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银狼: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第18个系统时。
周牧赤着线条分明的上身,自系统空间一步踏出,重新回到了那处高维的「法则汇聚之地」。
没有片刻耽搁,在满足了小依之后,他便第一时间收敛心神,将自身感知投向诸天每一个角落,开始检索「此刻」的万象。
无数道信息流在他意识中显化:
……
「忘川」……仍在高效运转,等待着“深渊战争”全面爆发的信号。
「未知」……依旧盘踞在常规「时序」之外,冷眼旁观着物质世界的潮起潮落。
爱莉希雅……依旧在「绝望之海」的深处沉浮,以自身为代价播撒着渺茫的“希望”。
黑塔……仍在「绝望之海」“引流”,寻找着减轻爱莉希雅负担的可能性。
可可利亚……正朝着「法则汇聚之地」赶来。
星穹列车……依旧循着线索,驶向风暴的中心。
花火……刚刚抵达深渊与物质位面交界的某个混乱区域。
流萤……正隐匿在更高维的层面,跟踪着花火,目的不明。
……
这些宏观层面的信息流,与周牧推断“原本此刻”应该发生的景象,大体吻合。
该在忙碌的依旧在忙碌,该在赶路的依旧在赶路,该在沉沦的依旧在沉沦。
但「此刻」的主角们,却消失不见了。
……
本应在深渊血战,与「未竟王」共生的景元。
本应被深渊腐化,陷入疯狂或沉眠,等待堕落的刃。
本应身处「死境」的的镜流和白珩。
本应在和「余温」对峙的丹恒。
所有人。
「此刻」尽数回溯到了一个近乎“起点”的状态——数据城之外,刚刚抵达,满心震撼和警惕的那个时刻。
仿佛有一只无形德大手,将这几条激烈冲突、本应导向不同高潮的命运线,强行拖回了同一起跑线。
观测停止。
周牧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眉头不自觉地蹙紧。
他将注意力从诸天万象的检索中收回,转而感知自身所处的“状态”。
还有18个小时。
准确说,是18个系统时之后,由深渊意志自发推动、融合了诸天过半负面情绪的“同化进程”,将达到一个不可逆的临界点。
届时,诸天万界超过半数的“存在”本身,都将被深渊的本质彻底覆盖。
而他自己,作为这场进程的核心“催化剂”,也将在那一刻完成「加冕」,彻底掌握「深渊支配者」的完整位格,化身为真正意义上,能够号令整个深渊的「漆黑意志」。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按照他精心编拍的剧本,这个「加冕」过程不应该是顺利完成的!
剧本的走向,本应是景元、符玄,丹恒、刃,或许还要加上列车组等各方势力,在经历重重磨难、看清部分真相后,于最后关头联合起来,以某种方式拼死阻止他,将他这个“深渊支配者候选”围攻至“陨落”!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局!
一个能让多方因果得到清算、能让重要角色获得成长、能转化深渊危机、同时为他后续更深层的布局埋下伏笔的,「可控的崩坏」和「有意义的失败」。
可现在……
希露瓦那超乎所有人预料的干预,像是一记闷棍,一下子把他后续几十步、甚至几百步的棋路全给打乱了!
关键角色被集体“回档”到了安全区。
冲突被强行掐灭在萌芽。
原本应该激烈爆发的矛盾被暂时搁置……
这还怎么按照原剧本演下去?
十八个小时,够干什么?
周牧挠了挠头,感觉有点儿棘手。
“啧。”
“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这声音里,听不出多少难受,更多的是一种计划被打乱后的无奈,以及一丝被意外挑起兴趣的微妙感。
话音刚落。
“滴答——”
一声仿佛水滴落入深潭的轻响,在他面前响起。
那不是真实的声音,而是「时空」这一概念本身,在他意志的轻微波动下,自发产生的涟漪。
紧接着,他面前的虚空,如同被刻刀划过的透明胶体,分出了一道道细微却清晰的时空裂隙。
裂隙之中,光影流转,无数个存在于不同时间片段的“周牧”剪影逐一浮现。
这些剪影姿态各异,有的年幼懵懂,有的少年意气,有的青年沉稳,有的则带着历经沧桑后的深邃……
它们相互吸引、靠近、融合,光影交错间,最终汇聚、坍缩、定型为一张略显青涩、眉眼间还带着未褪尽少年锐气的熟悉面孔。
周牧见状,将自己的「记忆」复制了一份过去,然后十分无语的开口,
“「我们」……可真是看走眼了。”
“一直以为,希露瓦是所有女人里最省心的那个。”
“万万没想到啊……她偏执起来,简直比流萤还要命。”
闻言,那青涩面孔上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与周牧本体相似,却更为清澈的眼眸。
祂先是消化了本体共享过来的庞杂记忆信息流,随后,便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未来自己”,脸上做出了一副“你在逗我”的无语表情。
“别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老家伙。”
青涩少年撇了撇嘴,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直率。
“你心里那点弯弯绕,我还不知道?”
