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徐兵的招揽
次日清晨，林意刚在狩猎队伍中站定，便看到徐兵与新任助理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目光便落在了他身上。
“林意，出列。”
徐兵招了招手，“收拾一下，随我去进行异能者登记。”
“异能者登记？”
林意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终于要接触到这个基地更深一层的东西了。
在周围普通队员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下，他跟着徐兵，第一次走向了那片被高墙隔绝、象征着“身份”与“力量”的区域。
“林意，你的运气和天赋，都很不错。”
徐兵边走边说，语气听不出喜怒。
“每一个加入到异能者小队的人，无一不是为了能够博取一线成为异能者的机会，而我们战队虽然提供庇护和渠道，但你们也要付出更多的东西。”
“所以便有了这七日制的考核……”
“而你……首七考核存活，中七考核晋升伪级。在整个78号基地，有你这般速度的，近一年来，你是第二个。”
他侧头看了林意一眼，意有所指：“要知道，很多人甚至连感应星能都做不到，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外面。”
林意沉默以对，只是默默跟随。他可不认为徐兵这是在真心夸他。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觉得我之前对你过于严苛。”
徐兵话锋一转，竟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
“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没有价值，就会被淘汰。”
“我给你的压力，反而成了你突破的动力，不是吗？”
他停下脚步，盯着林意：“而且，关于代正辉……的失踪。我并没有深究，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林意心中一凛，知道这是摊牌也是威胁。
他抬起头，迎上徐兵的目光，不卑不亢：
“徐队长的‘栽培’，我自然铭记于心。”
“明白就好。”
徐兵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前行。
“晋升伪级，意味着你脱离了底层人的行列。”
“登记之后，你将恢复自由身，不再受小队基础规矩约束。”
“自由？”林意挑眉。
“相对的自由。”徐兵强调，
“在基地内，你需要晶核来换取一切——食物、住所、武器、乃至晋升的机会。”
“你可以独自接取任务，也可以加入某个小队。但我建议你选择后者，孤狼……在外面活不长。”
他图穷匕见，抛出橄榄枝：
“考虑重新加入赤炎吗？以你现在的潜力，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待遇和资源。”
“或者，我可以引荐你去一个……更能发挥你价值的地方。”
“更能发挥价值的地方？”
林意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心中警铃大作。这恐怕才是徐兵真正的目的。
“多谢徐队长好意，登记之后，我会慎重考虑。”
林意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答应。
徐兵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指向面前一扇足有十米高、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巨门。
“看见了吗？这扇门，隔开的是两个世界。门外是挣扎求存的蝼蚁，门内……是拥有改变命运可能的人。”
他按下开关，齿轮转动，巨门缓缓开启，刺眼的光线从中倾泻而出。
林意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然而，门后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愣在原地，心头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
没有想象中的繁华与秩序，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灰色。
一座座由锈蚀钢板和混凝土粗暴拼凑而成的巨型“铁盒”建筑，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毫无美感可言，直插昏暗的天际。
建筑之间狭窄的缝隙，便是所谓的“街道”，地面上遍布污秽，随处可见蜷缩着的、眼神麻木的普通人，以及一些……无人收拾的干瘪尸骸。
只有少数身着各异装备、气息精悍的异能者，在这些缝隙间快速穿行，对脚下的惨状视若无睹。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腐朽的气息。
“看到了吗？”
徐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冷峻的嘲弄。
“这就是‘自由’的代价。这些人，要么是失败者的家属，要么是连成为‘耗材’资格都没有的废物。”
“他们没有力量，没有价值，只能在这里慢慢腐烂。”
“你应该庆幸，你拥有了踏入另一个圈子的门票。”
他的话语如同毒蛇，钻进林意的耳朵。
“是继续待在外围，与这些蛆虫为伍，还是进入真正的内圈，享受力量带来的特权……选择权，似乎在你手上，但又好像，从来没在你们这种人手上过。”
林意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原本以为晋升伪级是解脱，现在看来，不过是进入了另一个更大的牢笼，看到了更残酷的真相。
吴刚日记里“人类的叛徒”、“人为的末世”，难道指的就是这种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并默许甚至鼓励底层互相倾轧的体系？
不！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他浑浑噩噩地跟着徐兵来到一栋相对规整的建筑前，甚至没注意到路上有人试图和他打招呼。
“姓名！”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头也不抬，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林意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下意识地回答：“林意……”
“年龄？”
“24……”
工作人员迅速记录，然后将一张信息卡和一个号码牌塞给他，像打发苍蝇一样挥挥手：“行了，去那边领取你的身份铭牌和基础物资。下一个！”
林意拿着冰冷的号码牌，茫然地走到指定区域。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徐兵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他领到了一套干净的灰色制服，和一块刻着他名字及编号的金属铭牌。
这，就是他作为“伪级异能者”的全部家当。
他看着铭牌上自己有些模糊的脸，又想起门外那些绝望的眼神。
这个基地，乃至这个世界，从根子上就烂掉了！
徐兵背后的“那个地方”，或许就是这种秩序的维护者甚至受益者之一，亦或者是另一批人？
而他有许多选择，当孤狼？
还是加入其他小队，亦或者是加入徐兵所说的“好去处”？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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