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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陆琛别开脸。

林瑶垂下眼，转身，敲开宿舍的门，走了进去。

关上大门，林瑶在黑暗中站了很久。

她不知道陆琛什么时候走的，但知道他不会再来找她了。

陆琛有他的自尊和骄傲。

终究还是把人给得罪了。

就这样吧。

好过两人再淋漓不尽的纠缠。

他只是一时不适应，一个月、两个月。

或者再久一点？

耐心终究会耗尽。

而她已经不想陪他走这一段。

江城连下了三天雨，林瑶淋着雨搬家。

导师的未婚妻跑来宿舍大闹。

砸了很多东西，牵连到同住的同学。

林瑶不得不从宿舍搬了出去。

临时找的房子是一个老小区里的隔间。

林瑶已经不指望能拿到她的硕士学位证书了。

好歹她还有本科毕业证，她想要去找份工作。

在此之前，她回了趟老家。

老家的旧房子要卖了，当初急需钱的时候卖不掉。

现在卖了三十万意义也不大了。

林瑶看着工人们将那些旧家具搬出来，扔进了垃圾池。

新房主要重新装修，这些都是垃圾。

林瑶看着大衣柜上的一道道平直的划痕。

那是她爸爸给她量身高时留下的痕迹。

一年又一年，划痕一条一条往上升。

最终，这些过往的生活痕迹，连同着腐朽的大衣柜。

一起被处理，消失。

她什么也留不住。

收到银行到账的信息，林瑶给一个账户转了十万过去。

然后发了条信息：“最后的十万。以后我不会再转钱了。”

林瑶找工作不太顺利，失去了应届生资格。

又有两年的空挡，最后找了家小贸易公司进了市场部。

她从存款里拿出一些请了律师。

尽管大家都认为要告倒导师很难，她还是不想放弃。

蒋浩给林瑶打过一次电话，说陆琛出了车祸。

林瑶问：“送医了吗？送了......哦，祝他早日康复。”

蒋浩说：“林瑶，没看出来，你这人够绝情的。”

“以前我总觉得陆琛混，可他混归混，对你的事是上心的。”

“那年你生病，他飞机刚落地邻市。”

“得了消息，连夜开了六小时车就又回来了。”

“我总以为你们俩会是不同的。”

“会有什么不同？”

林瑶问的很真诚：“你们这一圈的人，包括你和陆琛。”

“你们有任何一个人相信过，我们会走到最后吗？”

蒋浩沉默了。

“终将陌路，和现在成为陌生人，有什么本质的不一样吗？”

蒋浩那边隔了一会儿才说：“不仅陆琛，我们这圈人，在婚姻上向来不能自主。”

“这是大家从小就清楚的事情。”

“可这并不代表我们是没有情感的。”

话说到这儿，已经没什么可聊了。

蒋浩最后说了句，陆琛是在那天来学校找过林瑶后出的车祸。

缝了针，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才出院。

他谁都不准说，是蒋浩自己在他出院后想给林瑶打电话。

还提了嘴苏晴，说陆琛是因为那是故人的妹妹，得多照顾一些。

林瑶其实第一次见到苏晴时，就知道她是苏清的妹妹了。

曾经也因为苏晴的挑衅，陆琛的偏爱，愤怒过，伤感过。

但现在，她是真的不在乎了。

陆琛为什么对她好，对她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于林瑶来说，她一点都不关心了。

晚上，林瑶被主管通知要去陪客户吃饭。

吃完饭又提出去唱歌。

在国内做销售就免不了喝酒应酬。

林瑶在入职的时候就想过有这么一天。

这客户于公司来说很重要。

老板下了血本带去江城非常高档的会所。

林瑶被安排坐在客户身旁，上来老板就眼神示意她敬酒。

“赵总，我敬您一杯。”

林瑶仰头喝下，热辣的酒液涌进喉管。

“我干了，您随意。”

跟在陆琛身边时，没少见下位者对上位者的逢迎嘴脸。

林瑶做起来也利索。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刻会想起陆琛。

赵总喝了敬酒后，气氛热络起来。

一圈转过，不知是谁提议让林瑶跟赵总喝杯交杯酒。

赵总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看起来端正儒雅。

这会儿只是笑着，无可无不可。

上位者可以摆姿态，下面的人却得主动。

林瑶微一迟疑，老板已经往她酒杯里倒了酒。

“那，赵总......”

林瑶伸出胳膊。

包厢门忽然被人推开，有人探头进来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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