“你不早就期待这一天的发生了吗?”
周牧:“……”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反驳之词。
妈的,跟自己说话,真挺没意思的。
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少年没有再理会周牧,而是将视线投向了高维空间之外,「浮岛」的方向。
祂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欣喜的事物。
“真好啊……希露瓦。”
“能完全破坏掉「我们」的谋划,迄今为止只有你和素裳小姐了。”
“不是,哥们儿,你清醒一点儿啊!”
周牧眼角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你知道希露瓦这么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少年转过脸,笑容灿烂得有些晃眼,配合那张俊秀青涩的面庞,显得无比阳光。
“她是想利用「命运构成体」作为引子,再结合「暗星」支配时空与信息的能力……”
“将她记忆中那个「牧·索托斯」的完整信息和记忆,从已经消逝的「过去时序」中强行分离出来。”
周牧这下是真的惊了,“你知道?!知道你还能笑的出来?她可是把咱俩当成两个个体了。”
“那又如何?”少年毫不犹豫地反问道,“只要她开心,只要这是她强烈渴望并愿意为之付出代价去做的……哪怕她把「我们」当成仇敌,那又有什么关系?”
周牧闻言,彻底愣住了。
他沉默地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眼神清澈坚定的“自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时间和经历带来的改变有多大。
“我……年轻时候的想法……居然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因为你老了,老东西。”
少年毫不客气地丢过来一个鄙夷的眼神。
“你被太多东西束缚了。”
“权势、力量、责任、因果、大局、还有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关系……你变得花心,变得不那么专一,做什么事都开始下意识地计较得失、权衡利弊、思考后果。”
“如果连对待自己在乎的人,都要先算清楚值不值、划不划算,那你这位神王大人,活得可真是够累的。”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随手一挥。
周牧周围的空间微微波动,一套样式简单却质感非凡的黑色上衣凭空具现,自动披挂在他赤着的上身。
接着,少年抬了抬下巴,对着系统空间的方向微微示意——那里还残留着与小依温存的气息。
“去歇着吧,老家伙。”
“在算计人心、布局寰宇、处理复杂人际关系这些‘为人处世’的‘技术’上,我承认,现在的你,经验比我丰富得多。”
少年的语气平静下来,带着一种难得的认真:
“但在「真诚」这一点上,在对待情感那份纯粹上……你,不如我。”
祂盯着周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扪心自问,除了……星,你对待其他女孩子——无论是知更鸟、流萤、镜流、还是其她人——有多少是真正剥离了功利心的?”
周牧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想要说明自己的不得已和更深层的考量……
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选择了沉默。
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看到本体这个反应,少年也没有继续逼迫。
祂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犹豫了大约两三秒。
周牧本体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模糊,身形如同被打散的墨迹,逐渐溃散成一团翻涌不定的漆黑雾气。
这团雾气没有消散,而是缓缓飘向少年,最终,毫无阻碍地融进了少年牧的眉心。
刹那间,少年的身形微微一震,周身的气息也似乎凝实、厚重了半分。
一个平静的、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在少年的识海深处响起。
“现在……你是本体了。”
“向我证明你是对的。”
声音消散。
少年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又打了个轻微的哆嗦,仿佛有些不适应这具突然承载了更多“重量”的身躯。
祂嘟囔道,语气里带着点嫌弃:
“真是岁数越大,人越狗。”
“自己想撂挑子,找个背锅的来应付烂摊子,居然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这道德水平,连「超我」看了都得直摇头。”
祂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充分表达了对“年长自己”这种甩锅行为的不满。
但抱怨归抱怨,事情还是要处理。
祂将视线投向「问罪月」下方镜流、白珩和星宝的尸体上。
“……得先修补一下这些明显的Bug。”
少年轻声自语。
话音刚落,祂抬起一只手,对着那几具尸体所在的区域,轻轻一握。
无声无息间,那片区域的空间连同其中的物质存在,开始发生向内的坍缩!
