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迂回展开

“张总，钟伟电报。”

张百川刚把三野指挥部从上海搬到丽水，还没坐稳，机要参谋就把电报送来了。

粟昱接过电报扫了一眼，脸上露出笑意：“二纵前锋已经打到古田，距离福州不到一百五十里了，路上遭遇敌人一个保安旅，半个小时解决战斗，俘虏一千二。”

张云逸翻看着电报：“这么快？这才出发第四天。”

“轻装前进就是快。”张百川把军大衣挂在椅子上，走到地图前，“告诉钟伟，不要停留，继续向福州推进。福州守敌现在是什么情况？”

粟昱又看了看电报：“俘虏交代，福州城里现在有三个师，加上保安部队，大概四万人。敌人正在抢修工事，看样子是要死守。”

“四万人……”张百川想了想，“让二纵、五纵在福州外围会合，十纵绕到福州南边，切断敌人往厦门撤退的道路。告诉钟伟，不要急着攻城，先把福州围起来。”

“围而不打？”粟昱问。

“对。”张百川说，“咱们的目的是控制福建，不是跟敌人拼消耗。福州城坚墙厚，强攻伤亡太大。围起来，等敌人自己乱。”

他转身对张云逸说：“给韩现楚发报，问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电报发出去不到两个小时，韩现楚的回电就来了。

张云逸念道：“七纵、九纵已抵达闽南，正在向厦门方向运动。十一纵前锋进入广东梅县境内，遭遇小股敌人抵抗，已击溃。”

“梅县……”粟昱走到地图前，“那是粤东门户，打下梅县，广州的大门就打开了。”

“告诉韩现楚，”张百川说，“十一纵不要恋战，绕过梅县，直插潮汕。控制了潮汕地区，广州的东翼就暴露了。”

“那梅县的敌人怎么办？”张云逸问。

“留给后续部队。”张百川说，“等一纵、三纵、十二纵上来，让他们解决。现在要紧的是速度，要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完成大迂回。”

正说着，机要参谋又送来一份电报。

张百川接过一看，是吴可华从浙南发来的。

“老吴说，温州敌人这两天很反常。”他把电报递给粟昱，“之前还时不时出来袭扰，现在全部缩回城里，连侦察部队都不派了。”

粟昱看完电报，想了想：“会不会是发现咱们的主力南下了？”

“有可能。”张百川说，“白崇禧不是傻子，咱们这么大动静，他迟早会察觉。告诉老吴，继续施加压力，不能让温州敌人轻松。”

“明白。”

部署完，张百川坐下来点了支烟。指挥部设在丽水城郊的一处宅院里，条件比上海差远了，但离前线近，消息来得快。

粟昱也点了支烟，忽然说：“老总，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

“说。”

“咱们这么大迂回，白崇禧要是真从江西调兵回援广东，怎么办？”粟昱问，“江西到广东，可比咱们从福建过去近得多。”

张百川吐出口烟：“他不敢。”

“为什么？”

“第一，二野在湖南打得凶，白崇禧的主力被牵制住了。第二，就算他真敢调兵，咱们不是还有预备队吗？一纵、三纵、十二纵，这三个纵队放在闽赣边界，就是防着他这一手。”

“可咱们的预备队现在还没到位。”张云逸插话道，“按照计划，他们要明天才能抵达预定位置。”

“所以今天很关键。”张百川掐灭烟头，“只要今天钟伟能完成对福州的包围，韩现楚能打进广东，白崇禧就算想调兵也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电台又响了起来。

机要参谋译好电报，脸上带着兴奋：“司令员，好消息，二纵、五纵在福州北边二十里的白沙镇会师了，十纵前锋已经插到福州南边的南屿镇。福州现在被三面包围，只剩东面靠海的那条路还没封死。”

“靠海那条路不用封。”张百川说，“敌人要是从海上跑，正好省得咱们打了。告诉钟伟，把陆路都给我卡死就行。”

“是，”

粟昱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福州的位置画了个圈：“福州一围，福建大局就定了。厦门那边，老韩的七纵、九纵应该也快到了。”

正说着，韩现楚的第二份电报来了。

张云逸念道：“七纵报告，厦门守敌正在焚烧码头仓库，看样子是要跑。九纵请示，是否立即发起攻击。”

“让他打。”张百川很干脆，“告诉韩现楚，厦门能打下来就打，打不下来就围。重点是控制港口，不能让敌人把物资运走。”

“明白。”

长沙，华中剿总司令部。

会议室里的气氛比前几天更压抑了。

白崇禧盯着墙上的地图：“福建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参谋长硬着头皮汇报：“共军三野主力约三十万人，分两路进入福建。一路正在围攻福州；一路攻打厦门，十一纵……十一纵已经打进广东了。”

