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这不是大明的兵！
城下的叫骂声持续了整整一夜。
藩王赵德似乎不知疲倦，他轮换着嗓门大的亲兵，用最污秽的言语问候杨凡的祖宗十八代。
城门上，被吊着的赵钰早已没了声息，不知是死是活。
城墙上的守军换了一班又一班，人人脸上都带着疲惫。
这种对峙，比真刀真枪的厮杀更消磨人的意志。
“大人，他这是想耗垮我们。”
刘福之的声音沙哑，眼圈发黑。
杨凡靠在墙垛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听到刘福之的话，他才缓缓睁开眼。
“他耗不起。”
杨凡说。
“京城的援军，比他更快。”
话音刚落，城下的叫骂声忽然停了。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不适。
周都尉握紧了刀柄，探头向城下望去。
藩王赵德策马走到了阵前。
他一夜未睡，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疲态，反而透着一股亢奋的红光。
他看着城头上的杨凡，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杨凡，本王的游戏结束了。”
赵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城墙上。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截白色的骨头。
他将骨哨放在嘴边，轻轻一吹。
“呜——”
一道诡异的，不似人声的尖啸，划破了清晨的空气。
这声音刺耳，钻进人的耳朵里，让人的骨头都跟着发麻。
随着这声尖啸，藩王的大军阵中，出现了一阵骚动。
黑压压的军阵，如同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数百个黑色的身影，从军阵的缝隙中走了出来。
他们统一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面具，只露出两只毫无感情的眼睛。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甲胄，腰间只挂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弯刀。
周都尉的瞳孔收缩。
“那是什么东西？”
“不是兵。”
杨凡站直了身体，手按在了绣春刀的刀柄上。
“他们身上，没有军伍之气。”
那数百名黑衣人走出军阵，并未列队，而是散乱地站着，像一群准备捕食的野兽。
赵德看着城头众人惊疑的目光，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杨凡，你不是能算吗？”
“你算算，你今天怎么死？”
他手臂猛地一挥。
那数百名黑衣人动了。
他们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就那样朝着高大的城墙直冲而来。
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脚下在地面连点，带起一串串残影。
“放箭！快放箭！”
周都尉回过神来，嘶声大吼。
城头的弓箭手立刻弯弓搭箭，朝着下方射击。
箭雨落下。
那些黑衣人却不闪不避。
他们只是挥舞手臂，用手中的弯刀精准地格挡开射向要害的箭矢。
一些箭矢射在他们身上，却发出“叮叮”的脆响，如同射在了钢铁上，直接被弹开。
“怎么可能！”
一名弓箭手看着这一幕，失声喊道。
转眼之间，黑衣人已经冲到了城墙之下。
他们没有使用云梯。
他们的手指像铁钩一样，直接插进了坚硬的墙砖缝隙里。
然后，他们像壁虎一样，手脚并用，沿着垂直的墙面，飞速向上攀爬。
城墙上的守军都看呆了。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城方式。
“滚石！火油！砸！”
周都尉的吼声唤醒了众人。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将准备好的滚石和火油向下倾倒。
一块数百斤的巨石呼啸着砸下。
一名正在攀爬的黑衣人头也不抬，只是伸出一只手，一掌拍在巨石的侧面。
“砰！”
一声闷响。
那块巨石竟被他一掌拍得改变了方向，擦着他的身体飞了出去。
而他的身体，只是在墙上微微一顿，便继续向上。
滚烫的火油泼下。
几名黑衣人被淋了个正着。
他们的身体瞬间被火焰包裹，变成了一个个火人。
可他们没有发出任何惨叫。
他们依旧在向上爬。
身上燃烧的火焰，仿佛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这一幕，让城墙上所有士兵的脊背都冒出了寒气。
“怪物……”
“他们是怪物！”
恐惧，开始在守军中蔓延。
“挡住他们！”
杨凡的亲兵和东厂番子冲到了最前面。
钱峰一刀劈向一个刚刚翻上墙头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侧身躲过，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弧线，反削钱峰的手腕。
钱峰急忙收刀格挡。
“当！”
两把兵器碰撞，钱峰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发麻，手中的刀差点脱手。
他被震得连退三步。
那黑衣人却如影随形，欺身而上，一爪抓向他的咽喉。
另一边，一名忠心护主的官员，用尽全力将一杆长枪刺进了一名黑衣人的胸膛。
枪尖透体而出。
那名官员脸上刚刚露出喜色。
那黑衣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咧开嘴，面具下的眼睛里透出嘲讽。
他伸出手，抓住枪杆，猛地一拉。
那名官员站立不稳，被直接拽了过去。
黑衣人张开嘴，一口咬在了官员的脖子上。
“咔嚓！”
颈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鲜血，从黑衣人的面具缝隙中流淌出来。
这样的场景，在城墙上各处上演。
杨凡的亲兵，那些身经百战的军士，在这些黑衣人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
他们不是在战斗，他们是在被屠杀。
防线，瞬间崩溃。
一名黑衣高手冲破阻拦，直奔杨凡而来。
他途经一块巨大的墙垛，那墙垛由整块的青石砌成，用来抵御投石车的攻击。
他看也没看，只是随手一掌拍了过去。
“轰隆！”
一声巨响。
那块重达千斤的青石墙垛，被他一掌拍得四分五裂，碎石四溅。
城墙，被硬生生打出了一个缺口。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被这非人的一幕震慑住了。
城下的藩王赵德，看到这一幕，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他运足内力，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杨凡！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这是我大楚皇朝的‘玄天卫’！”
“你大明气数已尽，今夜，便是你杨凡的死期！”
大楚皇朝！
玄天卫！
这几个字，像一道道天雷，劈进了刘福之和周都尉的脑海里。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前朝……余孽……”
刘福之嘴唇哆嗦着，几乎站立不稳。
“他勾结了前朝余孽！”
这个罪名，比谋反本身，还要严重百倍。
这是在刨大明王朝的根！
城墙上的守军，听到这话，最后的斗志也瓦解了。
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叛军。
是一群来自前朝的，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怪物。
这仗，还怎么打？
玄天卫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战局。
他们像一群冲进羊圈的恶狼，肆无忌惮地撕裂着杨凡的防线。
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断有守军的尸体从城墙上被扔下。
城墙，岌岌可危。
赵德在城下高举长剑，状若疯魔。
“杀光他们！”
“我大楚皇朝，今日重光！”
“杀！”
玄天卫齐声发出嘶吼，声震四野。
他们一步步逼近，将杨凡和剩下的人，围在了城楼附近的一小块区域内。
刘福之和周都尉护在杨凡身前，身上都挂了彩。
“大人，快走！”
周都尉嘶吼着，一刀逼退一名玄天卫。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走？”
杨凡看着眼前这群非人的怪物，缓缓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
“往哪走？”
他体内的血液，开始加速流动。
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他的丹田深处升起，流遍四肢百骸。
九阳绝脉，开始疯狂运转。
“前朝余孽，也敢在此嚣张！”
杨凡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动了。
身影一闪，主动迎上了一名玄天卫。
那名玄天卫狞笑着，一爪抓向杨凡的头颅。
他的指甲漆黑，如同淬炼过的钢铁。
杨凡不闪不避，手中的绣春刀，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迎着对方的利爪，一刀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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