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仙人？我砍的就是仙人
紫禁城，奉天殿广场。
汉白玉的地面，被血冲刷过，又被夜里的寒风吹干，凝固成一片片暗红的斑块。
数百具禁军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在广场四周。
他们是奉命清场，却不愿对百姓动手的人。
现在，他们成了这场祭典最初的祭品。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脚踩一柄青色长剑，悬浮在丹陛之上，离地三丈。
他低头俯瞰着空无一人的广场，像是在看自己的庭院。
脚步声响起。
从广场的另一端，一个同样身穿白衣的身影，正一步一步走来。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差。
他走上通往奉天殿的九十九级台阶。
第一步踏上。
他身上的气势便攀升一截，吹动了衣角。
第十步踏上。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分，地上的尘土不再飞扬。
第五十步踏上。
他身后，仿佛有无形的血气在升腾。
当他第九十九步落下，站上广场的平台时，他整个人，已经像一柄出了鞘的刀。
悬浮在半空中的使者，终于将目光从皇宫的琉璃瓦上移开，落在了杨凡身上。
他的眼神没有轻蔑，也没有凝重，只有一片虚无。
“你来了。”
使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带一丝情绪。
杨凡抬头，看着那个如同神明般悬浮的男人。
“我来了。”
使者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我给了你三日活命的机会。”
“看来你并不珍惜。”
杨凡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你的废话，也很多。”
使者终于露出了一点表情，那是看到一只蚂蚁试图撼树时，所流露出的，一种近乎怜悯的漠然。
“凡人武学，练到极致，也终究是凡人。”
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杨凡轻轻一点。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仙。”
话音未落。
他脚下的青色飞剑发出一声清鸣，瞬间消失在原地。
杨凡的瞳孔收缩成一个针尖。
他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凭借身体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练出的直觉，猛地向右侧横刀。
当！
一声巨响。
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刀身传来。
杨凡整个人被这股力量撞得横飞出去，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他还没站稳。
那道青光已经在他身后绕了一个圈，再次袭来，直取他的后心。
杨凡怒吼一声，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反手一刀，再次斩向那片虚无。
当！
又是一声巨响。
火星在半空中炸开。
杨凡的身体剧震，虎口处，皮肤被震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
“速度太慢。”
使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青光一闪，出现在杨凡的左侧。
这一次，它不再是正面冲撞。
剑尖如毒蛇吐信，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绕过刀锋，直刺杨凡的肋下。
太快了。
杨凡只能勉强收刀回防。
嗤啦。
刀身挡住了剑身，锋利的剑气却透体而入。
他左肋的白衣被划开一道口子，一道血线飚射而出。
“力量太弱。”
使者的声音透着一股不耐。
当当当当当！
密集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广场上疯狂响起。
那道青光化作了上百道幻影，从四面八方，从每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着杨凡发起攻击。
杨凡的身影，彻底被一片青色的剑网笼罩。
他挥刀格挡，刀光连成一片光幕，护住周身。
可那飞剑太过灵动，太过迅捷。
每一次格挡，都像是用木棍去敲打一根钢针，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气血翻腾。
每一次漏防，身上就会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仅仅十个呼吸。
杨凡身上的白衣，已经被染红了大半。
他喘着粗气，握刀的手臂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
这根本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戏耍。
“结束了吗？”
使者似乎是玩腻了。
“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那这场闹剧，就可以收场了。”
他话音落下。
那漫天的青色剑影，忽然合而为一。
青色飞剑悬停在杨凡面前三尺处，剑尖正对着他的眉心，嗡嗡作响。
杨凡看着那柄剑。
他能感觉到，上面蕴含的力量，足以洞穿任何东西。
“你以为，这就完了？”
杨凡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疯狂的笑意。
使者眉头微皱。
“嗯？”
杨凡笑了。
他体内的九阳真气和玄阴真元，在这一刻，不再维持那个脆弱的平衡。
轰！
一金一黑两股力量，如同两条挣脱了锁链的恶龙，在他经脉中疯狂冲撞。
他的左眼，亮起深邃的黑芒。
他的右眼，燃起璀璨的金光。
“还没完！”
杨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脚下地面寸寸龟裂，整个人化作一道离弦之箭，主动冲向了那柄悬停的飞剑。
他要近身！
他要抓住那个飘在天上的家伙！
使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找死。”
他手指再次一点。
青色飞剑光芒暴涨，不再是刺，而是斩。
一道匹练般的剑光，横扫而出。
杨凡没有躲。
他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手中的绣春刀之上。
刀身之上，一半染上了漆黑如墨的阴寒，一半附着了璀璨如日的灼热。
他对着那道剑光，一刀劈下。
“给我开！”
刀与剑，在半空中悍然相撞。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
只有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碎裂的声音。
咔嚓。
陪伴杨凡多年的那柄绣春刀，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剑光余势不减。
杨凡的瞳孔倒映着那片越来越近的青光。
他只来得及将断刀的刀柄横在胸前。
噗！
剑光狠狠地劈在了他的左肩。
从肩膀到胸口，一道巨大的伤口爆开，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森然的白骨清晰可见。
杨凡的身体像一个破麻袋，被远远地砸飞出去，翻滚着摔在冰冷的汉白玉地面上。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左臂却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垂在一旁。
他用剩下的右手撑住地面，单膝跪地，口中大口大口地涌出混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鲜血在他身下，迅速汇成一滩刺目的血泊。
使者缓缓从空中落下，双脚第一次踏上了这片广场。
他走到杨凡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白袍依旧一尘不染。
“我说了。”
“这就是仙凡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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