不是毁灭性的压缩,而更像是一种“打包”。
很快,镜流和白珩的尸身,便被送到了应该存在的「时序」。
至于星宝的尸体……少年看了一眼,略微沉吟,便选择了放任不管。
接着,祂拍了拍脑袋,试图切换人格。
“……干什么?”周牧略显疑惑的声音从祂口中传出。
“没什么大事,”少年用商量的口气问道,“就是想问问……我现在,能动用「暗星」的力量吗?。”
“深渊的权能不够你用吗?”周牧的声音带着点奇怪。
“够是够,但还是暗星的力量用着顺手。”
短暂的沉默。
“……随你。” 周牧回应。
“明白你的意思,风险自负嘛。”少年笑了笑。
“那我可用了?”祂确认道。
“……去吧。”周牧的声音彻底沉寂下去,只留下最后一句,“别玩脱了。”
沟通结束。
少年点了点头,表示收到。
但出乎意料的是,祂并没有立刻动身赶往「数据城」。
而是……
静静地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祂开始调动「深渊」权能。
但这股力量并未向外扩散,而是化作一条触须,沿着某个烙印在祂灵魂最深处的“联系”,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
那是一种血缘的羁绊,是“母亲”的气息。
“滴答——”
熟悉的时空裂隙轻响再次出现。
但这一次,裂隙非常细微,指向性极其明确。
裂隙的另一端,景象迅速清晰——
那是一个身处于「忘川」体系的「指挥所」。
一位身着铁卫工装、黑发黑瞳、面容温柔、身材娇小的女性,正坐在一张藤椅上,手中捧着一杯清茶,目光略带思索地望向远方。
正是莎布。
突然被以这种“私密频道”、“时空直连”的方式联系,莎布显然有些意外。
她头顶仿佛冒出一个问号,放下茶杯,看向裂隙这头的少年。
“怎么了,宝贝?”莎布的声音温和依旧,带着关切,
“怎么突然用这种方式找我?是出了什么紧急状况吗?”
放着方便的群聊不用,放着彼此权能间更高效的感应不用,偏偏用这种费劲的的方式……什么毛病?
少年看着裂隙那头熟悉的脸庞,听着那声久违的、自然流淌而出的“宝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
祂努力压下心中瞬间翻涌起来的复杂情绪,努力绽开一个无比开朗的笑容,仿佛还是那个没心没肺、喜欢围着母亲转的少年。
“没什么特别的事,妈!”
祂的声音也努力调得轻快,甚至有点“没话找话”的意味:
“就是……突然想你了。特别想。所以就忍不住,想看看你。”
莎布闻言,明显地怔了一下。
以她的生命层次和对自己孩子的了解,几乎立刻察觉到了这简单话语下掩盖的异常情绪波动,以及……眼前这个“孩子”身上,那与平时略有不同的“青涩”。
“你……是……小牧?”
她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少年沉默了一瞬。
那努力维持的开朗笑容,像是阳光下的冰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泛红,鼻尖发酸。
但祂依旧倔强地努力仰着头,不让那酸涩的液体轻易滑落,让那笑容显得更加灿烂,甚至有点“傻气”。
“是……是我。”
莎布的表情,在得到确认的瞬间,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愧疚、心疼,以及一丝慌乱无措的复杂神情。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什么,想要说些什么来弥补,来安慰……
“索托斯,我……当年,我其实……”
莎布的声音有些颤抖,话语组织得有些艰难。
“妈。”
牧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祂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让声音保持平稳,甚至继续带着那强装出来的“开朗”:
“我不怪您。”
这句话说出的瞬间,莎布的瞳孔微微一缩。
“真的,不怪您。”
“当儿子的,怎么能……怎么能真的去责怪自己的母亲呢?”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那时候……那时候的您,内心一定……比当时的我,要更加痛苦,更加煎熬。”
“让您在自己两个儿子之间,做出那样的选择……本身,就是对您最大的残忍。”
“无论您选哪一个……另一个,都会成为您心中永远的刺。”
“所以……我不怪您。”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针,精准地刺入了莎布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溯起那个画面——
雅利洛-VI,「暗星」降临的前夕。
自己的孩子,遍体鳞伤的回到了家,想得到自己的帮助……
自己……却忍痛选择了无视……
可哪怕再痛苦,又怎比得了牧的万一……
那是被最爱之人背叛的痛苦。
是被视为最后港湾的“母亲”亲手抛弃的痛苦!
