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今天转头就倒戈？
数以百万计的民众挤在机场、港口，举着国旗，喊着口号，目送那支钢铁洪流碾过海岸线，奔向未知的战场。
与此同时，在细沙群岛深处的一栋临海别墅里，气氛比火药桶还绷。
主座上，一个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老头，双手撑在桌上，眼睛死死瞪着对面那个戴着墨镜、穿迷彩服的胖子。
“汤姆，你他妈玩儿真的了？”老者嗓音沙哑，像砂纸磨铁皮，“你吞了我军火、插了我军心、连我财政部都塞了你的人——现在连我这个总统都成摆设了？”
这老头，叫勇敢。南岳人称“国父”。十年前，他带着一群拿砍刀的民兵，硬是把一个靠香蕉和椰子度日的原始小国，干成了有导弹、有航母、能买飞机的现代国家。
可他赢了天下，却输给了人心。
汤姆不是正规将军，就是个沿海黑市军火贩子，手下几十万私兵，靠卖枪卖炮，把南岳的军方、银行、电视台全给啃烂了。他没名义，却有实权；没人任命，但没人敢动他。
一开始，勇敢还觉得这人是“外援”，买点武器，搞点装备，图个自保。可慢慢发现——汤姆的爪子，已经伸进了议会、军队、媒体，连他女儿的保姆都是汤姆安插的眼线。
他想掀桌，想反杀，结果国会全票否决他的议案。
他想抓人，可士兵接到的命令，是从“汤姆安全办公室”发来的。
他家人被“请”去度假，其实是软禁。他现在，就是个贴在国徽上的花瓶——必须活着，必须微笑，必须当吉祥物。只要他一倒，南岳就乱。
“你真以为，我没牌了？”勇敢盯着汤姆，嘴角忽然一勾。
这时候，坐在旁边、一脸假笑的副总统猛地站起来，唾沫横飞：
“总统先生！请您清醒点！您是国家的象征，不是发疯的退休老兵！汤姆将军是在帮我们稳定局势，您要是在这搞个人英雄主义，小心全南岳人民唾弃您！”
他其实早就想夺权了，可卡在最后一步——
南岳宪法写着：国家元首更替，必须由现**统亲手签署交接令，否则就是政变，就是非法政权。
而勇敢，还活着。
还坐着。
还他妈在笑。
副总统咬着牙，指甲掐进掌心。
“你……你到底在等什么？”他心里疯狂咆哮。
而勇敢，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生锈的金属哨子。
没人知道，这是十年前，他第一次带兵冲进敌营时，吹过的那枚哨子。
他轻轻摩挲着，低语了一句，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我等的……从来就不是你们的承认。”
“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在这节骨眼上，他还得装出一副恭敬样儿——可心里早把这人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嘿嘿，浆果，”奕然间，勇敢彻底放松下来，往后一靠，跷起二郎腿，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你倒是说说，你和你那汤姆将军，能活着从这屋子里走出去吗？”
副大人眉头一跳，语气冷了下来：“勇敢将军，你真以为自己能翻了天？”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突然死寂。
汤姆将军脸上的嘲讽僵住了，耳麦里一片无声。他试了三次呼叫卫队，没人应答。他脸色瞬间煞白。
“你……你对我手下做了什么？”他声音发颤，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枪。
他环顾四周——守卫全没了。门边站着的几个亲信，一个都没动。不是被制服了，是……根本没来。
他猛地回头，却见勇敢依旧稳坐如钟，嘴角挂着那抹令人心悸的笑。
“你以为你掌控了这座岛？你以为你的兵是你的人？”勇敢慢悠悠站起身，踱到窗前，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你忘了——这片海，不是你的地盘。”
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哒、哒、哒。
像锤子，一下下砸在汤姆的心口上。
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个身材高大、肩扛步枪、眼神如刀的汉子。身后，六名全副武装的战士鱼贯而入，枪口冰冷，瞄准的不是别人——正是汤姆。
汤姆头皮一炸，喉咙发干：“你……你们是谁？”
“李云峰，蛟龙舰队陆战一团团长。”那人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奉命来收拾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海盗。”
汤姆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他认得这装备——那是海军陆战队才有的德制自动步枪，肩膀上那红色徽章，是龙纹——南洋一带早就绝迹了的王牌部队标志。
