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生活的现状

通电后的渔村新区，像被晨光浸润的湖面，藏着细碎的温暖与蓬勃的生机。

初冬的寒风虽依旧裹挟着滩涂的咸湿，却吹不散街巷里日渐浓郁的烟火气——春桃穿上崭新的粗布工装走进卷烟厂，夏荷秋菊背着缝补整齐的书包踏入新学校，沈知言独自驾着渔船驶向广阔湖面，一家人循着各自的轨迹忙碌，日子在踏实的奔波里，悄然铺展成崭新的模样。

春桃能进城郊的卷烟厂，是新区刚传开招工消息时，她攥着沈知言教她认的几个字，鼓起勇气去报的名。

那是新区配套建设的第一家工业厂房，青砖砌成的院墙整齐规整，门口挂着“国营常德卷烟厂”的木牌，红色的标语贴在墙上，格外醒目。

厂房里分了卷接、包装、晾晒三个车间，刚投产就成了周边村落妇女争抢的“铁饭碗”，毕竟每月能领固定工资，还能享受到工厂的福利，比在家务农体面又稳定。

从此，天不亮的新区街巷里，总能看见春桃匆匆的身影。

她每天提前半个时辰起床，生火、煮粥、炒菜，把沈知言出湖要带的米、粮、蔬菜进粗布袋子，再把热水灌满水壶，接着叫醒熟睡的夏荷和秋菊，帮她们梳好辫子、整理好书包，看着姐妹俩吃完早饭，才踩着晨光往卷烟厂赶。

卷接车间里，几十台崭新的卷接机器整齐排列，嗡嗡的机器声伴着淡淡的烟草香，成了春桃每天最熟悉的背景音。

车间顶上的电灯常年亮着，哪怕阴雨天也亮堂得很，女工们坐在工位上，手指灵活地捏起裁好的烟纸，舀上适量烟丝，轻轻一卷、一压，一支饱满整齐的香烟就成型了。

春桃学得快，没多久就摸清了机器的脾气，手里的活儿又快又好，烟卷的松紧度、长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车间主任路过时，总忍不住夸两句：“春桃这姑娘，眼里有活儿，心里有数，是块干活的好料子！”

每月十五号是发工资的日子，也是春桃最开心的时刻。会计把崭新的纸币和工资条递到她手里，三十块钱的工资，不多不少，却沉甸甸的。

第一次领工资时，她攥着钱，特意去供销社买了两斤水果糖，回家分给夏荷和秋菊，看着姐妹俩含着糖笑弯的眼睛，又把大部分钱交给沈知言，轻声说：“哥，这是我第一个月的工资，你收着，补贴家用。”

沈知言没接，笑着推回去：“你自己挣的钱，自己留着，想买点什么就买，家里有我呢。”春桃拗不过他，便把钱分成两半，一半存起来，一半用来给妹妹们买作业本、铅笔，偶尔也买块布料，给她们缝补衣裳。

日子久了，春桃在厂里也渐渐熟络起来，女工们知道她家里有两个上学的孩子，偶尔会把工厂发的福利分给她——一小包刚生产的香烟、几块肥皂、一尺花布。

这天晚上下班，春桃从帆布包里掏出两包印着“芙蓉”字样的香烟，递到沈知言面前，眼里藏着小骄傲：“哥，今天车间发福利，这两包烟你拿着，要么自己抽，要么送给陈大爷他们尝尝。

主任还说，下个月开始给我们涨工资，以后每月能领三十五块了！”沈知言接过香烟，指尖触到粗糙的包装纸，撕开包装，拿出一根，用洋火点上，

“吧唧，吧唧”的抽了几口后，吐出一个烟圈，看着春桃眼角藏不住的笑意，心里满是温暖：“上班辛苦了，在厂里别太累，累了就歇会儿，别硬扛，家里不缺钱。”

春桃忙着上班的时候，夏荷和秋菊也开启了崭新的校园生活。

新区的小学就建在商业街尽头，几间平房刷得雪白，墨绿色的黑板挂在墙上，崭新的木桌椅摆得整整齐齐，教室里还装了两盏电灯，阴天上课也不用凑着光亮看黑板。

每天背着沈知言特意给姐妹俩买了新的作业本和铅笔和小书包，拉着夏荷的手，眼里满是好奇，一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姐姐，那是就是放寒假了，老师说还要期末考试，你会考吗？”

夏荷上的是旁听课，扫盲班的一种，并不需要考试，但是她怕影响到秋菊的考试，并不打算说实话，“会的，咱们一起加油！”。

秋菊上一年级，活泼机灵，虽然偶尔会上课走神，却格外听话，老师教的儿歌、生字，她很快就能学会，还总主动帮同学捡橡皮、擦黑板，和班里的小朋友处得格外融洽。

每天傍晚放学，姐妹俩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回家，刚进门就会把学校的新鲜事一股脑说给沈知言和春桃听。

“哥哥，哥哥，今天老师教我们唱了《卖报歌》，我们全班都跟着唱，可热闹了！”秋菊踮着脚尖，拉着沈知言的衣角，小脸上满是兴奋，“教室里的电灯亮堂堂的，我写字再也不用眯着眼睛了！”

夏荷则拿出作业本，指着上面的红勾，轻声说：“哥哥，我今天算术得了满分，老师还让我当扫盲班的小组长，帮同学检查作业呢。”

沈知言坐在桌边，听着孩子们的分享，看着她们眼里的光，心里渐渐踏实下来。春桃把饭菜端上桌，笑着给妹子们夹菜：

“好好上学，以后就能识更多字，懂更多道理，不辜负先生对你俩的期望。”夏荷和秋菊用力点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里满是认真——她们知道，能坐在亮堂的教室里上学，能有安稳的日子过，都是哥哥用辛苦换来的，唯有好好读书，才能不辜负这份心意。

家里的琐事有春桃三姐妹打理，沈知言每天单独出船能放开手脚，利用空间专注于打鱼。

以前一家人出湖，他总是不能放开手脚的利用空间能力，撒网打鱼的时候也只能碰运气，四个人一天下来能捕到个一两百多斤鱼，就已经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如今没了后顾之忧，他驾着渔船，像挣脱了束缚的鸟儿，利用空间的能力，找到吸引更密集的鱼群，更肥美的鲜鱼，保证了没希网都有巨大的收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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