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失控
“等等！别扎！”
李科突然怪叫一声，伸手挡了一下。
“这系统是一体的！扎坏了扬声器可能会导致电压不稳，把那颗脑子烤熟的！”
“那就让他闭嘴！”陈默吼道。
“我……我在努力了！但这防火墙是军用级别的！”李科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他在远程控制这个终端，我也在抢控制权！”
就在这时，后方刺眼的大灯照亮了车厢。
两辆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像是两头钢铁野兽，咆哮着撞开了雨幕，直奔保时捷的车尾而来。
车顶的天窗打开，两个戴着夜视仪的枪手探出身子。
哒哒哒哒！
火舌喷吐。
子弹打在保时捷的防弹玻璃上，留下一个个蛛网般的裂纹。
“开车！”
陈默一巴掌拍在苏清雪的肩膀上。
剧痛让苏清雪从崩溃的边缘瞬间回神。
她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刺激着神经。
本能接管了身体。
挂挡、松刹车、油门到底。
红色的保时捷发出一声尖啸，轮胎在湿滑的柏油路上空转了两圈，然后像一枚红色的子弹射了出去。
推背感把所有人死死按在座位上。
“左转！进高架！”
陈默盯着后视镜指挥。
“不行！那是逆行！”苏清雪大喊。
“顺行就是死路！”
苏清雪一咬牙，方向盘猛打。
车身在路口画出一个极限的漂移，逆着车流冲上了高架桥引桥。
迎面而来的车灯像是流动的光河。
喇叭声、急刹声响成一片。
苏清雪的眼神变了。
那种属于警校首席的专注和疯狂重新回到了她的眼中。
她在密集的车流中穿梭，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好极了。”
秦教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一种变态的赞赏。
“这就是人类在极限状态下的潜能。清雪，保持这个心率。你的肾上腺素分泌水平现在非常完美。”
“把你那张臭嘴闭上！”
苏清雪怒吼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车身擦着一辆大货车的车头滑了过去。
那辆追在最前面的越野车闪避不及，一头撞在货车的侧面。
轰！
火光冲天。
“漂亮。”陈默吹了声口哨，“不过别高兴太早，这老东西既然能远程说话，就能干别的。”
话音刚落。
保时捷的中控大屏突然黑了。
紧接着，一个红色的骷髅头图标亮起。
车里的氛围灯瞬间变成了刺眼的猩红。
方向盘猛地锁死。
电子油门失灵。
原本在高速飞驰的车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自动刹车系统被激活，轮胎在地面上拖出四道长长的黑痕。
“怎么回事？！”苏清雪拼命转动方向盘，但纹丝不动。
“是车联网！”李科在后座尖叫，“这车的系统接入了智慧城市网络！秦教授拿到了最高权限，他在接管这辆车！”
“清雪。”
秦教授的声音变得冰冷，透着一股审判者的威严。
“既然你不愿意配合实验，那就作为失败品销毁吧。”
“前面是断桥。”
陈默看着前方。
高架桥的这一段还在施工，护栏缺了一大块，下面就是滚滚江水。
车正在加速冲向那个缺口。
自动驾驶系统不仅锁死了方向，还把油门踩到了底。
“刹车失灵了！”苏清雪带着哭腔喊道，脚下的踏板硬得像块石头。
距离缺口还有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李科！黑进去！”陈默解开安全带，身体前倾。
“来不及！这系统的加密层太厚了！至少要三分钟！”李科绝望地喊。
“那就用物理破解。”
陈默从皮靴里拔出那把手术剪。
“低头！”
他对着苏清雪吼了一声，然后整个人扑向中控台。
那把锋利的手术剪带着陈默全部的力气，狠狠扎进了中控屏幕的正中央。
滋啦——
火花四溅。
屏幕碎裂，里面的电路板冒出一股黑烟。
但车速没有减慢。
“不行！这只是显示屏！控制单元在下面！”李科喊道。
陈默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扔掉剪刀，挥起缠着石膏残渣的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向方向盘下方的护板。
砰！砰！砰！
塑料护板碎裂。
露出了里面花花绿绿的线束。
“哪根？”陈默问。
“啊？什……什么哪根？”
“切断哪根线能停车！快说！不然咱们一起下地狱！”
“红……不！黄色的！带着黑条纹的那根！那是总线！”李科趴在椅背上吼。
前方就是断桥。
江水的咆哮声已经能听见了。
陈默一把抓住那根黄黑相间的线，用力一扯。
绷住了。
太韧了。
这可是几百万的豪车，线束里夹着防割纤维。
“给我断！”
陈默咆哮一声，手背上的青筋像是要爆开。
他感觉自己的指甲盖都要翻起来了，但他死不松手。
啪。
线束断了。
引擎瞬间熄火。
所有的电子辅助系统全部下线。
车身猛地一震，失去了动力，但这巨大的惯性依然带着车体向前滑行。
“拉手刹！”
陈默喊道。
这车是电子手刹，早就没用了。
苏清雪反应极快，她猛地将档位强行推入倒挡。
嘎吱——！！！
变速箱发出一声令人心碎的惨叫，齿轮崩碎的声音像是在咀嚼钢铁。
车轮抱死。
保时捷横着滑了出去，车尾重重地撞在断桥边缘的水泥墩上。
砰！
气囊弹开。
白色的粉尘弥漫在车厢里。
车头悬空，半个车身都在桥外晃悠。
下面是几十米高的深渊。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咳咳咳。
陈默挥散面前的粉尘，推开没气的气囊。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清雪。
她趴在方向盘上，额头磕破了，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但胸口还在起伏。
后座的李科被挤在机柜和座椅中间，正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至于那个机柜……
它依然亮着绿光，完好无损。
秦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遗憾，又带着一丝戏谑。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陈默，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陈默解开安全带，一脚踹开车门。
冷风灌进来。
他把你那个还在冒烟的中控台里的一块芯片硬生生抠了出来，那是车载通讯模块。
扬声器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终于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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