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婉宁公主复仇记14
巴图在七天后被抓住。
他逃到了边境,试图投奔赵国,但被张奎的骑兵截住。押回营地时,他破口大骂,骂婉宁是妖女,骂拓跋烈是懦夫。
公审在王帐前的空地上举行。各部首领、将领、牧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拓跋烈坐在主位,婉宁坐在侧位。巴图被绑在木桩上,满脸不服。
“巴图,你劫持大汗,致其疯癫,该当何罪?”拓跋烈厉声问。
“我没想害他!”巴图吼道,“我只是想用他换回我表哥,换几个草场!是他自己受不了刺激疯了!”
“还敢狡辩!”
“我说的是实话!”巴图挣扎着,看向婉宁,“是她!是这个燕国女人!她早就把大汗折磨得不成人样了!我只是捡了个现成的!”
人群骚动。婉宁缓缓起身。
“巴图首领,你说我折磨大汗,可有证据?”
“证据?大汗疯成那样就是证据!”
“那你怎么证明,大汗的疯癫不是你造成的?”婉宁反问,“你劫走大汗,关在废弃牧场,用尽手段逼我让步。大汗一生英勇,岂能受此屈辱?精神崩溃,也在情理之中。”
这话合情合理。牧民们纷纷点头。
“你胡说!”巴图急道,“我根本没碰他!我抓到他的时候,他已经……”
“已经什么?”婉宁走近,“已经疯了?那你为何不早点送回来?为何要以此为筹码,勒索草场?”
巴图语塞。
婉宁转向众人:“诸位,巴图劫持大汗,勒索不成,又欲投奔赵国,此等行径,与叛国何异?”
“叛国者死!”有人喊道。
“对!处死他!”
呼声四起。拓跋烈看着婉宁,知道她已完全掌控了局面。
“巴图,你还有何话说?”
巴图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
“处死他太便宜了。”婉宁忽然道,“他让大汗受辱,自己也该尝尝耻辱的滋味。”
她看向拓跋烈:“世子,我提议,对巴图施以牵羊礼,游营示众,然后处死。”
“牵羊礼?”拓跋烈皱眉。那是草原上对叛徒和最卑劣罪犯的羞辱刑罚,扒光上衣,脖子上套绳,像牵羊一样在营地游走,任由众人唾骂。
“对。”婉宁声音平静,“他让大汗蒙羞,就让所有族人看看,叛国者的下场。”
巴图脸色煞白:“不!你不能这样!我是贵族!我……”
“拖下去。”拓跋烈挥手。
行刑在午后进行。巴图被扒去上衣,脖子上套着粗麻绳,由两个骑兵牵着,在营地各帐篷间行走。牧民们跟在后面,扔石子、吐口水,小孩追着骂。
婉宁站在王帐前,冷眼旁观。
前世的记忆翻涌——肮脏的羊圈,脖子上的绳索,士兵的哄笑,冰冷的土地……现在,轮到别人了。
巴图最终被拖到营地边缘,一刀砍了头。头颅被插在木杆上,示众三日。
当晚,婉宁做了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前世的羊圈。拓跋宏站在圈外狞笑,士兵们围着她,绳索套在脖子上,越勒越紧……
她惊醒,冷汗涔涔。
帐外传来阿蛮的声音:“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婉宁深吸一口气,“几时了?”
“刚过子时。”
“世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世子帐里灯还亮着,似乎在和几个首领议事。”
婉宁披衣起身,掀开帐帘。拓跋烈的帐篷果然亮着灯,隐约能听到争论声。
“去请王牧。”
片刻后,王牧匆匆赶来。
“夫人。”
“巴图虽然死了,但他的部落还在。”婉宁道,“拓跋烈肯定会趁机吞并,扩充自己的势力。我们不能让他得手。”
“夫人的意思是?”
“你去找张奎,让他以‘协助整顿’为名,带兵进驻巴图的部落。名义上是帮世子接管,实际上控制草场和牛羊。记住,动作要快,在拓跋烈的人到达之前,先占住。”
“是。”
“还有,”婉宁补充,“巴图部落里,总有不得志的、受排挤的。找出来,许以好处,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王牧领命而去。
婉宁重新躺下,却再无睡意。
权力斗争就像草原上的狼群争夺头狼,稍一松懈,就会被撕碎。拓跋烈不是巴图,他更聪明,更有野心,也更难对付。
巴图的部落果然成了争夺焦点。
拓跋烈派自己的堂弟去接管,却发现张奎的骑兵已经先一步驻扎,控制了主要草场和水源。
“张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拓跋烈的堂弟质问。
“奉夫人之命,协助整顿部落,防止生乱。”张奎不卑不亢,“世子若要接管,请出示手令。我接到命令,只听世子和夫人共同签署的命令。”
这是婉宁设的套——她提议重要事务需两人共同用印,拓跋烈当时为了显示大度,同意了。现在成了掣肘。
堂弟无功而返。拓跋烈听到汇报,摔了酒杯。
“她这是要架空我!”
