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你毁了我的杰作！
空气变得稀薄。
那个替身炸碎的血雾，原本还飘在空中，现在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疯狂地涌向天花板上的四个排气口。
“咳咳……”
老鬼捂着脖子，脸涨成了猪肝色，“缺氧……这是要憋死我们……”
“砸窗户！”九爷大吼一声，抄起那把杀猪刀，狠狠劈向落地窗。
铛！
火星四溅。
连混凝土都能劈开的刀，砍在那层“玻璃”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没用的！”
李科敲着键盘的手都在抖，“这是潜艇级的抗压材料，除非有C4炸药，否则根本炸不开！”
“氧气含量下降到15%了！”
李科看着手表上的环境监测读数，尖叫道，“这抽气速度太快了！两分钟后我们就得窒息！”
“陈默……”
屏幕上的王道明还在喋喋不休，“看着自己的肺泡因为负压而破裂，看着血管里的氮气沸腾……这是一种很美妙的死亡体验，不是吗？”
陈默没有理他。
他闭上了眼。
在这个即将变成真空罐头的密室里，他在听。
听风的流动。
听机械的运转。
听每一个螺丝的震动频率。
所有的排气扇都在往外抽气，造成了巨大的负压。
这意味着，这个房间连接外部的管道里，风速达到了极致。
“胖子。”
陈默突然开口，声音因为气压变化而显得有些沉闷。
“你那个强酸凝胶，还有吗？”
“没了！刚才全倒那个怪物脑子里了！”李科带着哭腔，“现在就算有也没用啊，这玻璃又不怕酸！”
“谁说我要腐蚀玻璃？”
陈默睁开眼，看向天花板西北角的一个排气口。
那是噪音最大的一个。
因为它的轴承有点歪，叶片在高速旋转时，会轻微擦碰到边缘。
那个频率……
是这整个坚固堡垒唯一的瑕疵。
“老鬼，把你车上的那瓶医用乙醚给我。”
“乙醚？”老鬼从随身的急救包里掏出一个棕色玻璃瓶，“这玩意儿只有麻醉作用，炸不开啊！”
“加上这个呢？”
九爷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铁盒。
打开。
里面躺着两根雪茄。
“古巴的高希霸。”九爷咧嘴一笑，虽然缺氧让他嘴唇发紫，“上次从那孙子办公室顺的，一直没舍得抽。”
陈默接过乙醚和雪茄。
“李科，算一下风速。”
“这里是负压区，那个排气口的吸力相当于十二级台风。”
李科虽然不知道陈默要干嘛，但还是飞快地报出数据，“风速每秒四十米！”
“够了。”
陈默把整瓶乙醚倒在那两根雪茄上。
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点火。”
九爷打燃了那个防风打火机。
呼！
浸满乙醚的雪茄瞬间变成两根燃烧的火炬。
“你要干嘛？”屏幕里的王道明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自焚？”
陈默看着那个排气口。
“你不知道吗？王院长。”
“高浓度的乙醚蒸汽，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只要一点火星……”
“再加上那个正在高速摩擦、产生高温的故障风扇……”
陈默猛地一挥手。
两根燃烧的雪茄被精准地扔进了那个西北角的排气口。
强大的吸力瞬间将火源吸了进去。
一秒。
两秒。
轰————！！！
排气管道里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燃。
火焰顺着管道逆流而上，瞬间引爆了那个过热的风扇电机。
巨大的冲击波在狭窄的管道里无处宣泄，最后只能——
嘭！
那个排气口直接炸开了。
不仅炸开了排气口，连带着那块连在上面的天花板也塌了一大块。
一股浑浊但新鲜的空气，顺着那个大洞倒灌进来。
“咳咳咳！”
众人贪婪地大口呼吸着。
“疯子……”老鬼一边咳嗽一边骂，“在密封舱里玩粉尘爆炸原理……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路通了。”
陈默指着那个还在冒着黑烟的大洞。
那个洞通向楼上的通风井，只要爬上去，就能回到地面。
“陈默！！！”
屏幕里的王道明发出愤怒的咆哮，那张完美的电子脸扭曲成了杂乱的色块。
“你毁了我的排气系统！你毁了我的杰作！”
“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的耳膜撕碎！”
“省省吧。”
陈默走到那个巨大的屏幕前。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
那是之前从“零”身上拿到的，印着普罗米修斯徽章的硬币。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哪吗？”
陈默把硬币贴在屏幕上。
“我在听。”
“不管你藏在哪个服务器里，不管你换了多少个壳。”
“哪怕你变成了电流，变成了数据。”
“只要你有心跳……”
陈默的手指猛地发力，竟然硬生生将那枚硬币捏得弯曲变形，深深嵌入了屏幕表面。
滋啦！
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王道明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走。”
陈默转身，一把捞起还在发抖的金毛，把它扔给九爷。
“去把他真正的老巢翻出来。”
李科看了一眼那块黑掉的屏幕，又看了一眼头顶那个还在掉灰的大洞。
“默哥，有个问题。”
“说。”
“刚才那个替身炸的时候，把那边的酒柜炸塌了。”
李科指了指角落里流淌的一地液体。
“那是……汽油味吗？”
陈默猛地回头。
那不是酒。
那些破碎的瓶子里装的，全是淡黄色的液体。
那是高纯度的航空燃油。
这个办公室，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燃烧瓶。
“跑！！！”
这一次，就连老鬼都喊破了音。
就在四个人像猴子一样窜进通风管道的瞬间。
身后传来了一声足以震碎整座公墓的巨响。
凤凰山的地下，升起了一朵绚丽的蘑菇云。
气浪像一只巨大的、看不见的手，狠狠拍在屁股后面。
“噗——”
九爷最先从那个半掩在杂草堆里的排气井口喷了出来，像个被拔掉的红酒塞子，连人带狗摔在满是露水的草地上。
紧接着是李科，手里死死抱着那个破笔记本电脑。
然后是老鬼。
最后是陈默。
轰隆——！！！
地面猛地一震。
排气井口喷出一道高达十几米的火柱，把漆黑的夜空瞬间照得亮如白昼。
那是航空燃油和高爆粉尘混合后的杰作。
巨大的热浪把周围的荒草瞬间烤焦，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烤肉味和硫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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