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水落石出,一指之罚
郑恺元的脸色,阴晴不定。
许南辰提出的验证方法,听起来荒诞不经,如同天方夜谭。
用淘米水泡古董?
这简直是对艺术品的侮辱。
“荒谬!”他冷哼一声:“我凭什么要用你这种江湖术士的办法,来对待一件国宝级的珍品?”
“就是,万一泡坏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我看他就是心虚,故意想毁掉证物!”
郑恺元的几个跟班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
苏晴的心也提了起来,她虽然相信许南辰,但这个方法听起来确实太过玄乎,万一出了差错,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敢吗?”许南辰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郑恺元。
“还是说你心里清楚,这东西根本经不起验?”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郑恺元那故作镇定的外壳。
这只碗确实是他花大价钱从一个所谓的海外回流渠道收来的,当时对方也出具了各种鉴定证书。
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顶级专家,心里其实也没百分之百的底。
许南辰那副笃定的样子,让他心里开始打鼓。
“郑少,我看他就是在虚张声势,跟他验,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这个骗子!”一个不知深浅的富二代在一旁起哄。
这话正中郑恺元下怀。
他需要一个台阶,也需要一个彻底碾压许南辰的机会。
“好!”郑恺元一咬牙,做出了决定。他转向主持人。
“就按他说的办,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怎么收场,如果验证出来这碗是真品,我要他跪下,从这里爬出去,并且永远不准再出现在苏院长面前!”
他这是把个人的恩怨,摆到了台面上。
许南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很快,酒店后厨便端来了一大盆刚刚淘过米的,还带着些许浑浊的淘米水。
在全场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那只雨过天青碗被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水盆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宴会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盯着那个水盆,仿佛在等待一场世纪审判。
郑恺元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死死地盯着那盆水,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千万不要出问题。
许南辰则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顺手又拿了块慕斯蛋糕。
对他来说结果早已注定,这个等待的过程纯属浪费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当主持人宣布时间到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个工作人员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碗从水盆里捞了出来。
碗还是那只碗,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而那盆淘米水……
“天哪,你们看那水!”人群中,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那盆原本只是微微浑浊的淘米水,此刻竟然变成了淡淡的灰蓝色!
就像是有人往里面滴了几滴蓝黑色的墨水,然后搅匀了。
那颜色和碗身上雨过天青的釉色,竟有七八分相似。
整个会场,瞬间炸开了锅!
“真的变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那碗真的是假的?釉彩被泡下来了?”
郑恺元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如纸。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当着全海城上流社会的面,拿一个假货出来当宝贝,还被人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当场揭穿。
他郑恺元,他郑家的脸,今天算是彻底丢尽了。
“这是化学反应,对,一定是化学反应!”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声音却已经带上了哭腔:“是你,一定是你刚才在碗上动了什么手脚!”
“我动没动手脚,你自己心里清楚。”许南辰放下吃完的蛋糕盘,终于站了起来。
他走到郑恺元面前,看着这个已经方寸大乱的男人,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看穿一切的淡漠。
“新烧的瓷器,釉面里的化学成分尚未完全稳定,尤其是这种高仿的化学釉,其中的钴、锰等金属离子,在米水中微酸性的环境下,会发生缓慢的溶出。这就是水变色的原因。”
“而真正的古瓷,经过千百年时光的醇化,所有不稳定的物质早已尘埃落定,其结构之稳定,远超你的想象。别说淘米水,就是用王水去泡,它也只会伤其表,而不会变其色。”
许南辰用最科学的语言,解释了这背后最玄妙的道理。
这番话彻底击溃了郑恺元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许南辰说的,恐怕才是真相。
“现在可以兑现你的诺言了吗?”许南辰看着他。
郑恺元浑身一颤,看着周围那些鄙夷、嘲讽、幸灾乐祸的目光,只觉得天旋地转。
让他跪下,从这里爬出去?
他宁可去死!
“我……我……”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算了。”许南辰忽然摇了摇头,似乎也失去了兴趣。
“跟你这种人计较,挺没意思的。”
他转身准备离开,似乎真的不打算追究了。
郑恺元和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许南辰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
郑恺元心中,那熄灭的怨毒之火,又悄然升起了一丝火苗。
他觉得许南辰不过是故作大度,不敢真的得罪死他郑家。
“算你识相。”他下意识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
话音未落,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后颈,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是许南辰。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郑恺元的身后,只是伸出食指,在他的后颈风池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
那一下没有任何痛感,甚至有些舒服。
“你干什么?”郑恺元惊魂未定地回头。
“没什么。”许南辰收回手,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看你刚才紧张得脖子都僵了,帮你放松一下。不用谢。”
说完,他不再停留,拉着从头到尾都处于震惊状态的苏晴,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郑恺元站在原地,惊疑不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感觉除了有点酸麻之外,并无异样。
他松了口气,只当是许南辰在故弄玄虚吓唬他。
然而,当他晚上回到自己那装修奢华的别墅,准备洗个澡放松一下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站在镜子前,脱下那身让他感到无比耻辱的西装。
可当他准备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时,他的右手忽然不听使唤了。
无论他怎么用力,怎么命令自己的大脑,他的右手就是无法抬起到脖子以上的高度。
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他的肩膀和脖子之间。
他可以向前可以向后,可以拿起桌上的杯子,甚至可以打游戏。
但是,只要他想把手抬高,哪怕是去摸一下自己的下巴,一股锥心刺骨的酸痛,就会从他的后颈猛地传来,让他瞬间脱力。
他惊恐地发现,他无法自己洗头,无法自己刮胡子,甚至连最简单的,自己穿一件套头的T恤,都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想起了许南辰离去前,那个看似友善的放松和那句话。
“跪下,从这里爬出去。”
他忽然明白了。
许南辰没有放过他。他只是用另一种更残忍更诛心的方式,让他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为今天的傲慢和愚蠢付出代价。
让他像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永远活在需要别人伺候的屈辱之中。
这一夜,郑家别墅里,传来了郑恺元那充满恐惧和绝望的,野兽般的嚎叫。
而此时的许南辰,已经回到了公寓。
他脱下那身让他浑身不自在的休闲服,换上了他最爱的拖鞋和睡衣,心满意足地躺在沙发上。
“唉,还是家里舒服。”他感慨道:“今天晚宴上那个龙虾,做得太老了,还没我们楼下菜市场的基围虾新鲜。”
苏晴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那副为了一口吃的而耿耿于怀的模样,再想起刚才晚宴上,他谈笑间定乾坤覆手间,决人生死的宗师风范,只觉得这个男人,像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她伸手轻轻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眼神里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化不开的温柔和沉溺。
“许南辰。”
“嗯?”
“明天,我们还去菜市场买菜吧。”
“好啊。明天买条鱼,我给你做松鼠鳜鱼。我刚研究了新菜谱,理论上成功率不低于百分之七十。”
苏晴笑了,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一片安宁。
管他外面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便是人间最好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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