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氪金大佬的终极形态

胡掌柜的视线灼热，越过康默然，牢牢钉在阿史那·云的身上。

阿史那·云没有看他，而是转向峡谷深处，那个关押着拔都等人的角落。

“怎么，胡掌柜对那些战败的狗，也有兴趣？”

“兴趣？”胡掌柜搓着手，急切的向前两步，压低了嗓门，“汗，您这是在开玩笑。那不是狗，那是会下金蛋的鹅！尤其是那个拔都，颉利可汗麾下万夫长阿史德·毗伽的独子，多少人想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您开个价！”

康默然站在一旁，没有插话。他看着胡掌柜，又看看阿史那·云，这个索格狄亚那商人敏锐的察觉到，另一场交易正在形成。

“我不缺金子。”阿史那·云的回答和之前一模一样。

胡掌柜一怔，随即脸上堆起更热切的谄媚。“那是自然，汗的威名就是最大的财富。那您需要什么？粮食？丝绸？女人？只要您开口，在朔方城，就没有我胡三弄不来的东西。”

“我要茶叶。”阿史那·云的口吻不容商量，“成块的砖茶。我还要盐，大量的盐。”

胡掌柜的算盘在脑子里飞快的转动。茶叶和盐，都是大唐官府管控的物资，运往草原的量有严格限制。但拔都的价值，足以让他冒这个风险。利润太丰厚了。

“成交！”胡掌柜一拍大腿，“汗，拔都和那十七个骑兵，我全要了！我用一百箱最好的砖茶，外加五十车青盐来换！您看如何？”

“我要三百箱茶，一百车盐。”阿史那·云直接加码。

胡掌柜的脸颊抽动了一下，这个数字让他肉痛。但他看着阿史那·云那张没有丝毫波澜的脸，最终还是咬着牙点了头。

“好！就依汗的！一个月内，我亲自带货来交接！”

交易达成。

半年后。

峡谷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原本的临时营地，已经扩展成一个巨大的、半军事化的堡垒。山谷两侧被开凿出更多的平台和洞穴，充当仓库和兵营。峡谷中央，不再是牧民们零散的帐篷，而是一排排整齐的营房。

铁匠铺的规模扩大了十倍，上百个铁匠和学徒在里面日夜劳作。震耳欲聋的锤打声从黎明响到深夜，从未停歇。空气里永远弥漫着煤炭燃烧的呛人味道和滚烫钢铁的气息。

康默然的商队成了峡谷的常客。他的驼队和马车源源不断地运来铁锭、木炭、硫磺和粮食，又满载着从周边小部落换来的牛羊和皮货离去。苍狼部落这台战争机器，被注入了无穷的燃料。

峡谷外的平地上，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操练。

六千名战士，排成密集的方阵。他们不再是半年前那些衣衫褴褛、武器杂乱的牧民。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铁制扎甲，头戴铁盔。腰间左侧是厚重的钢刀，右侧则别着一把粗砺的管型火枪。

阿史那·云站在高处的岩石上，俯瞰着自己的军队。萨尔娜骑着马，在队列前驰骋，她的喝骂声如同鞭子，抽打在每一个士兵的身上。

“举枪！”

六千人动作整齐划一，将火枪从腰间取下，平举在胸前。

“装填！”

士兵们熟练的从腰间的牛皮袋里掏出纸壳包裹的定装弹药，用牙齿咬开，将火药和铅弹一同倒入枪口，再用通条捣实。整个过程在半分钟内完成。

“预备！”

前三排的士兵单膝跪地，后排士兵则站立，将枪托抵在肩上。黑洞洞的枪口组成了一片钢铁森林。

“开火！”

萨尔娜的军刀猛然劈下。

“轰！轰！轰！”

震天的巨响连成一片，峡谷都在颤抖。一大片浓密的白烟瞬间笼罩了整个方阵。刺鼻的硝烟味随风扩散，数百步外的靶子阵列上，木屑横飞，许多挂在上面的破旧皮甲被撕开一个个窟窿。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屠杀。

烟雾还未散尽，萨尔娜的命令再次响起。

“拔刀！冲锋！”

“杀！”

六千人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他们丢下尚在发烫的火枪，抽出腰间的钢刀，跟随着各自的百夫长，向着靶子阵发起了冲锋。他们的步伐沉重而有力，铁甲碰撞，汇成一股洪流。

上马能骑射，下马能步战。如今，还要加上一条，能操纵雷霆。

阿史那·云的身边，康默然看得浑身发抖。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他当初的赌注，如今看来，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汗，有这样一支军队，别说统一草原十八部，就是南下叩关，也未尝不可啊。”康默然的嗓音带着颤抖。

阿史那·云没有回应他。他的视线越过这六千人的主阵，投向了峡谷更深处一个被隔离开的训练场。

那里，有一支截然不同的部队。

一百名骑士，连人带马，都包裹在厚重的铁甲之中。层层叠叠的甲片覆盖了战马的全身，只露出四蹄和眼睛。骑士们更是被武装到了牙齿，除了全身重甲，他们手中的武器是一杆超过四米长的沉重骑枪，枪尖是三棱形的破甲钢刺。

这是阿史那·云的杀手锏，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重装铁骑。

部落里将近一半的铁，都用在了这支百人队身上。他们是战场上无坚不摧的铁锤，是用来敲碎最坚固敌阵的最终力量。

阿史那·云从高岩上走下，康默然紧随其后。

他走到那一百名沉默的铁骑士面前。即使是静静的站立，这支部队也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战马不安的喷着响鼻，铁蹄刨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刮擦声。

“这……这才是真正的苍狼。”康默然喃喃自语。

阿史那·云伸手，抚摸着一匹战马头顶的钢制面甲。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些冰冷的钢铁，就是他征服天下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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