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泾州城下，最后的决战！

阿史那·云的话，让原本因伤亡惨重而低迷的士气，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没错。他们的目标是长安，是富饶的关中平原，是高高在上的李唐皇帝。

为了这个目标，死再多的人都值得。

短暂休整后，完颜娄室冰冷的命令传遍了河滩。

“全军开拔！向南！”

三十万人的大军，开始缓缓向南移动。

伤兵被安置在牛车上，死者的尸体则被就地掩埋。草原的规矩，人死了，就该回归土地。

大军最前方是阿巴亥和扎木合的骑兵。虽然昨晚损失惨重，但他们依旧是这支大军最精锐的部队。

完颜娄室骑马走在中军位置，身边是汗王的苍狼大旗。

昨夜一战，他亲手训练的三千重骑折损过半，让他心疼不已。

“大元帅，唐军的斥候。”

一名拐子马的斥候飞驰而来，指着远处地平线上几个模糊的黑点。

完颜娄室眯眼看去，那是几名唐军的游骑，一直在大军前方十几里外徘徊，十分烦人。

“不用管他们。”完颜娄室冷冷道，“他们只是李靖的眼睛。”

完颜娄室看向扎木合。

“派人跟上去，别让他们靠的太近。”

“是！”

扎木合领命而去，点了两队轻骑兵，追了上去。

大军继续前进。

沿途，唐军撤退后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

丢弃的旗帜、损坏的车辆，甚至还有散落的粮草兵器。

这景象，看起来就是一支仓皇逃窜的败军留下的。

阿巴亥看着这些，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看来李靖是真的被打怕了，连辎重都不要了。”

完颜娄室没有说话，只是催马上前，在一个被遗弃的宿营地前停了下来。

完颜娄室翻身下马，走到一堆熄灭的篝火前，用马鞭拨了拨灰烬。

篝火的灰烬下是湿润的泥土，火堆是被水浇灭的。

他又走到一架被丢弃的独轮车旁。

车轮断了一根辐条，车上散落着几袋粟米。

完颜娄室抓起一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粟米是潮的，有些甚至已经发了霉。

这些是不能吃的粮食。

完颜娄室的目光扫过整个营地。

营地里很乱，到处是丢弃的杂物，但所有车辙印都指向南方，没有丝毫混乱。

“李靖不是在逃跑。”

完颜娄室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尘，声音很冷。

“他是故意引我们去泾原。”

“泾原？”

阿巴亥愣了一下。

完颜娄室的马鞭指向南方：“泾原是大唐在关中北部的门户，也是最重要的军事方镇。那里跟我们之前攻下的城池都不同，驻扎着大唐的府兵，储备了大量军械粮草。整个方镇就是一个巨大的军事堡垒。”

“李靖把所有兵力都收缩到那里，想依托坚城和我们决一死战。”

阿巴亥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完颜娄室重新上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李靖想打，那就陪他打。”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天黑之前，必须抵达泾州城下！”

……

随着大军不断向南，周围的景象也开始发生变化。

道路两旁的村庄，早已是十室九空。

田地里成熟的庄稼被成片的踩倒或者焚烧，没有给突厥大军留下一粒粮食。

水井里被投下了死去的牲畜，散发着恶臭。

这是坚壁清野。

李靖把泾州城外百里变成了一片死地。

突厥骑兵的马蹄踏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傍晚时分，太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下，一座巨大的城池轮廓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泾州城。

这座城池和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唐朝城市都不同。

城墙更高更厚，由巨大的青石条垒成。墙上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冰冷的箭垛和一个个射击孔。

城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唐军士卒，无数旌旗在寒风中作响。

城门紧闭，吊桥高高挂起。

城外宽阔的护城河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整座城市横亘在大地上，气势慑人。

突厥大军在距离城墙五里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安营扎寨。

完颜娄室和阿史那·云并排骑在马上，看着远处的泾州城。

“好一座雄城。”

阿史那·云看着那高大的城墙，面露赞许之色。

“这才是配得上我攻城利器的对手。”

完颜娄室没有说话，目光紧盯着城头那面迎风招展的李字帅旗。

他知道，李靖就在旗下看着他们。

昨天的账，今天该好好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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