玉宁在一旁小声劝道:“世子息怒。姐姐或许只是谨慎……”
“谨慎?”拓跋烈冷笑,“她是步步为营,要把我变成傀儡!”
他起身踱步:“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让她知道,谁才是代国未来的主人。”
“世子要做什么?”
拓跋烈没回答,但眼中闪过决绝。
三日后,祭天仪式筹备会议。
按照草原传统,新汗继位前,需举行盛大祭天仪式,各部首领都要参加,献上祭品,宣誓效忠。这是确立权威的关键时刻。
会议上,拓跋烈提出:“祭天仪式应在狼山举行,那是历代大汗祭天之地,最是神圣。”
狼山在代国西部,离拓跋烈的势力范围更近。
婉宁反对:“狼山太远,且寒冬路险。各部首领多是老人,长途跋涉恐有不便。不如就在营地旁的圣湖举行,同样神圣,也方便。”
“祭天岂能图方便?”拓跋烈坚持,“狼山是祖地,在那里祭天,才能得到天神庇佑。”
“祖地固然重要,但如今天寒地冻,若途中出了意外,反而亵渎神灵。”婉宁看向众首领,“诸位觉得呢?”
首领们窃窃私语。确实,冬天去狼山,路途艰难,谁也不愿冒险。
最终,多数人支持婉宁。
拓跋烈脸色铁青,却不好再坚持。
散会后,他叫住婉宁:“夫人真是体恤众人。”
“应该的。”婉宁微笑,“世子若担心不够庄重,我们可以在圣湖边立一座敖包,永为祭天之所。这样既免了奔波,也显诚意。”
“夫人想得周到。”拓跋烈话锋一转,“不过祭天仪式的主祭,按规矩应由萨满大祭司担任。但大祭司年事已高,腿脚不便,恐怕……”
“那就由世子亲自主祭。”婉宁道,“您是新汗,由您沟通天地,最合适不过。”
这让步让拓跋烈有些意外。主祭之位象征最高权威,他本以为婉宁会争。
“夫人不主持?”
“我到底是女子,又是燕国人,主持祭天恐有不妥。”婉宁谦逊道,“我就在一旁协助即可。”
拓跋烈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算计,却只看到一片坦然。
“那就这么定了。”
他转身离开,心中却更加警惕。婉宁让步得太轻易,必有后招。
祭天仪式定在十天后。接下来几日,营地忙碌起来,搭建祭台,准备祭品,各部落陆续抵达,营地比往常热闹数倍。
婉宁也没闲着。她通过王牧和张奎,暗中接触了几个对拓跋烈不满的中小部落首领,许以草场和贸易特权,换取他们的支持。
同时,她派人盯紧了拓跋烈的一举一动。
祭天前夜,探子回报:拓跋烈密会了三个大部落首领,谈了整整两个时辰。
“谈了什么不知道,但其中一个首领离开时,脸色不太好看。”王牧禀报。
婉宁点头:“祭品准备得如何了?”
“都按您的吩咐,检查了三遍,没问题。”
“马呢?”
“马也检查了,喂的都是干净的草料和水。”
“好。”婉宁看向帐外,“明天,就看天意了。”
其实哪有天意,只有算计。
她给拓跋烈准备了一份“大礼”。
次日,圣湖边,祭台高耸。
各部落人马齐聚,旌旗招展。拓跋烈身穿狼皮大氅,头戴金冠,站在祭台中央。婉宁站在侧后方,一身素白裘衣,低调而醒目。
大祭司吟唱古老的祝词,众人跪拜。拓跋烈接过金碗,将马奶酒洒向天地。
仪式顺利进行。轮到拓跋烈献祭刀时,意外发生了。
他从侍从手中接过祖传金刀,正要插入祭台,刀身突然断裂,“铛”一声掉在地上。
全场寂静。
刀在祭天时断裂,是大凶之兆。
拓跋烈脸色大变。婉宁适时上前,拾起断刀,仔细查看。
“刀身有裂痕。”她高声道,“是旧伤!这刀之前就损坏过!”
“不可能!”拓跋烈脱口而出,“这刀我一直小心保管……”
“那就是保管不慎。”婉宁转向众人,“祭刀断裂,天神不悦。今日祭天,恐难圆满。”
首领们交头接耳,面露不安。
拓跋烈猛地看向婉宁,眼中怒火几乎喷出。他明白了——刀被动过手脚。能在他的金刀上做手脚的,只有身边人。
而能收买他身边人的,只有婉宁。
“世子。”婉宁声音平静,“祭天中断,按规矩,需择日再祭。今日就先到此吧。”
众目睽睽之下,拓跋烈不能发作。他咬牙:“好。十日后,重新祭天!”
仪式草草结束。拓跋烈回到帐篷,暴怒地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
“贱人!她竟敢如此辱我!”
玉宁吓得不敢出声。
发泄过后,拓跋烈冷静下来。他知道,和婉宁的和平相处已经到头了。
接下来,是你死我活。
而婉宁回到自己帐中,抚摸着儿子柔软的发顶,眼神冰冷。
断刀只是开始。
她要让拓跋烈在所有人面前,彻底失去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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