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咔嚓！为了一百块，亲妈她笑了

“老太婆，你可想好了！”黑哥咬着牙，做最后的确认，“这一棍子下去，可就收不回了！你儿子这辈子，就是个瘸子！”

钱秀莲看着他，眼神里甚至透出不耐烦。

“你们是没吃饭么？”

“动手，还要我教？”

她竖起三根手指。

“我数三声。”

“三。”

冰冷的声音，开始在院子里回荡。

王建民的挣扎更加剧烈了，像一条被死死按在砧板上的鱼，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悲鸣。

“二。”

刀子哥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握着铁棍的手，青筋毕露，微微发抖。

他从来没打过这么憋屈的架。

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在要债？

怎么感觉自己反倒成了被逼着行凶的那个？

“一。”

钱秀莲最后一个字落下，眼神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

刀子哥看着她那双眼睛，脑子轰的一声，血气上涌。

妈的！

一个老太婆都敢这么横，他要是不动手，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是你自己找的！”

他怒吼一声，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铁棍，对着王建民那条还在乱蹬的左腿，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了下去！

“不要——！”

王建民发出了他这辈子最凄厉、最绝望的一声尖叫。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闷响，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这声音，盖过了一切哭喊与哀嚎。

王建民那声绝望的尖叫戛然而止，喉咙里挤出一声野兽般的闷哼。

他的身体猛地弓起，绷成一张拉满的弓，随即又无力地砸回地面。

眼珠暴凸，嘴巴大张，却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剧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冷汗瞬间涌出，浸湿了他身下的尘土。

他的左小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隔着薄薄的裤管，断骨的轮廓狰狞地凸起。

整个院子，死寂一片。

李红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条变形的腿，想叫，喉咙却像被水泥封死。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一股腥臊的热流瞬间浸湿了她的裤裆。

她竟被活生生吓尿了。

旁边的赵春花更是两眼一翻，哼都未哼一声，直挺挺向后倒去，当场气绝般晕厥。

王建军脸色惨白如纸，胃里翻江倒海，扶着墙根“哇”地吐了出来。

方才心里那点阴暗的快感，被眼前这血淋淋的现实砸得粉碎。

一股寒气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妈……

他妈真的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的腿被打断！

她不是在吓唬人！

她真的要王建民变成一个瘸子！

那三个短工早已吓得抱成一团，缩在墙角，抖成了筛子，脑子里只剩下那声可怕的“咔嚓”在无限循环。

而动手的刀子哥，也愣在原地。

他握着铁棍的手还在抖。

不是因为用力，而是一种后知后觉的荒谬感。

他真的打断了一个人的腿。

还是在对方亲妈的命令和注视下。

他看看地上抽搐的王建民，再看看那个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的老妇人，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爬上心头。

这不是人。

这是魔鬼。

他的同伙黑哥，同样一脸呆滞。

他第一次觉得，事情的发展，彻底脱离了他的剧本。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天他们惹上了一个绝对不该惹的煞神。

就在这片死寂中，一个笑声响了起来。

很低，很轻，甚至有些沙哑。

“呵……呵呵……”

在这落针可闻的院子里，这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包括那两个混混，都像被操控的木偶，僵硬地转过头去。

钱秀莲。

那个亲手将儿子推入深渊的母亲，正在笑。

她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不忍，只有一种近乎扭曲的、冰冷的满足。

她的目光，落在王建民那条断腿上，眼神深不见底。

终于……

终于断了。

前世，就是这条腿，一次次跑进赌场，输光家产。

就是这条腿，最后一次回家，踹开了她的房门，抢走了她最后的救命钱。

她死不瞑目时，眼前最后看到的，就是这条腿，狠狠踢开她伸出乞求的手。

现在，它断了。

报应。

这就是报应！

钱秀莲的心里，没有怜悯，只有大仇得报的酷烈快意。

这积郁了两辈子的怨气，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那一声骨裂的脆响，是她两辈子听过最悦耳的乐章。

“你……你笑什么？”

刀子哥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看着钱秀莲脸上的笑，感觉自己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住了脖子。

钱秀莲的笑声缓缓停下。

她抬起眼，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刀子哥和黑哥。

院子里，只剩下王建民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刀子哥和黑哥被她这么一看，后背的汗毛“唰”地全竖了起来。

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就像在看两件用顺手了的工具。

“我笑，你们活儿干得不错。”

钱秀莲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夸一个木匠手艺好。

刀子哥手一哆嗦，铁棍差点脱手。

干得不错？这老太婆是真疯了！

“你们说的，打断一条腿，抵一千块欠款。”钱秀莲慢条斯理地继续，“现在腿断了，账也该清了。口说无凭，写个字据吧。”

“字……字据？”刀子哥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打断人腿还要写收据？道上什么时候有这个规矩了？

钱秀莲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怎么，怕我赖账？还是想明天再来，打断另一条腿，凑个整？”

这话一出，黑哥脸色剧变。

他比刀子哥有脑子，瞬间听懂了话里的杀机。

这老太婆是在警告他们，这事到此为止，再敢纠缠，后果自负！

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快走！离这个魔鬼越远越好！

黑哥不敢耽搁，连忙从怀里掏出王建民的欠条，几乎是抢步上前，塞到钱秀莲手里，声音都带上了恐惧的谄媚。

“大娘，您看，这就是欠条！我们认栽，钱不要了！两清！这就两清了！”

钱秀莲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纸，指尖一弹，展开。

她的目光落在纸上。

然后，她又笑了。

这一次，笑声比刚才更响，更尖锐，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

“呵，哈哈哈哈！”

她拿着那张薄纸，像拿着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步步走到还在地上抽搐的王建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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