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比拼

何县令不明白。

李墨在他面前分析这个事的时候，他觉着挺有道理的，为什么叶大人不领情呢？

本来还觉得这次是大功一件，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分给他们的产业是哪两处？”叶学民打断何县令的思忖问道。

平心而论，李墨是个难得的经世之才，兴业社更是利县利民的好法子，从民生的角度考虑，叶学民还是挺希望李墨能赢的。

即使他看出来李墨的兴业社其实暗藏打算，这事办成了，假以时日李家完全有可能成为昌宁商界说一不二的领头人。

那样也不错，当年李家散尽家财，却没得到朝廷半点嘉奖，这点叶学民是记得的，就当是替事后补偿罢。

“李墨负责的是临芳院。”何县令道。

叶学民想了想之前巡视昌宁民生时候的见闻，愕然道：“那似乎是一处青楼？”

“确实如此。”何县令应道。

所谓饱暖思那啥，昌宁百姓靠着边贸可以轻松温饱，昌宁的青楼行业竞争其实也相当激烈。

叶学民微微皱眉道：“那林家呢？”

...........

“这是天助我林家！”

林家花园，林文海笑道：“周家的翠玉楼，可是一处相当不错的产业。”

亭阁内，林文秀弯腰替杨云川倒了一杯暖茶，随即与其相对而坐，而林文海虽然比林文秀年长，却只能在一旁站着。

周家的翠玉楼地段好、名气大，是一个相当成熟的产业，林文海认为林家在起跑线上就已经领先了太多。

但林文秀并不如此认为，坐下后思忖道：“未必如此，县衙的考核标准是什么？是这七天产生的税银量，还是比起原本的税银所增加的效益？”

林文海一怔，思忖道：“这……何有为倒是没有明说。”

林文秀眼里的担忧更甚：“正因为底子好，想再往上增长也更难，若按税银总数算，我们自然占优，可万一按增长效率算，林家反倒是劣势。”

林文海跟着点头，他只想着抽到翠玉楼是天大的好事，倒没仔细想增长的问题，经林文秀一提，顿时也有些慌了阵脚。

杨云川放下茶杯，淡然道：“这点小事，何须烦忧。”

他看向林文秀，颔首道：“文秀，你我相识已久，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区区一个李墨，又何惧之有？”

林文秀心头一动，立刻明白杨云川的言外之意。

他这是要亲自出手干预了！

襄王府的家底，可不是一个李墨能比的。

想通这一点，林文秀脸上的顾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利益捆绑的狂喜，起身对着杨云川深深一揖：“有杨大哥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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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昌宁城里就传出一个消息。

襄王府的世子殿下，为表支持好友林文秀，特意包下整栋翠玉楼，请全城豪绅赴宴。

消息一出，昌宁的豪绅们纷纷动了心思，世子殿下这是为林家站台了，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李墨那边就惨了，虽说靠着将军府，怎么也不能让人姜心言把青楼包下来吧，那算个什么事？

到了正午，翠玉楼前车水马龙，楼上楼下座无虚席，伙计们忙的脚不沾地，掌柜记账的手都快抽筋了。

林文海站在二楼雅间，看着楼下热闹的景象，得意不已。

翠玉楼之前上座率大约在六七成左右，今日直接爆满！凭着这份热度，营收绝对不会差，李墨那边的群芳院，怕是连门都开不全吧？

与此同时，李家却异常安静。

李津坐在前厅，听着下人汇报翠玉楼的盛况，脸上没有丝毫慌张，反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急也没用，且等墨儿想明白了再说。”

这一个月来李津算是被李墨磨出了耐心，知道自家儿子看似不着调，实则心里有数，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下人点点头，李津又问道：“墨儿可出门了？”

小人道：“少爷呆在房里，一直没出来，听王小憨说是在写书。”

“写书？”  李津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这才对嘛，州试在即，就该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生意的事再重要，也比不上金榜题名来得实在。”

李津只当李墨是在温习功课，或是写策论文章，全然没料到房里的景象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李墨坐在书桌前，面前铺着几张纸，笔下写的既不是圣贤书，也不是策论，而是一个个香艳小故事，讲的是才子佳人相遇的趣事，文字半遮半掩，尽是些引人遐想的擦边情节。

王小憨站在一旁，探头看了两眼，看的是面红耳赤，可又忍不住继续看，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少爷，您写这个……能帮临芳院赚钱？”

李墨头也不抬，笔下的字迹依旧流畅：“废话，你以为翠玉楼靠的是菜好吃？其实靠的是名气和人脉，临芳院要想赢，光靠老一套可不行，得先让它在昌宁火起来。”

李墨放下笔，拿起写好的纸页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来，你仔细看一遍。”

片刻之后。

“背下来没有？”

李墨看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王小憨，颇有些无语道。

“啊？记下了，记下了···”王小憨漫不经心地应着，眼睛却一直左右游移，不时地抓耳挠腮，似有难言之隐。

李墨看看他：“那你背一遍我听。”

“少爷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的！”

王小憨挺直了腰板拍着胸脯，神色闪过一丝尴尬，右手悄无声息下探略作调整，而后道：“少爷，这故事您听谁说的？”

李墨收起稿子，道：“甭管听谁说的，明天只要你好好说出来，这个月的例钱翻倍。”

想到铜板入袋的声音，王小憨的思绪终于从故事中艰难脱身，认真道：“少爷放心，保准绘声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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