文秀是想替妹妹出气，又想立住世家公子领头人的地位所以来找麻烦，而周子勋一开始就是冲着李墨来的。
周承寿被羁押时，李墨知道凭周子勋办不成什么大事，只能暗地搞点小动作来恶心他，但县试这阵子风平浪静，除了林文秀外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谜底总算是揭晓了。
听到燕国二字，周承寿脸色一变，下意识移开目光，李墨更觉得自己没猜错。
事情愈发麻烦，周子勋如果在启国内还算可控，但去了燕国无异于大海捞针，现在两国之间的关系微妙，说不上坏，但也没有多好，根本不可能跨国拿人。
原本萧青韵在这的话或许还能想想办法，可惜她已经走了。
片刻之后，几人走出牢房，叶学民叫来牢头，皱眉问道：“当日是哪个狱卒在看守？”
除了得知管家儿子身死的消息时有些惊慌之外，周承寿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无论问什么都是三个字。
不知道。
办案要讲证据，海兴的各种人证物证没着落，叶学民只能先从昌宁的关节入手。
启国虽然允许探监，可并没有提供单独说话环境的条件，周子勋来的时候也只能通过栅栏说上几句话，看守的狱卒都是能听到的。
狱卒很快被带到，听到叶学民问话，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战战兢兢地回话：“卑职只听清几句，周承寿让他儿子给布庄的顾忠掌柜带话，说让掌柜帮着周子勋盯紧生意，看好库房别出岔子，他没犯事，迟早会出去的。”
李墨摸着下巴思忖，周承寿进了大牢，银子可不等人，生意还得有人顾着，这话听上去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周子勋怎么会突然就跑了呢？
姜心言对身旁的陈知行吩咐，“带两个人去周记布庄，把顾忠请过来。”
李墨想了想道：“周子勋的去向也是关键，他若还在启国境内，凭周家货队的踪迹总能查到，若真跑了，也得弄清楚他什么时候、从哪条路走的。”
叶学民刚要点头，杨云川突然插话：“不过是个逃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依本世子看，直接审周承寿便是，他定然知道儿子的去向。”
叶学民刚要点头认同，杨云川的声音就插了进来：“不过是个畏罪潜逃的毛头小子，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依本世子看，直接把周承寿拉出来动刑，他还能不招？”
李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位世子怕是把大牢当自家了，周承寿那副滚刀肉模样，真动刑只会让他更咬死口。
叶学民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摇着头道：“世子殿下说笑了，启国律法讲究证据，动刑逼供终究不妥，李墨说得对，双管齐下才稳妥，来人，去城门司调周家货队的出城记录。”
杨云川见自己的提议被驳回，有些不悦，却也不好在叶学民这位知府面前过分逾矩，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没过多久，陈知行就把顾忠带了过来。
这位周记布庄的大掌柜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袍子，见了众人拱手作揖，战战兢兢地有些失措。
面对官府的问询，顾忠说这阵子忙于打理生意，那天周子勋传完话，就再也没见过。
叶学民反复旁敲侧击，却没从他嘴里抠出半个有用的字，又没有实质证据扣留他，只能暂时放行。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姜心言对李墨道：“时辰不早了，州试在即，你还要回去温书，今日就先到这吧，等我们把线索整理清楚，再派人请你过来商议。”
李墨正有此意，拱手谢过叶学民和姜心言，转身离开了县衙。
刚走到李家小院门口，就见昏黄的灯笼下，香儿正蹲在石阶旁，小心翼翼地给几只野猫喂剩饭，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站起来：“公子可算回来了！”
李墨注意到香儿眼底的紧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院墙外有两个汉子正在巡逻，这会正朝李墨身边的陈知行颔首，家里也有持刀的人影走动，应该是姜心言派来护卫李家的人。
李墨走过去揉了揉香儿的头顶，笑说道：“吓到了？”
“是有一些……”香儿乖巧点头，迎着李墨回家，接过他换下的外袍道：“夫人让厨房煮了莲子羹，还温着呢，赵先生那边送来了基本州试的要义。”
过了县试就是州试，鹿鸣宴基本就是学子们最后一次放松的时间，过了鹿鸣宴，刻苦温书才是常态。
正好今夜在鹿鸣宴上也没什么时间动筷，香儿捧来莲子羹，李墨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干净，刚拿起那本赵先生送来的要义，就听旁边的陈知行问道：“州试有信心吗？”
不等李墨回答，陈知行又道：“现在外面都说你是林文秀一生之敌，他在海兴书院的几次小考都名列前茅。”
海兴书院作为整个溪州教育条件最好的学院，也汇集了各大世家出众的才子，之前溪州每届州试，头名基本都出自海兴书院。
陈知行言外之意李墨通过州试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李墨不这么想，不是因为州试，而是因为所谓的“一生之敌”。
“一生之敌不是这么用的。”李墨摇了摇头。
诸葛亮七擒孟获，也许孟获认为诸葛亮是一生之敌，可是诸葛亮可能只觉得孟获就是个傻吊。
他或许没有诸葛亮那么神机妙算，但是林文秀的头铁确实跟孟获有的一拼。
“去海兴之前，你跟我去一趟将军府吧。”
陈知行不知道李墨心里在想什么，自顾自道：“将军要见你。”
李墨眉头一挑。
上次去将军府没能见到姜无风，当然那是意料之中，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位岳父，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一副什么场面。
两人叙话间，昌宁另一处宅院。
顾忠一路快步回家，开门的同时四处扫了扫，确认无人跟踪，才反锁大门，快步走向西厢房。
看了一眼养在笼子里的信鸽，顾忠犹豫片刻，取了纸攥写片刻，将字条系在信鸽脚环上，走到窗边再次张望，见街面安静，便抬手将信鸽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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