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角色扮演

听书者但凡有些闲钱的，刹那间一拥而上，猴急的模样恨不得当场将沉鱼姑娘抢回家去。

沉鱼姑娘也被这些疯狂的书生公子乃至布衣老叟吓了一跳，幸好及时想起李墨的嘱托，轻一挥衣袖，嗔了一声仓皇跑开，背影摇曳婀娜多姿，更惹人兴奋。

公子老叟们哪肯作罢，登时跟着冲进楼去，好险将群芳院的门槛都给踩烂，幸是伙计及时维护了秩序，不然为争个先后非得打起来不可。

而那些邪火旺盛又没钱的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进了楼去，又或是回家找自家婆娘泻火，没钱又没婆娘的，只能留下继续听书，心想着寻个阴暗处自行解决。

哪知这时候王小憨竟然开始收摊，拱手道：“抱歉抱歉，今日故事完了，劳烦诸位明日请早。”

“不行！接着说！”

“你敢走，老子拆了你的摊子！”

有人扔出铜板打赏，有人撸起袖子暴力催更，一时间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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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我先与她说上话，何时轮到你先？”

“放肆，你可知我爹是谁！”

“怎么？你娘没告诉你？”

“我请诸位喝酒，让我先进！”

欲望占领智商高地的男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老鸨走进雅间的时候，那些公子哥们还在争抢先后只为见沉鱼姑娘一面。

从头到尾老鸨看的清清楚楚，本以为李墨只是瞎胡闹，毕竟昌宁青楼妓馆数不胜数，哪家没有些花样，有人摆台唱戏、有人敲锣杂耍，都是揽客的手段。

谁知李墨这手段寻常，故事却不寻常！

全程旁听的老鸨不得不承认连自个都听的有些春心萌动，瞧着俊朗的李墨，更是险些把持不住，夹着嗓子道：“还是李少爷有办法，可这么下去，沉鱼哪能吃得住。”

群芳院不同于翠玉楼，这里可没有专门办公用的房间，硬要说有，那就是老鸨的房间。

那里头脂粉味太重，李墨待不下去，干脆随便找了间雅间等候，闻言好奇道：“有什么吃不住的，我又没让她梳笼，擦边的事你们不是专业的吗？”

老鸨一愣，还以为李墨是为了钱不择手段利用对他心生爱慕的沉鱼，原来是她误会了。。

老鸨不解道：“什么是擦边？”

李墨随口应付：“就是欲说还休，欲露还遮，欲拒还迎。”

老鸨讪笑两声，这她们还真是专业的。

李墨摆摆手道：“今天豪绅都去了翠玉楼，等明天故事传开了，才是赚大钱的时候。”

老鸨为难道：“可沉鱼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啊。”

李墨耸肩道：“不还有别的么？房东夫人、擅箫的师姐……群芳院姑娘那么多，想扮哪个扮哪个，阿彬公子说完了，还有西门大官人……”

无论古今中外，无论任何地带，传播最快最吸引人的必然是沾点颜色的玩意儿，这是人的天性决定的，除非看腻了。

以前王小憨可是天天耳濡目染看春宫的，连他都对这种故事把持不住，其它人就更别说了。

以启国几乎没故事的状况，估计不出多久，昌宁必将自发传遍阿彬公子的故事，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洪水。

故事加扮相，这是一场特殊形式的营销广告。

李墨又接着道：“至于接不接客，就看你手下姑娘自己的意愿，不过我是不建议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一旦得到了，谁还舍得花钱？”

李墨心里很清楚，翠玉楼是有优势，但群芳院的行业注定了上限更高。

这就好比前世做饭店的跟女主播比流水，饭店总共就那么些席面桌，就算早中晚饭全爆满，流水也有上限。

女主播就不一样了，有钱的大佬随便一打赏可能就是几桌甚至几十桌的饭钱，上限显然更高，可一旦大佬得到了想要的，这流水也就断了。

“原来如此。”老鸨看向李墨的目光再度起了变化。

她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李家明明没涉足过风月行业，李墨却这么懂运作。

老鸨想了想，思忖道：“可是翠玉楼那边毕竟有襄王世子助力……”

李墨倒是不在意，杨云川能包一天，还能包七天吗？

若真是那样都不用他开口，民间的唾沫都能淹死林家。

李墨笑道：“怕什么，咱们也不是没人。”

“难道……”老鸨想了想，狂喜道：“难道李公子要请姜将军来？那我可得好好去准备准备！”

要论在昌宁的地位，姜无风绝对是妥妥的一号人物，镇南将军的名号如雷贯耳，还是昌宁平安的守护神！

他要是来了，襄王世子算个屁！

老鸨脸上笑开了花，李墨却十分汗颜。

女婿请岳父逛青楼，是我李墨的面子比天大，还是你老鸨的脖子比铁硬？也不怕姜心言砍你的脑袋……

李墨看了一眼身边的陈知行，拳头已经明显地攥了起来，已是非常不满老鸨的天马行空。

“行了行了，别瞎叫唤……”

李墨赶紧制止老鸨的妄想，疑惑道：“王小憨哪去了？”

“这呢！这呢！”

话音刚落，王小憨从门外蹦了进来，模样狼狈，脸上都是汗不说，衣袖还被人扯断了一截。

“你这是什么扮相？”李墨愕然，要不是故事里没有乞丐这个角色，他都要怀疑王小憨也想玩cosplay。

王小憨擦着汗道：“有人不让我收摊，要不是我跑得快，他还想揍我……”

这就是第一篇跨时代不正经故事的威力，李墨轻咳一声，抛出一锭银子道：“去换身像样的衣裳，再给我送个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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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

“这么说，今天翠玉楼的流水一定不少。”

听完下属汇报翠玉楼的盛况，叶学民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不想插手将军府和襄王府之间的恩怨，但李墨是个经世之才，就这么输掉多少有些可惜。

他还想看看兴业社在李墨手上能带来什么样的效益呢。

一旁被教训了的何县令小声道：“李墨那边我让人注意着，倒是没什么动静，会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

叶学民瞥了何县令一眼。

你何有为要是有这摔破罐子的本事，本官今天也不用坐在这了……

本来叶学民早就该回海兴主持公务去了，可这事情一桩接一桩处理不完，何有为还莫名其妙给他添件麻烦事，真是造孽！

何县令不知叶学民为何叹气，正想着是不是主动问问，衙门的差役跑进来道：“大人，外面来了个小厮，说是求见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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