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排队投胎，我不拦着
“我？”
陈默抬头看着头顶那一点微弱的光亮。
那是出口。
是地表。
“我打算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
“看看能不能把你和夜莺这俩麻烦精从我脑子里删掉。”
苏清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笑得很无力。
但这一笑，让她冰冷的身体稍微回暖了一点。
轰隆隆——
脚底下的深渊传来了雷鸣般的闷响。
那是底层反应堆开始连锁爆炸的前兆。
热浪夹杂着火光，顺着井道冲了上来。
“快！！”
下面的夜莺大喊一声，拼了命地往上爬。
火舌像是一条苏醒的火龙，正在舔舐着一切。
“抓紧！”
陈默瞳孔猛缩。
最后五十米。
他不再保留任何体力。
全身的肌肉纤维都在崩断，黑色的数据流疯狂地修补。
他在透支生命。
但他不在乎。
“给我……起！！”
陈默双脚在井壁上重重一蹬，整个人像火箭一样冲天而起。
越过最后的检修平台。
越过那扇半开的闸门。
扑通！
三人像滚地葫芦一样摔在了雪地上。
这就是地表。
南极的暴风雪瞬间淹没了他们。
狂风呼啸，能见度不足五米。
轰！！！！！
就在他们滚出井口的下一秒。
一道巨大的火柱从地下喷涌而出，将被炸飞的电梯井盖顶上了百米高空。
大地在颤抖。
周围的冰盖开始龟裂、塌陷。
“跑！往冰川那边跑！”
陈默从雪地里爬起来，一把拽起苏清雪，又去拉夜莺。
三人在暴风雪中跌跌撞撞地狂奔。
身后是塌陷的地狱。
身前是白茫茫的绝望。
不知道跑了多久。
直到身后的爆炸声变得沉闷遥远，脚下的冰层不再震动。
他们才瘫倒在一个背风的冰岩后面。
劫后余生。
“活……活着……”
夜莺呈大字型躺在雪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大口吞吃着雪花。
“老娘这辈子都不想再来南极了。”
苏清雪靠在岩石上，抱着膝盖发抖。
陈默没有躺下。
他半跪在地上，警惕地盯着风雪深处。
他的耳朵动了动。
除了风声，除了爆炸声。
他还听到了一种不和谐的声音。
嗡嗡嗡——
那是旋翼切开空气的声音。
很近。
而且不止一架。
“别高兴得太早。”
陈默握紧了手里那把已经冻成冰坨的枪。
他站起身，挡在两个女人面前。
视网膜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锁定了风雪中的几个热源。
“看来亚瑟那个老东西虽然死了。”
“但他留下的狗，鼻子还挺灵。”
呼——
狂风吹散了一部分雪雾。
六架漆黑的武装直升机，像一群秃鹫，悬停在半空中。
探照灯刺眼的光柱，死死地锁定了他们。
机腹下方的重机枪缓缓转动，对准了这三个精疲力竭的幸存者。
扩音器里传来了冰冷的声音：
“目标确认。”
“S级通缉犯，陈默。”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否则，格杀勿论。”
陈默眯起眼睛，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
他笑了。
笑得比这南极的风还要冷。
“投降？”
他抬起手，对着天空比了一个中指。
“老子刚把地狱拆了。”
“现在火气正大。”
“有种，你们就下来试试。”
哒哒哒哒哒哒！
六条火舌撕碎了暴风雪。
大口径机枪子弹像是一面密不透风的金属墙，裹挟着令人绝望的动能压了下来。
冰面瞬间炸裂。
碎冰像是弹片一样四散飞溅。
“躲开！”
夜莺只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身体就被气浪掀翻，整个人在雪地上滚出七八米，一头撞进了一个冰窟窿里。
苏清雪甚至没反应过来。
冻僵的身体跟不上大脑的指令，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排弹孔向自己延伸过来。
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领口突然一紧。
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像是扔沙包一样甩向了岩石背面。
噗嗤！
几朵血花在空中绽放。
陈默站在她刚才的位置，大衣被撕开了三个口子，肩膀和小腹正在往外冒血。
但他没退。
也没倒。
在苏清雪惊恐的注视下，这个疯子竟然闭上了那只刚被治好的左眼。
只剩下右眼，死死盯着空中那架俯冲下来的直升机。
世界在他的视网膜上分解了。
风速：32米/秒。
弹道散布：左偏1.5度。
驾驶员心跳：120，极度亢奋。
那个驾驶员正在狂笑，手指死死扣住扳机，似乎很享受这种把猎物撕成碎片的快感。
“笑得真难听。”
陈默举起了手里那把从地下带出来的、已经冻得发脆的步枪。
没有瞄准镜。
枪管甚至还有点微弯。
但在这一刻，无数条绿色的辅助线在他脑海中交织，瞬间锁定了一个红点。
砰！
第一枪。
直升机的防弹玻璃上出现了一个白点。
驾驶员吓了一跳，本能地拉高机头。
“躲？”
陈默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拉动枪栓。
砰！
第二枪。
子弹精准地打在刚才那个白点上。
防弹玻璃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驾驶员慌了。
这是什么鬼枪法？在暴风雪里，隔着两百米，打同一个点？
他疯狂地摆动操纵杆，试图进行规避动作。
晚了。
在陈默的计算模型里，这就是一只撞在蜘蛛网上的苍蝇。
砰！
第三枪。
哗啦。
哪怕是军用级的防弹玻璃，也经不住这种点对点的连续凿击。
玻璃炸裂。
子弹钻进了驾驶舱，掀飞了驾驶员的半个天灵盖。
直升机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在空中画了个圈，然后一头栽了下来。
轰隆——！
巨大的螺旋桨切在冰面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火球腾空而起。
爆炸的气浪把周围的风雪都推开了，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真空带。
剩余的五架直升机瞬间拉升，散开队形。
谁也没想到，六打三的必杀局，见面就被反杀一个。
扩音器里的声音变得气急败坏：
“该死！他在下面！火力覆盖！别让他抬头！”
哒哒哒哒哒！
更加密集的弹雨倾泻下来。
陈默一个翻滚，躲到了燃烧的直升机残骸后面。
“咳咳……”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伸手摸了一把肚子上的伤口。
贯穿伤。
还好，没伤到肠子。
伤口处，那种黑色的数据流再次涌动，强行把裂开的皮肉缝合在一起。
这具身体现在的恢复力很强，但痛觉也是双倍的。
真特么疼。
“陈默！”
苏清雪从岩石后面爬过来，手里还拽着半死不活的夜莺。
“你的肚子……”
“闭嘴，死不了。”
陈默一把拽过夜莺背上的战术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雪地上。
C4炸药，雷管，还有几个闪光弹。
“夜莺，还能动吗？”
夜莺费劲地睁开眼，嘴唇乌紫：“手断了……腿还能跑。”
“那就跑。”
陈默把所有的C4捆在一起，塞进那个还在燃烧的直升机残骸油箱边上。
“往烟里跑。”
“那你呢？”苏清雪抓着他的胳膊，指节发白。
陈默看了一眼天上那五只盘旋的秃鹫。
“我给他们上一课。”
他一把推开苏清雪。
“滚！”
苏清雪咬着牙，眼眶通红，但她知道留下来只能是累赘。
她架起夜莺，借着浓烟的掩护，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冰川裂缝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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