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近距离

故事总有两面性，一千个人心中也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李墨魔改的书生故事，男人看到的是欲望的撩拨，女人看到的则是命运的捉弄。

香儿觉得慧慧师妹很可怜，姜心言亦为另一个角色感到不值。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姜心言知道李墨所说的“完整版”，肯定不是给角色添加了完美的剧情，而是放大了那些欲语还休的情节。

想起那些文字，姜心言耳根烧得发烫，脚步迈得更快，带起一阵细碎的花香。

李墨在后面慢悠悠地追，嘴里还没闲着：“哎，其实房东夫人那条线也很有深度的，表面温婉，内心火热，尤其是夜半送汤那段……”

“胡说！”  姜心言头也不回地反驳，脚下却没留神，被石板路上的青苔滑了一下，身子猛地往前一倾。

李墨一怔，连忙跑过去扶，可姜心言毕竟是将门千金，武功底子扎实，下意识拧腰旋身，眼看就要稳稳站定，身后的李墨却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

两人一个急着站稳，一个急着去扶，姿势没对上，“咚”  的一声撞了个满怀。

胸口相贴，呼吸相闻，李墨本来要去拉姜心言的手，这下手掌却结结实实地按在姜心言的腰侧，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面前的姜心言，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

姜心言的手则抵在李墨胸前，掌心下是清晰的心跳，大小事经历了无数的大小姐，这会也没来由地慌乱起来。

按照民间的说法，这种距离不是要打一架，就是要亲一口。

李墨打不过姜心言，所以选择了后者。

姜心言彻底僵住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所有武功招式、兵法谋略、世家礼仪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呆呆看着李墨近在咫尺的脸，大约是月色太好，酒意未散，又或者因为李墨帮了她太多，让姜心言生不出半点被冒犯的心思，片刻后，方才霞飞双颊。

“你、你……”姜心言你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轻咬着下唇，目光四处搜寻，偏是不看李墨。

“小姐，李公子！”

李墨刚想说些什么，鸢儿提着裙子小跑过来。

姜心言如梦初醒，猛地推开李墨，连退两步，强作镇定道：“何事？”

鸢儿奇怪的看着姜心言，不知道小姐说话的时候为什么看也不看她，声音还有些发颤。

鸢儿未作多想，道：“外头有个妇人，自称是群芳院的老鸨，说有急事求见李公子。”

李墨眉头一挑，老鸨这种身份肯定是进不了将军府的门，就算如此她还是找过来了，想必是出了什么急事。

姜心言同样有所意识，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鸢儿应声而去，姜心言侧过脸，不敢看李墨的眼睛，低声道：“正事要紧，先处理你的事。”

李墨笑意更深，故作正经地拱手道：“还是姜大小姐明事理，刚才就当是故事的门票了，回头我单独给你补个完整版。”

“谁要听！”  姜心言瞪了他一眼，耳根红的能滴出血来。

没多久，老鸨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模样很是着急：“李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别急，慢慢说。”  李墨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语气沉稳下来。

老鸨喘了口气，语速飞快道：“刘老三带着他的人，占了咱们群芳院的场子，吓得客人们都跑光了。”

“刘老三是谁？”李墨挑眉问道，昌宁豪绅里头，好像没有叫这个外号的。

姜心言道：“码头上的力夫头目，在昌宁卸货的商船，都要跟他打交道。”

那就是滚刀肉呗？

李墨点了点头，道：“我先回去看看。”

姜心言道：“有需要将军府帮忙的，你便和陈叔说。”

“这点小事，那需要将军府出手。”李墨嘿嘿一笑，迈开步子道：“改日再跟你讨论剧情，到时候你再帮忙吧。”

姜心言刚恢复的脸又烧了起来，看着李墨的背影渐渐走远，许久，才缓缓抬手，轻轻碰了碰的唇角。

一旁的鸢儿眼珠转了转，似有所悟，嘴角带上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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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院。

往日笙歌曼舞的地方，此刻乌烟瘴气。

二十几个粗野汉子歪七扭八占满了座，桌上只摆着最便宜的花生米和浊酒，汉子们划拳吼叫，吐痰摔碗，吓得其它客人避之不及，姑娘们躲在帘后不敢出来。

领头的刘老三跷着二郎腿，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正扯着破锣嗓子唱淫调。

唱完一段，刘老三指着高挂的榜单道：“你们东家搞的这劳什子榜，我这一段能不能上去？”

那榜单是李墨搞出来的“打赏榜”，不少身价不菲的豪绅都名列其上，这是李墨借鉴了一手直播模式，旨在激起众人的攀比之心。

伙计们都不敢搭话，昌宁码头的活虽多，但贪欲是无止境的，虽未有过性质恶劣的械斗，但拉帮结派的斗殴抢活从没少过，刘老三手底下就是最能打的那一批，称得上是恶名在外。

眼看没人说话，刘老三扯着嗓子喊道：“怎么，打开门做生意，连个伺候人的都没有？”

周围的汉子听了，立刻去抓那躲起来的伙计。

伙计慌不择路，大叫着直往门外跑，还没等跑出大门去，就直直撞在李墨身上。

“李、李少爷……”伙计吓了一跳，看了看追上来的恶汉们，又看看走进来的李墨，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李墨看了一眼堂内的乱象，微笑道：“没事，忙你的去，这儿交给我。”

伙计如蒙大赦，连连道谢，陈知行跟着走进来，看见众人眼睛一亮：“我来吧！”

跟在李墨身边这么久了，陈知行深感自己没派上什么用场，反倒是李墨帮了将军府不少忙，今儿可算来活了。

“不着急。”

李墨伸出手臂拦住陈知行，笑道：“打开门做生意，把人扔出去算什么事，叫人说出去，倒要说群芳院招待不周了，再说了，打坏了东西还得修，多不划算。”

那边刘老三看见李墨带着陈知行走过来，想起那笔银子，架起二郎腿道：“哟，李少爷，近儿群芳院的生意热闹，我也带弟兄们来长长见识，李少爷不会见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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