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人赃并获
群芳院的生意好，消息传的也快，刘老三大闹青楼的故事，第二天就在民间发酵开来。
有人说林家这是急了，没了杨云川的面子，谁都知道跟谁合作能赚大钱。
也有人说林家搞错了重点，林文秀的仕途才应该是正事，结果现在却在生意事上纠结，可谓是舍本逐末。
不论如何，林家的名声受到了一次极大的打击，而作为马前卒的刘老三一整天都没出现，据传他喝完了群芳院这顿酒，一整天都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的对手李墨倒是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出现在群芳院，跟往来的豪绅寒暄，帮着姑娘化妆穿搭，让人在心里赞叹，李少爷真是好酒量！
林府之内，林文海听着下人汇报外头的传言，急的来回踱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林家生意上的事都是林文海在管，外人谈起的时候虽也有提及林文秀和李墨的过节，但大多还是在说林文海手段下作，为人阴狠，就差把他打成罪人了。
“文秀，你得想个法子啊！”
林文海朝坐在一旁的林文秀道：“这么传下去，林家名声就完了！”
林文秀睁开眼，眼底也有血丝，看了一眼手边的酒，百思不得其解。
这酒是他托人从群芳院带回来的国色天香，他也尝了一口，是比寻常酒要更劲道一些，可刘老三那么个无酒不欢的莽夫，怎么这么简单就会醉？
林文秀想不明白，便没说话，先看向坐在上首的杨云川。
杨云川慢条斯理地刮着茶沫，见状轻笑道：“流言而已，你们林家，难道不会说话吗？”
林文海忙道：“世子意思是……？”
“就说是李墨自己搞出来的一出戏，收买了刘老三，故意泼林家的脏水。”
杨云川放下茶盏，语气笃定：“那刘老三一个地痞，有钱便是娘，让他守紧嘴巴就是。”
林文海迟疑道：“这能行吗？众目睽睽之下，刘老三可是亲口……”
“你在质疑本世子？”杨云川皱起眉头，沉声问道。
林文海连道不敢，林文秀亦抢着道：“世子所言极是，我这就让人去办。”
“嗯。”杨云川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林家兄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那抹无可奈何的味道。
谣言已起，就算反泼李墨的脏水，也已经起不到什么效果，况且刘老三到现在还不省人事，想让他说几句能让人信服的话，怕是不容易。
可杨云川都这么说了，两兄弟都不敢忤逆。
“行了，也不用着急，不还有几天时间？大不了我亲自……”
杨云川挥挥手，像打发无关紧要的事，话说一半，林家的管事急急跑来：“世子殿下，王爷府上来了人，说有急令。”
杨云川眉头一皱，颔首道：“让他进来。”
进来的是个三十许的中年人，面容冷硬，对杨云川行礼后，低声道：“世子，王爷急令，请您即刻回府。”
杨云川道：“什么事如此着急？我在此尚有要务。”
中年人看了林家两兄弟一眼，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耳语了几句。
杨云川瞳孔微缩，半晌，才不情不愿地点头：“知道了。”
中年人点点头，站到一边等候。
杨云川脸色有些不悦，站起身朝林文秀道：“文秀，王府有要事处理，昌宁之事，就交给你处置了。”
林文秀心中一凛，躬身行礼道：“一定尽力而为。”
既然说的是尽力而为，那就说明心中没有多大把握，杨云川眼中多有不满之色，暗暗啧了一声。
这趟是为了姜心言来的，可接连拜访连面都没见到，如今要走了，更是连一个李墨都没搞定，还白白失了一个棋子，可谓大败亏输。
看看毕恭毕敬的林家兄弟，杨云川深吸一口气，再度挂上伪善的笑容：“那李墨的确有几分本事，你也不用灰心，等他到了海兴，可就没有将军府给他撑腰了。”
姜家的根在昌宁，海兴却是襄王府的地盘，林文秀心领神会：“待杨大哥忙完，文秀定然登门拜访。”
杨云川点点头不再多言，大步离去，随行侍卫紧跟其后，不多时便消失在林家门外。
林文海这才敢喘大气，抹了把汗道：“文秀，世子这是……”
林文秀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缓缓道：“如此着急回去，必是了不得的事，不是你我能探听的。”
林家虽是昌宁名门，可比起襄王府那就是云泥之别，林文海闻言不再多问，转而道：“那刘老三的事……？”
“按世子说的办。”林文秀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加倍给钱，让他改口，再找人在昌宁散布消息……李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污陷害之事都做得出来，咱们只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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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三是被渴醒的。
头疼得像要裂开，嗓子眼干得冒烟，迷迷糊糊摸到桌边灌了一壶凉水，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点。
“他娘的……什么酒这么邪门……”
刘老三揉着太阳穴嘟囔，仔细想想，在群芳院的事居然忘了大半，只记得最后，好像看见了一张极其和善的笑脸，像是吩咐人送他回家的样子。
正恍惚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刘老三一个激灵，警惕起来：“谁？”
“刘爷，是我，林府的下人。”门外是个压低的声音，细声细语道：“给您送点东西。”
林府？
刘老三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具体说了啥，断片了。
刘老三犹豫着开了条门缝，林府下人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布包：“刘爷，我家少爷让我来，一是探望您，二是有点小事想请您帮帮忙。”
布包被推进来，口子一松，露出里头白花花的银锭。
刘老三眼睛都直了。
“这是……多少？”
“一百两。”下人凑近了些，声音放得更低：“只要刘爷您出去说句话，说昨晚在群芳院是喝糊涂了，胡言乱语，其实是李墨给了您钱，让您故意栽赃林家的，这钱就归您，前面的银子照算不误。”
刘老三盯着银子，眼泛亮光。
他带着手下在码头卸一个月货，也挣不到这个数！
刘老三一把抓过布包，咧嘴笑道：“成！林少爷够意思！您说，要我怎么……”
话音未落。
房顶上哗啦一声响，一道黑影如鹰隼般疾掠而下！
刘老三还没反应过来，脖颈一紧，整个人就被反拧着胳膊按在了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面，手里的布包“哐当”掉在地上，银锭滚了一地。
陈知行单膝压着他后背，抬眼看向林家的下人，冷冷道：“人赃并获。”
吓傻的林家下人眼看着陈知行利落的将刘老三双手反绑，抬手射出一支哨箭，刘老三还以为是要当场把他做了，吓的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这……这跟我没关系啊！是林家硬要给我的！”
“怎么个事？”
片刻之后，刘家的门被人猛地推开，李墨背着手，慢悠悠踱步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昌宁有头有脸的豪绅。
吕东家、唐老爷、布庄的程掌柜、粮行的赵老板……个个表情精彩，眼神在屋里滚落的银锭、被按在地上的刘老三、以及手足无措的林家下人之间来回扫视。
李墨扫了一眼地上的银锭，惊讶道：“嚯，出来谈个生意，还能看见这么一出戏呢？还真是巧了。”
几位豪绅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暗道一声。
好厚的脸皮啊！
这哪里是巧，先前他们还奇怪，明明是李墨约他们谈未来兴业社的合作项目，结果不去酒楼茶馆，非要在码头这块晃悠，也不知是晃悠个什么劲。
现在他们知道了，哪里是谈生意，分明是来做人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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