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合作

“什么？”

钱掌柜笑容僵了半瞬，继而脸色大变，两只眼睛瞪地斗大，急慌慌道：“李少爷，真有这事？”

“是啊，你不知道？就今天的事。”李墨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钱掌柜的反应。

但是钱掌柜的反应根本用不着李墨仔细观察，他十分慌张地吩咐伙计：“去看看他借的那笔银子收回来没有！快去！”

吩咐完伙计，钱掌柜匆忙看向李墨：“无论李少爷什么时候决定合作，亨通钱庄必定欢迎，条件尽可商谈，不过眼下……”

李墨将他的表现尽收眼底，轻笑道：“钱掌柜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事出突然，钱掌柜急着去确认消息，但还是亲自将李墨送出了亨通钱庄，等他走出几步便匆匆走了回去。

等候在暗处的姜心言见到李墨的身影出来，也松了一口气，等他走到面前时问道：“怎么样？”

“江南兴业堂郑世诚，找找这个人。”李墨说着，将刚才的对话复述一遍，随后道：“亨通钱庄行凶的可能性不大。”

姜心言也从李墨的复述中听出了他的考量，亨通钱庄可以松口借李墨一万两，说明还不缺这三千两的债务，不至于杀人逼债。

而如果真和钱掌柜有关，他得知张掌柜身死的消息，第一时间应该是撇清关系，而不是做生意人下意识的判断。

简而言之，张掌柜是死是活他压根不关心，只关心放出去的钱能不能顺利收回来。

“既然如此，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郑世诚。”姜心言思忖着，下意识地安排道：“我回去便动用府中力量找人，你……”

“我去找几个相熟的绸缎商人打听一下，你……”

两人的话音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

他们不仅想到了同一件事，甚至连分工都完全一致。

李墨和姜心言下意识地看向对方，目光相遇，没有尴尬，只有一种仿佛找到“同类”的惊奇与了然，随即，两人不约而同地一笑，尽在不言中。

一旁的王小憨这会想起来之前唐诚说的话。

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啊……

“案子查清之前，就让陈叔跟着你吧。”姜心言接着说道。

既然李墨之前已经猜出陈知行和将军府的关系，再欲盖弥彰也没有意义，反而显得将军府不光明。

李墨当然知道这个“跟着”的含义，点头应了下来，心里暗自琢磨，老是靠别人保护也不是长久之计，看来真得学点本领防身了。

找人的事将军府更有经验，姜心言派人去找来了陈知行，等他来后，两人便就此别过。

“陈叔，又见面了。”李墨朝陈知行做了一个晚辈礼。

陈知行还以一礼，看着眼前的李墨，心下唏嘘。

几年前，他们这帮将军府的人没少私底下蛐蛐李墨，大多认为他配不上小姐，到了今日却是大不相同了。

“现在去哪？”陈知行问道。

李墨道：“先去其它几个钱庄晃晃，顺便看看张掌柜有没有欠其它的债。”

陈知行疑惑道：“只是顺便？”

“是啊，主要，我也确实需要一个钱庄来合作。”李墨笑道。

不管是瓷器还是琉璃，李家的生意终将发展，越做越大，把那么多银子都放在府里，李家可不像唐家周家那样有大把看家护院的人手。

陈知行：“……”

好家伙，拿着查案的由头办自己的私事，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小子果然骨子里还是个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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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周家书房。

周家的管家走到书案前，躬身道：“老爷，都办妥了，那边也交代过了。”

“嗯。”周承寿手执一封书信，神情凝重。

管家接着说道：“李家那边，李墨今天去了几家钱庄，咱们在万利钱庄的人手带来消息，李墨似乎又搭上一门生意，想要扩大规模。”

听到关于李家和李墨的消息，周承寿终于抬起头，嘴上的胡子抖了抖：“这家伙真有这般运气？难道是上天眷顾不成！”

对付李家原本还有的是时间，哪怕是在瓷器一事上吃了瘪，也不影响周承寿如此认为。

管家跟了周承寿多年，一下就看出来他的反应不对，瞄了一眼那张书信，问道：“老爷，是不是上面又有吩咐？”

“只是说燕国派了使臣想要结盟。”周承寿长呼出一口气，想起这阵子的各种糟心事，单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颇感头疼。

虽然只是一个讯息，但周承寿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管家闻言问道：“那要不要跟万利钱庄知会一声，让他们不要跟李墨合作？”

周承寿摆摆手道：“不用管他，一个走运的少爷，让他赚些银子又如何？做生意再精明，也不过是个少年罢了，凭他成不了大事。”

管家点头应下，正要说话，书房外传来叩门声。

“爹。”

周子勋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周承寿在书房的时候，严禁任何人打扰，就连周子勋也不例外，因此他只是在门外等着回应，并未闯入。

管家躬身告退，临走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周承寿看出他的心思，淡淡道：“放心，你儿子在海兴过的很好，我打算过阵子帮他说门亲事，也是当地的豪绅。”

管家脸上一喜，躬身谢过后迈步离去，刚一打开房门，周子勋随之走了进来。

“爹，那两玩意的价钱已经抬到四倍了！”周子勋脸上带着怒气。

李墨坑周家这一手，到今天还没彻底消停，周家一直暗地从周边寻找胆矾和蓬砂的货源，没找到不说，昌宁本地的价钱还越抬越高。

周承寿皱眉道：“没有配方，任他们买了也没用，跟你说了多少遍，遇事莫要焦躁。”

“可是…”周子勋还欲再说，见周承寿脸上的不耐之色只好憋了回去，转而道：“对了，爹，我听人说码头来了一批燕商，做的是丝绸生意，而且比咱们启国的便宜不少！”

周承寿听到“丝绸生意”的一瞬间，眉头为不可察地紧了紧，厉声道：“上次吃的亏还没够？这生意你不要管，也不要去和那些人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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