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千万不要去B区！

“创世纪……”

李科这时候醒了，听到这三个字，猛地打了个激灵坐起来。

“那是都市传说！黑客圈子里一直在传，说二十年前有个专门研究生化人的地下项目，后来因为失控被炸毁了……”

他惊恐地看着陈默，“这地方不是早就塌了吗？”

“没塌。”

陈默撑着断腿站起来，“只是藏起来了。”

“而且，有人一直在维护这里。”

他指着头顶。

气闸舱的照明灯虽然昏暗，但并没有坏。

空气循环系统也在运作，虽然噪音很大，但确实是在泵入氧气。

“走吧。”

陈默走向内舱门，“既然进来了，总得去给主人打个招呼。”

内舱门是感应的。

在他靠近的瞬间，滑门无声滑开。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大厅。

足足有足球场那么大。

四周的墙壁上，排列着整整齐齐的圆柱形玻璃罐。

成百上千个。

大部分罐子都空了，玻璃破碎，里面只有干瘪的管线。

但还有几十个罐子是完好的。

里面注满了淡绿色的液体，冒着气泡。

而每一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东西。

不是人。

至少不完全是人。

有的长着巨大的机械义肢，有的脑壳是透明的，露出了里面的芯片，还有的……根本就是一团肉块和金属的缝合怪。

“呕……”李科没忍住，又吐了。

“这里是……屠宰场吗？”九爷握着剔骨刀的手都在抖。

“不。”

陈默一瘸一拐地走到最近的一个罐子前。

他看着里面那个只有半截身子的躯体。

那东西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安详。

“这是陈列室。”

陈默的手指划过玻璃表面，“这些都是失败品。”

“失败品？”苏清雪走过来，声音颤抖。

“对。”陈默转过头，看着她，眼神空洞得可怕，“和我一样的失败品。”

“唯一的区别是，我活下来了，还跑出去了。而他们，只能泡在这里当标本。”

叮。

大厅中央，突然亮起了一束聚光灯。

那光束正打在一个控制台上。

控制台前，是一把转椅。

椅子背对着他们。

但在那把椅子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

“警戒！”苏清雪瞬间举枪，挡在陈默身前。

“别紧张。”

陈默推开她的枪口，“那是死的。”

他走过去。

每走一步，脚下的金属地板就发出空旷的回响。

他来到转椅后面，伸手，轻轻转动。

椅子转过来了。

上面确实坐着一个人。

一具干尸。

穿着二十年前款式的白大褂，胸口挂着名牌：【首席研究员：张国锋】。

但这具干尸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老式的录音笔。

大拇指还按在播放键上，似乎死前最后一刻都在试图留下什么。

陈默看着那具干尸。

他认识这张脸。

在他的记忆碎片里，这张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手术台的无影灯下，对他露出慈祥又残忍的微笑。

“好久不见，张叔叔。”

陈默轻声说。

他伸出手，从干尸僵硬的手指间，抠出了那支录音笔。

电池居然还能用。

或者说，这录音笔是连接在控制台电源上的。

滋滋滋——

一阵电流声后，一个苍老、绝望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起来。

“我是张国锋……今天是1999年12月31日……”

“实验彻底失败了。”

“秦教授疯了……他不想制造完美的警察，他想制造的是神……”

“A-001号样本逃走了……那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的灾难……”

“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听到这段录音……”

录音突然中断了一下，传来了剧烈的喘息声和砸门声。

背景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用电锯切割金属门。

“如果那是你，孩子……如果你回来了……”

“千万不要去B区！”

“千万不要去B区！！那里关着……”

咔。

录音戛然而止。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B区？”九爷咽了口唾沫，“这地方还有B区？”

话音刚落。

大厅深处的阴影里，传来了一声沉重的液压声。

一扇巨大的、画着黄黑警戒线的厚重铁门，缓缓升起。

门楣上赫然写着：【Sector  B  -活体样本收容所】。

而在那扇门后。

传来了一声心跳。

咚。

和陈默的心跳频率，一模一样。

不。

比他的更强，更猛烈。

就像是一颗在等待了二十年后，终于等到猎物上钩的……心脏。

“咱们这算是回娘家了。”

陈默看着那扇缓缓开启的地狱之门，从腰后摸出了那把已经卷刃的剔骨刀，嘴角勾起一抹疯魔的笑。

“既然主人都把门打开了。”

“不进去杀个痛快，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B区的大门后面，没有怪兽，没有血海。

甚至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福尔马林味。

只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混杂着老旧木头发霉的味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铺着粉色地砖的长廊。

墙壁上画着五彩斑斓的卡通画——大象、长颈鹿、太阳公公。

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墙皮剥落，长颈鹿的脖子断了，太阳公公的脸裂成两半，像是在狞笑。

“我瞎了？”九爷揉了揉眼睛，手里的剔骨刀显得格格不入，“这特么是幼儿园？”

“是观察室。”

陈默拖着断腿，一步步走进去。

他的鞋底踩在粉色地砖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血脚印。

“为了测试药物对大脑发育阶段的影响，他们模拟了成长环境。”

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在这死寂的长廊里传得很远，“我以前……就在这样的房间里待过。”

苏清雪紧紧握着枪，手心里全是汗。

这种温馨与恐怖强行拼接的违和感，比直接面对一屋子尸体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地上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断肢的洋娃娃、被撕碎的画册，还有积木。

那是用某种白色骨头打磨成的积木。

“前面有光。”李科哆哆嗦嗦地指着走廊尽头，“那是……护士站？”

确实是个护士站。

只不过柜台上的玻璃早就碎成了渣，里面堆满了发黑的文件和药瓶。

但在护士站后面的一扇门里，透出幽幽的蓝光。

那是服务器运行指示灯的光芒。

“李科，去干活。”陈默指了指那个房间。

“我不去！”李科带着哭腔，“这种恐怖片场景，谁去谁是炮灰！”

“不去就在这儿等着被后面那个独眼龙撕成碎片。”陈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洞洞的A区大厅。

那里隐约传来了沉重的金属撞击声。

那是B-002正在暴力破门。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李科连滚带爬地冲向护士站。

“九爷，堵门。”

陈默指了指护士站的入口，“苏队，看着后面。”

“那你呢？”苏清雪问。

“我去哄孩子们睡觉。”

陈默转过身，看向走廊两侧那一排排紧闭的房门。

门牌上写着名字。

【003号：暴食】

【004号：狂躁】

【007号：臆想】

每一扇门上，都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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