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风险”、“希望”、“预言”、“存亡”……
格鲁达尔的声音，透出一股深切的苦涩：
“正在‘死去’。
不是枯竭，是‘腐化’。
氏族原本掌握着七条富饶的灵能石矿脉，三条已完全被腐石侵蚀，彻底废弃。
另外四条，也在以每年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质。
如今，我们每年能开采、提纯出的可用光明石，不到三十年前的五分之一。
没有石头，就没有光芒。
没有光芒……我们拿什么去战斗？拿什么去抵御黑暗？”
陈子昂的心脏，有力地跳动了一下。
缺口！巨大的合作缺口！
石心氏族有资源——灵能石矿脉，哪怕部分腐化，有需求——对抗噬光者、关闭门，有知识——万年积累，但缺乏高效的开发能力和技术手段。
钢铁之城有技术——机械化开采、能量净化、现代武器，有需求——灵能石资源、永久固定门的知识，有组织力，但缺乏对这个世界的深层了解和稳定的资源获取渠道。
完美的互补！
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合作方案，但陈子昂面色不改。
他微微倾身，语气更加慎重：
“族长，如果……我们有一种方法，可以帮助你们更快速、更安全地开采深埋地下的灵能石，甚至，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净化那些轻度腐化的矿脉，延长它们的使用寿命……你们，愿意尝试吗？”
格鲁达尔金色的瞳孔，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你们……有这种‘技艺’？”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我们称之为‘机械化开采’和‘能量净化技术’。”
陈子昂解释道，“用坚固的机械代替人力，深入地下数百甚至上千米，将矿石挖掘、破碎、输送上来。
效率，可能是人工的数十倍。
而净化技术，虽然还未在灵能石上直接应用过，但基本原理相通——分离、过滤、重塑能量结构。”
他停顿，抛出了核心条件，声音清晰而坚定：
“作为交换，我们需要两万块S级——也就是最高品质的纯净灵能石。”
“嘶——！”
话音落下的瞬间，圣殿平台上下的所有石心战士，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几个年轻战士更是忍不住低呼出声：
“两万块？！还是S级？！”
“这怎么可能！我们自己都不够用！”
“宝库里都未必有这么多存货！”
格鲁达尔抬起巨大的手掌，向下虚按。
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所有骚动瞬间平息。
他金色的瞳孔紧盯着陈子昂，目光如炬：
“你们需要这么多最高品质的光明石，做什么？”
陈子昂坦然迎视，毫无闪躲：
“为了生存，族长。
和你们一样。”
他站起身，走到平台边缘，望向圣殿穹顶那些发光的雕刻，仿佛透过岩石看到了外面的天空和那道悬顶之“门”。
“我们的城市需要能源来维持运转、抵御危险；
我们的战士需要更强的武器来保护家园、对抗共同的敌人；
我们的学者需要最好的样品来研究噬光者的本质、腐化的原理，以及……最终永久打开或关闭那道门的方法。”
他转身，目光扫过格鲁达尔，扫过卡洛斯，扫过每一个在场的石心战士：
“我相信那个万年的预言，族长。
我相信我的到来不是偶然，我相信两个截然不同的文明，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相遇，是命运让我们携手面对同一个威胁——那道带来黑暗的门。”
他向前一步，声音在圣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与决心：
“我们提供高效的开采技术、可能的净化技术、以及更先进的对抗噬光者的武器与战术。
你们提供灵能石资源、关于这个世界、关于门、关于黑暗的万年知识与经验。
我们合作，先解决眼前的噬光者威胁，稳定局势；然后，集中两个文明的力量，共同研究，找到彻底关闭那道门、终结这一切诅咒的方法！”
“这不是交易，族长。
这是……联盟。”
格鲁达尔沉默了。
他坐在巨大的石墩上，岩石般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双纯粹金色的瞳孔，在缓缓旋转，倒映着陈子昂坚定的身影，倒映着圣殿万年不灭的光芒，倒映着氏族挣扎求生的沉重历史。
溶洞里，只有灵能石光芒流转的微响，只有深处地下水滴落的“滴答”声，只有战士们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卡洛斯忍不住看向族长，几位年长的战士也交换着眼神，但无人敢出声打扰族长的思考。
终于，格鲁达尔缓缓开口，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重量：
“我需要……看到证明。”
他抬起金色的眼眸：
“你们的‘机械’，是否真的能在不引发矿脉塌陷、不惊动地底沉睡的古老存在、不加速矿脉腐化的前提下，提高产量？
你们的‘净化装置’，是否真的能处理腐石，而不是被它污染？”
“当然。”
陈子昂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们可以先进行一次小规模试验。
由您指定一条目前产量最低、腐化程度相对最轻的矿脉，我们提供一套小型化的开采和净化设备，并派遣技术人员指导。
你们出人手配合。
开采出的灵能石，按约定比例分配。
一切数据公开透明。
如果试验成功，证明技术可行且安全，我们再扩大合作规模。”
格鲁达尔与身旁的卡洛斯对视一眼，又转头与平台上几位一直沉默不语、但气息格外悠长的年长老战士，用极低的声音快速交换了几句。
他们的语言古老而晦涩，连翻译器都只能捕捉到零星的词汇：
“风险”、“希望”、“预言”、“存亡”……
五分钟后。
格鲁达尔缓缓站起了身。
三米五的雄伟身躯在圣殿灵能石光芒的照耀下，投下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阴影。
他纯粹金色的瞳孔锁定陈子昂，那目光仿佛穿透了血肉，直视灵魂深处。
“好。”
一个字，重若千钧。
“我们先试验。”格鲁达尔的声音，如同磐石落地，“如果你们的技术，真的如同你描述的这般有效……”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那么，两万块S级光明石，氏族可以动用历代积累的储备，提供给你们。
但是——”
他的语气陡然加重：
“在这之前，你们必须用行动证明，你们不仅有技术，更有与我们并肩作战、直面黑暗的勇气与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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