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藩王，你的末日到了！
那一声号角，像一把烧红的铁锥，刺破了喧嚣的战场。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
城下，藩王赵德举起的手臂凝固在空中，脸上的狂喜化为错愕。
城墙上，正准备扑向杨凡的玄天卫们，动作也出现了片刻的迟滞。
呜——呜——
号角声再次响起，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
大地开始震动。
起初是轻微的颤抖，如同远方闷雷滚过。
很快，那震动变得剧烈，城墙上的碎石都开始簌簌掉落。
周都尉扶着墙垛，稳住身形，他难以置信地望向地平线的尽头。
“这是……骑兵？”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恐惧。
“是大规模的骑兵！”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
那条黑线迅速变粗，变长，像一道决堤的黑色潮水，朝着战场席卷而来。
雷鸣般的马蹄声，终于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是哪路的人马？”
刘福之喃喃自语，他扶着杨凡，眼中满是疑惑。
赵德的脸色变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大军后方。
他没有接到任何其他援军的消息。
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是谁的？
黑色的潮水越来越近。
人们已经能看清那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清一色的黑色重甲，覆盖了战马和骑士，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他们手中的马刀，在晨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芒。
军阵整齐划一，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带着无与倫比的压迫感。
“旗！”
周都尉突然嘶吼一声，手指着那片黑色洪流的最前方。
在那片肃杀的黑色中，一面面赤红色的旗帜，被高高举起，迎风招展。
旗帜之上，用金线绣着一个斗大的字。
明！
大明的军旗！
是朝廷的兵马！
“援军……”
刘福之的嘴唇哆嗦着，两个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是京城的援军！”
城墙上，仅存的十几名守军，在看清那面旗帜的瞬间，爆发出惊天的欢呼。
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扔掉兵器跪在地上，朝着那个方向拼命磕头。
绝望的黑暗中，终于照进了一道光。
赵德的身体晃了一下，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不可能……”
“怎么会这么快……”
他派出去的探马，他布置在官道上的暗哨，没有一个传回消息。
这支大军，就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王爷！”
他身边的将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们被包围了！”
那支来自京城的铁骑，没有丝毫减速，他们的目标明确，就是藩王大军的后方中军。
那是整个叛军最薄弱的地方。
“稳住！给本王稳住！”
赵德拔出佩剑，疯狂地嘶吼着。
“后队变前队！迎敌！迎敌！”
他的命令，在雷鸣般的马蹄声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叛军的后阵，已经彻底乱了。
士兵们惊恐地看着那支从背后冲来的，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军队。
他们想转身，想结阵。
来不及了。
“冲锋！”
一声暴喝，从那支铁骑的军阵中响起。
数千名铁甲骑士，同时放下了狰狞的面甲。
他们举起了手中的马刀。
“为了大明！”
“杀！”
黑色的洪流，狠狠地撞进了叛军混乱的后阵之中。
没有技巧，没有花哨。
就是最纯粹的，最野蛮的冲撞。
人仰马翻。
血肉横飞。
叛军的阵型，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瞬间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重甲骑兵碾压过去，留下的，只有一地的碎肉和残肢。
那不是战斗。
那是一场屠杀。
城墙上，杨凡用绣春刀支撑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他看着城下那副末日般的景象，看着藩王赵德那张写满惊恐和绝望的脸。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血腥的笑容。
“藩王，你的末日到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了手中的绣春刀，刀锋直指城下。
“援军已至！”
他的声音嘶哑，却传遍了整个城头。
“随我杀！”
“杀！”
周都尉第一个响应，他捡起一把长刀，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杀！”
刘福之扔掉长枪，从地上抄起一把朴刀，斯文的面孔上满是狰狞。
“杀！”
那十几名幸存的士兵，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他们跟着杨凡，冲下了城楼。
他们从那个被玄天卫破开的缺口处，冲了出去。
如同一把尖刀，插向了同样陷入混乱的叛军前锋。
城墙上，那些之前还不可一世的玄天卫，此刻也陷入了慌乱。
他们是强大的个体。
可当他们面对一支纪律严明，装备精良，并且悍不畏死的军队时，他们的优势荡然无存。
京城来的重骑兵中，分出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
他们下了马，组成战阵，手持特制的斩马长刀和重盾，一步步朝着城墙逼近。
他们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让大地颤抖。
他们身上的杀气，凝若实质。
“锦衣卫办案！”
为首的一名百户，声音冷得像冰。
“前朝余孽，一个不留！”
玄天卫们迎了上去。
然而，他们引以为傲的身体，在那些专门用来破甲的斩马刀面前，不堪一击。
一名玄天卫一爪抓向锦衣卫的盾牌，盾牌上弹出无数细密的钢刺，直接刺穿了他的手掌。
他发出痛苦的嘶吼。
旁边一把斩马刀，带着风声横扫而过。
“噗嗤！”
那名玄天卫的身体，被拦腰斩断。
腹背受敌。
军心崩溃。
藩王的十万大军，土崩瓦解。
士兵们扔掉武器，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杨凡带着十几人，在乱军中冲杀，早已浑身是血。
他只有一个目标。
藩王赵德！
赵德看着全线溃败的军队，看着那些被屠杀的玄天卫，他的眼睛红了。
他知道，他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走！王爷快走！”
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卫，护着他，想要从侧翼突围。
可那支京城铁骑，早已将战场分割包围，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
他们逃不掉。
“杨凡！”
赵德在乱军之中，看到了那个同样在寻找他的身影。
他勒住战马，眼中迸发出疯狂的恨意。
“本王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他调转马头，不再逃跑，反而催动战马，朝着杨凡直冲而去。
他手中的长剑，直指杨凡的咽喉。
他要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换掉这个毁了他一切的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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