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欢迎查阅第零号档案
陈默的手指捏住转盘。
左转三圈，停在刻度12上。
那是老林女儿的生日。
右转两圈，停在刻度05上。
那是老林老婆去世的日子。
再左转一圈，停在99上。
那是老林第一次立功受奖的年份。
咔！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在死寂的档案室里响起。
保险柜的把手弹了出来。
陈默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柜门。
所有人都凑了过来，手电筒的光束集中在柜子里。
空的。
柜子里没有文件，没有硬盘，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武器。
只有一样东西。
一个老式的、已经淘汰了十几年的MP3播放器。
还有一根黑色的数据线，那数据线的接口很奇怪，不是USB，也不是Type-C。
而是一种陈默从未见过的、像是有无数根细小探针组成的接口。
“这是什么？”苏清雪愣住了。
陈默看着那个接口，又看了看怀里那个装着老林大脑的机柜。
机柜的侧面，有一个平时被盖板挡住的插槽。
那个插槽的形状，和这根线一模一样。
“这不是给我们看的。”
陈默的声音有些发飘。
他拿起那个MP3，按下了播放键。
没有音乐。
只有一段极其规律的、像是某种打击乐一样的声音。
咚、咚、咚……
那是心跳声。
就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怀里的机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营养液沸腾了。
那颗原本安静的大脑，突然爆发出一阵肉眼可见的生物电流，蓝色的电弧在玻璃缸里疯狂乱窜。
李科手里的笔记本屏幕瞬间黑屏，然后弹出了一个绿色的对话框。
没有任何文字。
只有一个正在快速加载的进度条。
而在那个进度条下面，是一行让陈默头皮发麻的代码：
【检测到管理员生物特征。】
【正在载入：特调局第零号档案。】
【欢迎回来，林组长。】
陈默猛地抬头。
窗外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档案室的角落。
那里的黑暗中，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穿着警服，端着茶杯，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晚上好啊，小陈。”
“林……组长？”
苏清雪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骨节泛白。
她枪口对准的那个角落，光影扭曲着，像是一团被搅浑的烟雾。
那团烟雾里，老林正端着他那个标志性的掉瓷茶缸，脸上挂着那副欠揍的笑，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模样。
“别紧张，这只是一段残留的神经电信号。”
老林的声音不是从嘴里发出来的，而是直接在三个人的脑子里炸响的。
那种感觉很恶心。
就像有人把指甲刮在黑板上的声音放大了十倍，顺着耳膜直接钻进了脑仁里。
李科捂着耳朵跪在地上干呕：“卧槽……这是声波骨传导？还是脑波干涉？这频率要把我脑浆子摇匀了！”
“闭嘴。”
陈默死死盯着那个虚影。
他往前走了一步。
那股熟悉的心跳声不见了。
这个“老林”，没有心跳。
“你死了。”陈默说。
“生理机能上，是的。”
虚影喝了一口并不存在的茶，“但我的脑子还在那个罐子里泡着，只要通上电，我就能在这个世界上多赖一会儿。这还是多亏了那个姓秦的疯子，他的生物保存技术确实有一手。”
陈默看了一眼怀里的机柜。
那颗大脑正在剧烈搏动，蓝色的电弧像蛛网一样包裹着它，照得档案室忽明忽暗。
“为什么？”
陈默的声音沙哑，嗓子里像是含了一把沙子，“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你是他们的人？”
“我是警察。”
老林的虚影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那种平日里的嬉皮笑脸荡然无存。
他指了指李科手里那个屏幕还在疯狂闪烁的笔记本电脑。
“我只是在卧底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卧成了实验材料。第零号档案，就是我用这条命换回来的证据。”
“都在这里面了。”
滴。
李科的电脑屏幕突然停止了闪烁。
那个进度条走到了100%。
原本黑屏的界面弹出了一个红色的文件夹图标，上面印着特调局的钢印，但被打上了一个巨大的“绝密”标签。
“点开看看，陈默。”老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凉，“看看你的入职体检报告。”
陈默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悬停了两秒。
啪。
敲下回车。
文件夹展开。
成千上万份文档像瀑布一样刷屏。
但在最顶端，置顶的那一份文件，赫然写着：
【样本编号：A-001】
【姓名：陈默】
【实验项目：听觉皮层超频与心理侧写联动】
【状态：唯一存活个体】
轰。
陈默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甚至没感觉到苏清雪冲过来扶住他。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只剩下那个文档里密密麻麻的数据在眼前晃。
“入职那年的车祸……”陈默喃喃自语，“不是意外。”
“那是植入手术的掩护。”
老林的虚影开始闪烁，像是信号不良的老电视，甚至出现了重影。
“特调局成立的初衷，不是为了抓捕高智商罪犯，而是为了筛选和培养‘超级警察’。秦教授是这个计划的技术顾问，但他失控了。他觉得人类的肉体太脆弱，想要用机械和生物湿件来替代……”
“别说了！”
苏清雪突然吼了一声。
她一把抢过陈默手里的鼠标，啪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她看到了陈默那张惨白的脸。
那个总是能听见凶手心跳、不可一世的冷案组新人，此刻像是个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玩偶。
原来他的天赋，他的骄傲，甚至他那一身用来对抗罪恶的本事，都只是别人烧杯里的化学反应。
“接受现实吧，丫头。”
老林的虚影变得越来越淡，下半身已经消散成了光点，“我把脑子留下来，不是为了给你们讲睡前故事的。秦教授的‘猎杀者’网络已经覆盖了全城，这里很快就会变成绞肉机。”
“我给你们留了后门。”
滋滋滋——
档案室里的灯光突然爆闪。
那个连接在机柜上的MP3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利用我的脑波频率，可以短时间欺骗特调局的安防系统。只有五分钟。”
“带上证据，去……”
老林的声音突然卡住了。
他的虚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碎，扭曲成了一团乱码。
紧接着，一个冰冷、优雅，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硬生生挤进了这个频道，取代了老林的位置。
“去哪里？”
陈默猛地抬头。
档案室角落里的广播喇叭，那个平时用来放眼保健操音乐的破喇叭，此刻传出了秦教授的声音。
“真是感人的师徒重逢。”
“不过，林组长的数据似乎有点过时了。他不知道，就在十分钟前，我已经更新了底层逻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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