“广东？”第三兵团司令张淦站起来，“共军打到广东了？余汉谋是干什么吃的，”

“余长官报告，共军约一个纵队的兵力，从福建突入粤东，正在向潮汕方向推进。”参谋长说，“粤东防务空虚，余长官请求调兵增援。”

白崇禧把烟头狠狠摁在烟灰缸里：“调兵？哪来的兵？我的兵都在湖南跟二野拼命，哪还有兵调给广东，”

会议室里没人敢说话。

良久，第十四兵团司令宋希濂开口：“总司令，现在看来，共军的主攻方向不是浙江，是福建、广东。他们在浙江的三十万大军，恐怕是佯动。”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张淦吼道，“共军都打进广东了，广东要是丢了，湖南还守得住吗？”

“守不住也得守，”宋希濂也提高了声音，“现在从湖南调兵，解放军的二野正好趁虚而入，到时候湖南、广东都保不住，”

“那你说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广东丢？”

“好了，”白崇禧打断两人的争吵。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广东的位置敲了敲：“给余汉谋发报，命令他死守广州。另外，从江西抽调两个师，南下增援广东。”

“总司令，”宋希濂急了，“江西兵力本来就不多，再抽两个师，万一共军从福建打过来……”

“顾不了那么多了。”白崇禧很坚决，“广东比江西重要。丢了广东，咱们连出海口都没了。”

“是……”参谋长记录着命令。

“还有，”白崇禧补充道，“给TW发报，请求紧急增援。”

“是，”

命令下达后，将领们陆续离开。

三个月，仅仅三个月，长江防线崩溃，上海失守，南京失守，杭州失守，现在福建、广东也要丢了。

“张百川用兵太刁钻了。敢分兵几路，千里大迂回。这种打法，需要多大的胆魄，多强的掌控力。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丽水，三野指挥部。

张百川刚收到北平发来的电报，脸上露出笑意。他把电报递给粟昱：“四野经赤峰、包头、进入宁夏、甘肃配合一野进攻大西北，中央命令我们，加快两广战役进程，争取在年底之前完成对白崇禧集团的大包围。”

粟昱接过电报，快速浏览：“二野三十万，咱们三野一百三十万，两路大军合围……白崇禧和大陆境内的国民党残兵败将这回插翅难飞了。”

“所以咱们得更快。”张百川说，“给钟伟发报，福州围了三天了，问问城里情况怎么样。”

电报发出去不久，钟伟的回电就来了。

张云逸念道：“福州守敌军心已乱，昨晚有部队试图突围，被我军击退。俘虏交代，城里存粮只够维持五天。另外，敌人正在破坏码头设施，看样子是要从海上跑。”

“不能让他们跑了。”张百川说，“命令福州外围部队，加强戒备，特别是晚上。海上那边……咱们没有海军，拦不住。但告诉他们，能留下多少是多少。”

“明白。”

粟昱想起什么：“老总，厦门那边有消息吗？”

“刚收到韩现楚的电报。”张百川从桌上拿起另一份电报，“七纵、九纵已经攻占厦门外围阵地，敌人退守市区。韩现楚请示，是否强攻。”

“厦门岛不好打。”粟昱说，“四面环海，易守难攻。”

“所以不着急。”张百川说，“告诉韩现楚，围起来就行。重点是十一纵，广东那边进展怎么样？”

张云逸翻了翻电报记录：“十一纵昨天攻占潮安，今天上午打下汕头。现在正在向西推进，目标惠州。”

“惠州……”张百川走到地图前，“打下惠州，广州就在眼前了。告诉十一纵，不要停，继续向西。广州敌人现在肯定慌了，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正说着，机要参谋送来一份加急电报。

张百川接过一看，是中央直接发来的。

“中央询问咱们的下一步计划。”他念道，“另外，有个新情况——白崇禧从江西抽调了两个师，正在南下增援广东。”

粟昱眉头一皱：“果然调兵了。”

“预料之中。”张百川很平静，“告诉一纵、三纵、十二纵，按原计划行动。白崇禧的援军要是敢来，就在闽粤边界把他们拦住。”

“是，”

部署完，张百川坐下来，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

粟昱也坐下来，点了支烟：“老总，照这个进度，年底之前真能完成大包围？”

“能。”张百川很肯定，“只要福建、广东顺利拿下，白崇禧在湖南就成了孤军。到时候三路大军合围，他想跑都跑不了。”

张云逸：“不过西南山区难打，白崇禧要是退到云南、贵州，仗还有得打。”

“那也不怕。”张百川说，“咱们三野从东面打，二野从北面打，他就是退到天涯海角，也得把他揪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对张云逸说：“给中央发报：三野主力进展顺利，福州已围，厦门在即，广东战役即将展开。预计一月内可完成对两广的控制，年底前配合二野完成对白崇禧集团的大包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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