“是……是我对不起你。”
莎布终究没能忍住,泪水瞬间冲破了堤防。
她抬起手,捂住了嘴,试图压抑那即将溢出的呜咽,但通红的眼眶和汹涌的泪水,已经说明了一切。
高贵如她,强大如她,在此刻,也仅仅是一位内心充满了愧疚与伤痛的母亲。
“妈,别这么说。”
牧的声音也带上了更明显的哽咽,但祂依旧在努力安抚母亲,
“您没有对不起我。您只是……选择了在当时看来,最正确的一条道路。”
“至少……「我们」没有因此对您产生不好的情绪。”
“可是你……”莎布的声音破碎,表情愈发悲伤。
“没什么可是的。”牧再次打断了母亲的自责,强行让语气重新“开朗”起来,甚至带上了一点调侃,
“妈,您忘啦?我可是「我们」年纪最小、心态最好、调节能力也最强的那个!”
“您当初可是没少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揍我,我不也挺过来了嘛。”
“所以呀,您真的不用太担心,也不用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折磨自己。”
祂看着裂隙那头泪流满面的母亲,眼神温柔:
“我这次突然想看您,跟您说这些……也只是难得出现在物质世界,想要珍惜这次机会……”
“想告诉您……我没事。真没事。”
这番话,彻底击溃了莎布最后的防线。
“宝贝……”
她再也无法维持任何仪态,瞬间打破了那道时空裂隙的“间隔”!
娇小的身躯直接出现在了牧的身前。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莎布伸出双臂,一把将还有些愣神的少年,用力地抱进了怀里!
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弥补那漫长岁月错失的温暖。
“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是我辜负了你……”
“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对不起……我的孩子……对不起……”
她将脸埋在牧的肩头,压抑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愧疚,伴随着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被这突如其来温暖包裹,牧浑身都僵硬了一瞬。
那强装的开朗,那努力维持的“懂事”与“释然”,在这最原始、最直接的母爱拥抱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祂努力克制着,压抑着,嘴唇紧紧抿着,身体微微颤抖。
但最终……
所有的防线,彻底崩塌。
“您……”
颤抖的、带着委屈和哽咽的声音,终于从牧的喉咙深处,艰难地挤了出来。
“您……”
“您为什么要抛弃我啊……?”
积蓄了无数时光的质问,终于冲口而出,带着哭腔,带着不解,带着深深的伤痛。
“我难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我难道……就不是您的孩子吗……?”
“为什么……连您……也不要我了……?”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被压抑的恨意,所有的不甘心与绝望,都在母亲温暖而颤抖的怀抱中,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了出来!
牧歇斯底里地嘶吼着,质问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疯狂滚落,打湿了莎布的肩头。
但即便如此,即便情绪如此失控,祂紧紧回抱住母亲的双臂,却没有施加丝毫伤害性的力量。
所有的愤怒和痛苦,都化作了言语和泪水,却没有一丝一毫,发泄在莎布身上。
祂终究……舍不得。
半晌。
整个高维的「法则汇聚之地」,只剩下母子俩的哭声。
气氛,却不再沉重压抑,反而透出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
那根深埋心底的刺,虽然不会完全消失,但至少,被拔出来了一些,脓血得以流出,伤口开始了真正愈合的可能。
……
……
与此同时。
“牧”的意志深处。
周牧抱着已经瘫软如泥的小依,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脸上带着由衷的笑意。
“真好啊…… ”
“又解开了一个心结呢~”
“齁哦哦……”怀里的小依,大眼睛已经有些泛白,但残存的意志还是让她努力凝聚焦点,
“笨……笨蛋宿主……又在……又在瞒着人家……偷偷布局……”
周牧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小依发烫的小脸。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小管家~”
“最后还不是要我自己去操作?”
“我……我……可以……”小依努力想抬起软绵绵的手臂,但失败了,只能继续用气音说道,
“可以……给你提供……情绪价值……陪着你……”
“你现在不就在给我提供最棒的‘情绪价值’吗?”周牧嘴角的弧度更深,抱着小依的臂弯微微紧了紧。
“齁——!!!”
小依好不容易凝聚的眼神又开始涣散。
“呃……依……杂……杂鱼……”
一句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带着点不服气又无可奈何的吐槽,从小依几乎要冒烟的嘴唇边溜了出来。
“哟呵?”
周牧眉头一挑,做出惊讶状。
他可没想到,这小不点被“收拾”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胆子敢挑衅自己?
真不愧是跟着自己混了这么久的小系统,胆儿忒肥了。
但还没等他真的“有所动作” 就听到小依用尽最后一点清醒的意志,断断续续地“甩锅”道:
“不……不是……我说的……”
“是……是……银狼……背地里……说你……是杂鱼……”
周牧:“?”
