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想偷我的方子？我让你在村里彻底烂掉！

王家热火朝天地办起了萝卜干作坊，这事儿没几天就在村里炸开了锅。

起初，大伙儿都当是个笑话。

人人都说钱老太是穷疯了，才带着一家子瞎折腾。

可当王家兄弟推着板车，用一沓沓崭新的票子在村里收萝卜时，风向彻底变了。

尤其是王建民。

这小子跟着钱秀莲去县城卖了一趟货，回来后整个人都脱胎换骨，走路带风，张嘴闭嘴就是“成本”“利润”这些听不懂的新鲜词儿。

有人拐弯抹角地打听他到底挣了多少。

王建民嘴巴倒是严实，可那眉梢眼角藏不住的得意劲儿，简直要溢出来了。

明眼人哪还有看不明白的。

王家这萝卜干，是真挣着大钱了！

一时间，村里人看王家的眼神全变了。

同情和鄙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的羡慕和嫉妒。

这里头，属村里长舌妇——刘大嘴，眼珠子最红。

当初钱秀莲头一回摆摊，就是她第一个跳出来，指着鼻子骂人家想钱想疯了。

现在可好，人家真用那“疯了”的生意挣到了钱，这不等于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狠狠抽在她刘大嘴的脸上吗？

刘大嘴心里又堵又酸，但更多的是抓心挠肝的好奇。

一个破萝卜干，凭什么？

这里头，肯定有天大的门道！

这天下午，刘大嘴揣着一肚子的小算盘，扭着她那快赶上水桶的腰，一摇三晃地进了王家大院。

“哎哟，秀莲妹子在家啊！可把姐姐给想死了！”

人还没进院子，那嗓门尖亮，一股子假热乎劲儿先刮了进来。

钱秀莲正在院里检查晾晒的萝卜干，听见这动静，眼皮都没掀一下。

她知道，这是黄鼠狼摸上门了。

“哟！这院子可真叫一个热闹！”

刘大嘴一进门，眼珠子就直了。

院子里，竹竿上、席子上，密密麻麻晾的全是萝卜干。

李红梅和赵春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埋头干活。

王建军在另一头和泥。

最扎眼的，是那个王建民，拿着个小本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人模狗样地在旁边指指点点。

这哪还是从前那个鸡飞狗跳、死气沉沉的王家？

这派头，跟个正经作坊有什么区别！

刘大嘴心里那股酸水冒得更厉害了，脸上的褶子却笑得更深了。

“秀莲妹子，你可真是天大的本事！这才几天功夫，就把家业弄得这么红火！姐姐我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你！”

钱秀莲这才缓缓转过身，用那双淡得像井水的眼睛看着她。

“有事？”

两个字，不咸不淡。

刘大嘴叫嚣的气焰，被这一眼看得莫名矮了半截。

她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去，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妹子，姐姐今天来，是给你指条金光大道。”

“哦？”钱秀莲挑了下眉。

“你看啊，你这生意好是好，可就靠你们一家子，累死累活能做多少？能挣几个钱？”刘大嘴开始画饼，“姐姐我呢，娘家侄子在镇上食品站，是个小领导。你要是肯把这方子拿出来，咱们两家合伙，我让你侄子出面，把这萝卜干卖到全县去！到时候，挣了钱，咱俩四六分！你六，我四！你看咋样？”

她唾沫横飞，仿佛金山银山已经堆在了钱秀莲脚下。

院里干活的几个人，耳朵都竖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

尤其是李红梅，眼睛里都冒出了光。

卖到全县？那得是多少钱啊！

钱秀莲听完，却笑了。

那笑声不高，却像小石子丢进冰窟窿，激起一片刺骨的寒意。

“刘大姐，”钱秀莲慢悠悠开口，“你这算盘珠子，我在八里地外都听见响了。”

刘大嘴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妹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钱秀莲向前踏出一步，那股无形的压力让刘大嘴心头一跳。

“你当我钱秀莲是三岁娃娃？我把方子给你，你那食品站的侄子转头就能把我一脚踹开！到时候我哭都没地方哭，去找你吗？”

“我告诉你，这方子，祖上传下来的。想学？行啊。”

钱秀莲伸出一根手指。

“一……一百？”刘大嘴试探着问。

“一千。”钱秀莲的语气冷得掉冰渣，“少一分，你现在就走。”

“一千块？！你怎么不去抢！”刘大嘴的尖叫声冲破了天，跟上次在菜市场骂街时一模一样。

“我就是在抢你啊。”钱秀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抢你这种想空手套白狼的白日梦。”

“你！”刘大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钱秀莲说不出一个字。

“我什么我？”钱秀莲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字字清晰。

“刘大嘴，你那点花花肠子，当我不知道？”

“你年轻时偷生产队的鸡，回家谎称是娘家送的，忘了？”

“前几年，你家男人跟村西头寡妇勾搭，你跑到人家门口撒泼打滚，转头收了人家两块钱，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忘了？”

“还有……”

钱秀莲一件件，一桩桩，把刘大嘴那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丑事，全抖落了出来。

刘大嘴一张脸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像是寒冬腊月里忘了进屋的鸡。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些她以为烂在肚子里的破事，钱秀莲竟然记得一清二楚！

院里的王建军和李红梅他们，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第一次知道，村里这个天天把道德挂嘴边的刘大嘴，背地里竟是这么个玩意儿。

“你……你血口喷人！”刘大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个儿心里有数。”钱秀莲的眼神像刀子，一下下刮在刘大嘴脸上。

“我告诉你，我钱秀莲现在懒得跟人吵架，因为我忙着挣钱。”

“但谁要是敢挡我的财路，敢打我方子的主意，我不光骂他，我还敢打他！”

她猛地一指院门口。

“现在，拿着你的发财梦，给我滚出去！”

“以后再敢踏进我王家大院半步，我让你横着出去！”

钱秀莲的声音，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院子里每个人的心上。

刘大嘴被吓得魂飞魄散。

她看着钱秀莲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毫不怀疑她真的会动手。

她屁滚尿流地连滚带爬，逃出了王家大院，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红梅和王建军看着钱秀莲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不忿，只剩下一种近乎恐惧的敬畏。

他们终于彻底明白。

这个妈，不光对自家人狠。

对外人，更狠！

她就是一头护食的母狼，谁敢动她的食，她就敢咬断谁的喉咙！

而王建民，则默默在心里那本看不见的账本上，将“千万不能背叛我妈”这条准则，用最粗的笔，又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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