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地狱之门？我就是门票！
那不是门。
那是深渊张开的，正在咀嚼着无数灵魂的嘴。
刺耳的混合着千万种痛苦的尖啸，像一根根淬毒的钢针，扎进每个人的大脑皮层。
“稳住！”
赵大海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身体里活活撕扯出去。
他身后的特警们更是不堪。
有人丢掉了枪，跪在地上疯狂地呕吐。
有人双眼翻白，对着空气胡乱地开火，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地狱的入口。”
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万年玄冰，瞬间冻结了所有人即将崩溃的神经。
“也是他的心脏。”
他的视野里，那漩涡不再是混乱的鬼影。
它变成了一台由无数条黑色因果线驱动的，精密的绞肉机。
那十一个刚刚死去的“末日钟”，他们那充满了怨恨和绝望的灵魂，成了这台机器最新的燃料。
而机器的核心，是十五年前，那十二个孩子的残魂。
“高凡！”
夜莺发出了一声夹杂着无尽痛苦与愤怒的嘶吼！
她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主动冲向了那扇地狱之门！
她手中的蓝色匕首，划出两道撕裂黑暗的弧线！
嗤！嗤！
两张从漩涡边缘伸出的人脸，被刀锋精准地斩碎！
那些人脸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化作黑烟，又被漩涡重新吸了回去。
“别进去！”
陈默的声音，像一道锁链，拉住了即将被仇恨吞噬的夜莺。
“这不是蛮力能解决的。”
也就在这一刻！
那漩涡仿佛被夜莺的攻击激怒了！
整个漩涡猛地一震！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邪恶的精神冲击，轰然爆发！
赵大海的眼前，景象变了。
他不再孤儿院的院子里。
他回到了十年前，那场伤亡惨重的银行劫案现场。
他看到了那个为了掩护他，而被匪徒一枪爆头的年轻徒弟。
“师父……下辈子……还跟你……”
那张沾满了血污的笑脸，成了他一生的梦魇。
“不——！”
赵大海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双眼瞬间赤红！
苏清雪的眼前，也出现了幻觉。
她看到了。
看到了刚才在指挥中心里，那个倒在她怀里，身体一点点变冷的陈默。
“骗子……”
“你又死了……”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心脏。
就连夜莺，那颗早已被冰封的心，也出现了裂痕。
她看到了那场车祸。
看到了那对瑞士夫妇慈祥的笑脸，在冲天的火光中，化为焦炭。
看到了那个男孩，高凡，从火海中走来，像一个降临人间的天使。
“跟我走。”
“我带你，去审判这个世界。”
痛苦，背叛，绝望，悔恨……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被拖入了自己内心最深的地狱。
除了陈默。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座亘古不变的神山。
他看着那个朝他伸出手，满脸是血的年轻徒弟。
看着那个倒在他脚下，身体冰冷的“自己”。
看着那个在火光中，向他走来的“天使”。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雕虫小技。”
他伸出手，不是去攻击，也不是去防御。
而是轻轻地，按在了苏清雪的眉心。
一股纯粹的，带着一丝暖意的白光，从他的指尖，渡了过去。
苏清雪的身体猛地一颤！
眼前那个死去的陈默，像镜花水月般，寸寸碎裂！
她看到的，是真实的，正用那双深邃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的陈默。
“醒来。”
他的声音，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她的灵魂深处。
苏清雪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
“守住我的身后。”
陈默松开手，向前走了一步。
他独自一人，面对着那扇正在疯狂吞噬着所有人意志的地狱之门。
“高凡。”
他的声音不大，却盖过了那千万种痛苦的尖啸。
“你最大的错误，不是选择与我为敌。”
“而是你以为你建造的地狱，能困住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掌心向上。
一团纯粹的，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白光，在他的掌心，缓缓凝聚。
那光芒，让整个院子里的黑雾，都发出了被灼烧般的“滋滋”声！
“你用痛苦和怨恨，来喂养你的地狱。”
“而我……”
陈默看着那些在漩涡中，痛苦挣扎的孩童残魂。
那双神祇般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怜悯。
“给他们救赎。”
他将那团白光，轻轻地推向了那个黑色的漩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也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对撞。
那团白光，像一滴落入墨池的清水。
无声地，温柔地，融入了那片由痛苦和绝望组成的黑暗。
“回家吧。”
陈默轻声说。
“都结束了。”
滋——！
那疯狂旋转的黑色漩涡，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猛地一滞！
那些扭曲、狰狞的人脸，渐渐变得平和。
他们血红色的眼睛里，流出了黑色的眼泪。
他们不再嘶吼，不再挣扎。
他们转过头，用一种解脱、感激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陈默。
然后，化作了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漩涡，在缩小。
那股拉扯着所有人灵魂的力量，也在飞速消退。
赵大海眼前的幻象消失了。
夜莺也从那段痛苦的记忆中，挣脱了出来。
他们看着那个独自一人，净化了一座地狱的男人，像在看一个真正的神。
“不！不！不！”
高凡那优雅的声音，带上了名为“惊怒”的情绪！
“你们是我的祭品！你们怎么敢背叛我！”
漩涡的核心，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咆哮！
“晚了。”
陈默看着那即将消散的漩涡，声音冰冷。
“你的地狱，现在由我接管。”
他对着身后的人，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夜莺，你带人从左翼突入，他的‘罪渊守卫’失去了能量源，现在只是一堆废铁。”
“赵队，右翼。清空所有外围。”
“苏清雪，跟着我。”
“我们去……取回我们的东西。”
说完。
他迈出了第一步。
踏入了那扇正在崩溃的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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