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这是什么阴间衣柜？

咕噜。

终于，陈默的脚踩到了实地。

这是一条全金属铺就的走廊，亮得晃眼。

地板不是普通的钢板，而是某种航空级的复合材料，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

“我的个乖乖……”

老鬼跳下来，扶着膝盖喘了口粗气，一抬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这他妈是坟墓？这简直就是个三甲医院的重症监护区！”

走廊两侧全是钢化玻璃墙。

玻璃后面，不是陪葬的金银珠宝，而是一排排闪烁着蓝光的仪器。

左边是恒温培养箱，里面像是种蘑菇一样，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某种灰白色的组织。

右边则是巨大的液氮罐，还在往外冒着丝丝白气。

“这是……干细胞培养基？”

老鬼把脸贴在玻璃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种规模，全江城的医院加起来都没这里多！他在养什么？”

“养零件。”

陈默走到一扇电子门前，指尖在门禁面板上轻轻划过。

“零件？”九爷没听懂。

“汽车坏了换轴承，电脑坏了换显卡。”

陈默回头，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众人，“人坏了，自然也要换零件。”

“开门。”

他再次模仿出那种毫无感情的声线：“普罗米修斯，访问权限确认。”

滴。

气压阀泄气的声音响起，厚重的金属门向两侧滑开。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这次不再是防腐剂的味道，而是一股浓烈的、新鲜的血腥味。

李科探头看了一眼，立马捂着嘴干呕起来。

“呕——这……这是屠宰场吗？！”

门后的空间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大厅。

大厅中央，立着几十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里面灌满了淡黄色的液体。

每个容器里，都悬浮着一具躯体。

不是死人。

因为陈默能听见他们的心跳。

咚、咚、咚……

虽然微弱，虽然缓慢，但确实活着。

这些人——或者说这些“东西”，全都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身上插满了管子。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长得都不一样，有的胖，有的瘦，有的老，有的少。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每个人身上，都缺少了一部分。

“三号罐，缺了左肾。”

老鬼颤抖着手，指着离得最近的一个中年男人，“切口很平整，是顶级外科医生的手笔。”

“七号罐，缺了半个肝脏。”

“十一号罐……天呐，他的眼球被摘了。”

老鬼越看越心惊，那种源自职业本能的愤怒让他浑身发抖，“这孙子把活人当成什么了？备用仓库？！”

“这就是‘永生’的代价。”

陈默走到大厅正中央。

那里有一张类似于手术台的设备，旁边连着一台极其复杂的维生系统。

屏幕上还在跳动着一行行数据。

【受体：王道明（当前版本4.0）】

【排异反应监测：左臂移植体（来源编号092）融合度97%。】

【眼角膜替换倒计时：72小时。】

“版本4.0……”

李科抱着骨灰盒缩在角落里，看着屏幕上的数据，“这人是个软件吗？还能更新迭代的？”

“忒修斯之船。”

九爷把背上的狗放下来，从腰间拔出那把已经磨得雪亮的杀猪刀。

“古希腊的那个破船故事。如果把船上的木板一块块换掉，直到所有的木板都不是原来的，那这艘船还是原来那艘船吗？”

“王道明这孙子，是把自己的身体当船修呢。”

九爷吐了口唾沫，“现在的他，估计除了脑子，全是别人的。”

“脑子？”

陈默冷笑一声。

他伸手在控制台上按了几个键，调出了一份核心日志。

屏幕画面一转。

出现了一张大脑的断层扫描图。

图中，大部分脑组织都是灰色的，只有核心区域的一小块闪烁着红光。

而在那一小块红光周围，密密麻麻地植入了无数微小的芯片，像是一张蜘蛛网，死死扣在大脑皮层上。

“那是脑机接口。”

李科毕竟是黑客，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是军用级别的！这种密度……这是要把意识数字化？”

“不。”

陈默盯着那个红点，“是在用芯片，强行压制排异反应。”

“一个人的意识，依托于大脑的神经网络。当身体不断更换，大脑接收到的信号就会错乱。”

“你会觉得自己不是自己。”

“你会发疯。”

陈默指着屏幕边缘的一行红色警告：

【精神稳定性：12%（极度危险）】

【建议：立即更换新的大脑载体。】

“更换……大脑？”老鬼倒吸一口凉气，“脑子也能换？”

“这就是他为什么需要‘零’，为什么需要那么多克隆体。”

陈默转过身，看着那些漂浮在罐子里的人。

“他不仅在换零件，他还在找那个完美的壳。”

“一个能承载他那疯狂意识的、全新的壳。”

就在这时。

一直趴在地上的金毛突然狂叫起来。

“汪！汪汪！”

它冲着大厅深处的一扇黑色铁门疯狂咆哮，前爪在光滑的地面上抓出刺耳的声音。

“有东西。”

陈默的耳朵猛地竖起。

这次不是机械声。

也不是那种缓慢的心跳。

而是一种急促的、像是野兽喘息般的声音。

呼哧……呼哧……

伴随着铁链拖过地面的哗啦声。

“那扇门后面是什么？”九爷握紧了刀柄，肌肉紧绷。

“不知道。”

陈默盯着那扇门，瞳孔微缩，“但心跳很快，每分钟一百八十下。”

“不仅快，而且……有两个心跳。”

“两个？”老鬼一愣。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那扇黑色铁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咚！

像是被什么重型卡车撞了一下，厚重的金属门竟然凸出来一块。

“警报！警报！”

原本安静的大厅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蜂鸣声。

红色的警示灯开始疯狂旋转。

一个冷冰冰的电子合成音在头顶响起：

【检测到未授权入侵。】

【检测到生物特征不匹配。】

【启动最高级别安保协议：清扫。】

咔嚓。

那扇变形的铁门缓缓升起。

黑暗中，两盏血红色的“灯笼”亮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我操……”

李科手里的骨灰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里面的骨灰洒了一地，但他根本顾不上看一眼。

因为眼前这个东西，实在太挑战人类的认知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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