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陈知行

从认识到现在，萧青韵用的一直都是“萧清远”的名字，之前和姜心言的关系有些尴尬，李墨也不方便去问，到现在才知道萧青韵的真名。

回想起姜心言身边的鸢儿，她年纪更小，模样看着就是个活泼少女，萧青韵也是个性子跳脱的人，合得来也正常。

“她是什么身份？”李墨趁机问道：“如果事关机密，就当我没问。”

姜心言轻轻摇头道：“也不算什么机密，她是燕国使团之人，但应当只是随行，而非使臣。”

燕国使团？萧青韵这样的愣头青也能参与国家大事？

使团不去京城，在昌宁溜达个什么劲，还三天两头地上门找他，这是来谈判的还是来旅游的？

李墨顿时对人生充满了怀疑，这个世界可能比他想象地还要癫……

姜心言继续道：“从她的口风里，这次燕国大致是为和谈结盟而来，让她帮这个忙，应该不难。”

县衙确实不便审讯燕人，但正如李墨所说，萧青韵就没这个顾忌，如果燕国真是抱着和谈的心思来的，也没理由不帮这个忙。

走到马车旁，姜心言道：“这次多谢你帮忙查案，后面要是遇到难题，还得请你多费心。”

李墨笑道：“要是何县令找我，我得考虑考虑。”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姜心言自然听得懂，每次李墨说这种既直白又拐着弯的话，她都觉得又气又好笑，偏偏又谈不上抵触，就像是在她的界线左右横跳。

姜心言飞了一个白眼，转身登上马车，却在拉上帘子的一瞬间连自己都觉得惊讶，她可从没对谁做过这么孩子气的举动。

“脸皮还真薄……”李墨摇头失笑，慢悠悠往家走，心里琢磨着也该置办辆马车了。

之前李家没给他备马车，一是手头紧，二来也是不想让他出门败家太方便，现在不缺钱了，蹭将军府的马车不够挤，蹭唐诚的又挤地慌，还是坐自家的比较舒服。

“李公子这是当我不存在啊……”

身后飘来一句带着怨念的话，李墨哈哈一笑道：“陈叔这话说的，这不是显得您武功好么，站我后面都跟没站似的，况且我可没说坏话。”

陈知行一阵汗颜，心里却也惊奇，就跟姜心言自己一样，他也惊讶于小姐方才那副模样。

这个李墨，真是叫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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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回到李家，陈知行一路跟随。

姜心言交代的任务是保护李墨，而且没设期限，陈知行就得一直守着。

陈知行明面上是个商人，与李家来往倒也不突兀，无非是安排间客房的事。

李津听陈知行亲口承认是将军府的人，不由得苦笑，他俩早就相识，还做过一笔大买卖。

那时李墨的大哥刚去世，李家资金周转有些吃紧，正是陈知行这个“商人”买下了李家的库存瓷器，帮李家渡过了难关。

之后李津一直把陈知行当朋友相处，却始终没看破他的身份，一番寒暄后才得知，陈知行竟是当年姜无风亲卫营的一员。

“陈兄瞒得可真紧。”李津轻叹。

陈知行抱拳道：“奉命行事，还望李兄见谅。”

干的都是为李家好的事，李津又哪里好意思责怪，连忙还了一礼，听说李墨协助姜心言办案，心怀大慰，又嘱咐道：“这是好事，只是也别落了要紧事，闲时记得多看看书。”

李墨无奈道：“爹，您还惦记着那三个条件呢？”

当初姜家开的三个条件，一个还钱，一个考功名，还有一个当赘婿。

钱现在是还了，另外两个李墨压根没考虑。

“莫要好逸恶劳，生意都安排妥当了，还怕没有时间？”李津是个实在人，甭管李墨跟姜心言关系怎么样，现在姜家是姜无风做主，而且多读点书、有功名傍身总没有坏处。

李墨嘴上应着，借故溜回后院，陈知行紧随其后。

香儿替两人斟了茶，大眼睛滴溜溜地偷看着陈知行，刚刚听说这是将军身边的亲卫，小丫鬟心里可好奇地紧。

李墨好笑道：“别偷看了，取纸笔来，磨墨。”

香儿脸上一红，照吩咐取来文房四宝，李墨提笔蘸墨，在纸上勾画起来。

陈知行静坐在一旁，本来以为李墨只是一时兴起，却见他运笔如飞，一行行字迹跃然纸上，竟全是关于张掌柜命案的线索梳理。

张掌柜的利益网、昌宁的桑农价格、燕绸的售卖方式……

陈知行越看越是心惊，他本以为李墨参与查案是仗着小聪明和将军府的关系，却没料到这小子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甚至有些计划刚才在县衙都未曾提及。

“这是你早就想好的？”陈知行忍不住问道。

李墨笑道：“当然，查案怎么能没头苍蝇似的乱打乱撞？”

陈知行疑惑道：“那为何刚才在县衙上不说？”

“明天要查问燕商和郑世诚，这事是瞒不住的，消息必有走漏，我不方便再出面。”李墨解释道。

陈知行道：“那也可以同小姐与何县令知会一声。”

“有些东西跑不了，有些东西跑得了，跟你家小姐说倒是没问题，但是何县令……”李墨用手指点了点脑袋，摇了摇头。

陈知行暗自咋舌，更觉李墨非同一般，正想再追问下去，忽然听见李墨道：“陈叔，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教我几招吧？”

李墨话题跳跃地太快，陈知行愣了片刻，才打量着李墨道：“你脚步虚浮，气息不稳，一看就是中气有亏，脑子再聪明也补不了身子骨的亏空。”

李墨被他说得脸上一阵发烫，这话就差把“肾虚”两字贴他脑门上了。

他有什么办法，原主爱嫖爱喝，这不是努力在补了吗？

李墨想了想，问道：“陈叔，你的身手是什么水平，假设让你行凶，你能做到飞檐入室杀掉张掌柜么？”

听他突然问起命案，陈知行神色一肃：“天下武者分四阶，想不留痕迹地入室杀人，至少得是身手利落的二阶高手，还得是专门练过暗杀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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