他直接被气乐了。
好家伙,死到临头,居然还不忘拉着好闺蜜一起下水?
这塑料姐妹情,真是感人至深。
虽是这么想,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检索了一下小依这句话的“真实性”。
瞬间,一小段清晰的、带有时间戳的记忆画面,出现在周牧的感知中:
那似乎是小依在系统空间里设置的某个私人电竞房。
布置得很有科技感和游戏宅风格,大屏幕,炫酷的光效,舒适的沙发。
银狼正翘着标志性的二郎腿,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个特制的游戏掌机,全神贯注地操作着,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燃的棒棒糖。
她似乎刚刚赢了一局,或者遇到了什么让她不爽的对手,脸上带着点不爽又得意的复杂表情。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头也不抬地,对着空气随口抱怨道:
“周牧?呵。”
“菜鸡罢了!”
“就他那种水平的‘杂鱼’,我一个人就能虐得他服服帖帖,跪下来叫爸爸!”
语气嚣张,态度狂妄,充满了高手对“菜鸟”的鄙视。
这个场景,明显是小依电竞房内“正在发生”的实时景象。
“好,好,好!”
周牧看完这段“记忆”,脸上的笑容愈发“开怀”,甚至笑出了声,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银狼小姐……看来是对我的‘实力’,有很大的误解啊。”
他自言自语着,随即,毫无征兆地,朝着那段记忆画面所在的“时空坐标”,伸出了一只手。
五指微张,仿佛穿透了无形的屏障,直接探入了“现实”与“记忆”的夹缝。
下一秒。
“唰——”
光影一闪。
一个穿着休闲卫衣、戴着兜帽、手里还保持着握持游戏机姿势、脸上残留着嚣张表情却瞬间转为一脸懵逼的少女,就被他凭空从那个电竞房里,“掏”了出来!
直接出现在了这意识空间的场景里,站在了周牧和小依的面前。
正是银狼。
“啊?”
银狼还没从高强度游戏的沉浸感和突然的空间转换中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发出一个单音。
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情景——
周牧好整以暇地坐着,怀里抱着一个瘫软如泥,一看就知道刚刚经历了“狂风暴雨”的小依。
而小依,正用带着歉意、心虚以及一丝“姐妹对不住了”的眼神,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银狼:“???”
她的大脑宕机了大约0.5秒。
随即,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你……你要干啥?!”
银狼的声音都变调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里的游戏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没什么。”周牧笑得很温柔,非常温柔,温柔得让银狼想立刻启动所有保命程序逃跑。
“只是突然想起,有一个小小的“计划”,或许可以……提前一下。”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银狼和小依之间扫了扫。
小依则是用尽最后力气,对着银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歉意的笑容,气若游丝地颤抖道:
“对……对不起……狼宝……”
“人家……人家实在是……没力气了……”
“只好……只好……”
银狼:“????!!”
她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艹!
自己又被卖了!
被这个塑料姐妹,在“严刑拷打”之下,为了转移火力,毫不犹豫地给卖了!
“等等!你听我狡辩……啊不是,解释!”
银狼试图垂死挣扎,脑子飞速运转,寻找求生路线。
然而。
“唰——”
一股无可抗拒的失重感与空间置换感猛然袭来!
周围的环境瞬间模糊、扭曲、变化!
她感觉自己被一股柔和却霸道无比的力量包裹、拉扯……
细碎的、令人面红耳赤的衣物摩擦声,伴随着陡然升温的气息,开始在重新稳定的空间里响起……
银狼→银!狼。
唯有小依松了一口气。
她趁着周牧的注意力被转移的宝贵间隙,拖着酸软发颤、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蹑手蹑脚、狗狗祟祟地……
在身旁,开启了一道返回系统空间的传送门。
然后,如同做贼一般,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朝着传送门的方向蠕动过去……
在半个身子成功钻进去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已经眼神失焦、彻底放弃思考的“好姐妹”,心中默念:
对不起了,狼宝。
我知道我是在诬陷你。
主人也知道我是在诬陷你。
但有时候嘛……
真相其实并不重要!
小依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荡起她们很早以前,在一次联手搞事后发的“誓言”: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当时说得信誓旦旦,热血沸腾。
现在……
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你先顶住!姐妹我……战略性撤退,恢复一下状态!
带着一丝微妙的愧疚和更多“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庆幸,小依最后用力一蹭,彻底消失在了传送门的微光之中。
传送门随即闭合。
意识空间里,只剩下周牧,以及……新晋的“难友”银狼。
银狼:“……”
小依!!!
我俏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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