“你们……不是早就撤了？！”
“撤？”李云峰冷笑，“我们只是在等——等你主动跳进陷阱。”
副大人瞳孔骤缩。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勇敢曾偷偷送走一批“废弃物资”，说是运去外海烧掉。原来不是垃圾，是武器。
原来他早就在布局。
原来他从没服过软。
原来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全是演的！
“你……你早就和海军勾结了？！”汤姆怒吼。
“勾结？”李云峰摇头，“是合作。他帮你夺回权力，我们拿回属于南岳的岛屿。公平交易。”
“可那几座荒岛，你根本不稀罕！”汤姆声音都变了调。
“是啊。”勇敢轻笑，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但那座大岛——就在你老巢门口，你说，我稀罕吗？”
汤姆猛地抬头。
他终于明白——那座他觊觎已久的“无主孤岛”，根本就是个饵。
是勇敢亲手埋下的诱饵，引他上钩。
“你……你早就知道我会打那座岛的主意？！”
“不是我会，”勇敢眯起眼，“是你，非去不可。”
他往后退一步，朝李云峰点了点头。
“拿下。”
李云峰一挥手，身后战士同时端枪。
枪栓拉动的咔嗒声，清脆得像死神在敲门。
汤姆终于腿一软，瘫在地上，嘴唇哆嗦：“你们……你们要杀我？”
“杀你？”勇敢笑了，笑得像看一只临死挣扎的苍蝇，“你还没资格死在我们手上。”
他弯下腰，贴近汤姆耳朵，低声说：
“你犯的罪，该由南岳法庭来判。我们要的，是你的罪证，是你的船队，是你藏在暗处的军火库——还有，你和境外组织的通信记录。”
汤姆眼前一黑。
完了。
全完了。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不是猎人。
他只是猎物。
而勇敢，才是那个真正蹲在阴影里，等他自投罗网的猎手。
李云峰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走吧，兄弟，船在等。”
勇敢没动。
他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轻声说：
“不急。”
“我得看着他，被押进铁窗那天——再笑一次。”“你居然把那座岛，当彩头送给了汤姆那老小子？！”
李云峰站在甲板上，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话音刚落，身后一群黑衣人直接抬枪开火——
砰！砰！砰！
汤姆连惨叫都没喊出来，整个人像被戳破的气球，扑通栽进海里。
没人懂发生了啥。
没人来得及反应。
就一眨眼的工夫，这片海域最嚣张的海盗头子，没了。
围观的副大人当场腿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脑子里嗡嗡响：这人是谁？！
汤姆手下百万，势力盘踞三洋，随便动个手指头都能让小国改朝换代！这人说杀就杀？连个屁都不放？！
“你…你知不知道汤姆背后是谁？！”副大人声音发抖，“你这是在挑衅整个海盗联盟！你不要命了？！”
李云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只冷冷一笑：“汤姆？第八名罢了。上头还有七个更狠的，他算哪根葱？”
副大人懵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老婆半夜睡谁还清楚。”
话音未落，李云峰身后的士兵直接把汤姆的私人保镖、财务管家、情报头子一锅端，当场扣押，连手机都没给留。
副大人脸色惨白。
完了。
全完了。
他原以为，自己用岛屿和国库一半资金换汤姆撑腰，是妙棋。
可现在，汤姆死了，他的靠山碎了，而这个叫李云峰的男人——根本不是来谈条件的。
是来收尸的。
“你…你到底是谁？！”副大人嗓音嘶哑，眼珠子通红，“你是不是…是勇敢的暗手？！”
勇敢？
一直没说话的勇敢，终于慢悠悠站了起来。
他先冲李云峰深深一鞠躬，语气诚恳：“李团长，多谢你出手。”
然后，他转头，眼神像冰刀子一样扎进副大人眼里：
“你真以为自己聪明？你给汤姆送岛、塞人进内阁、拿国库养他私兵，以为我没看见？”
“你每天早上吃的那碗燕窝，是他从菲律宾走私的；你书房里的那幅画，是他派特务送的；你半夜接见的‘外交官’，全是他的心腹。”
“你不是在用他，你就是他的人。”
“现在装什么受害者？你配吗？”
副大人嘴唇发抖，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瘫坐在椅子里，瞳孔都在颤：
“你…你什么时候…”
“从你第一次拿国库金条去换汤姆的游艇那天，我就在等了。”
勇敢冷笑一声，一抬手——
门，砰地开了。
一群身穿官袍的人，鱼贯而入。
有财政部长，有海军总长，有情报司长，甚至还有副大人最信任的亲信秘书。
他们齐刷刷站成一排，不看副大人，只盯着勇敢。
“大人，我们从头到尾，都只认您。”
“副大人？”秘书嘴角一撇，“他不过是个穿官服的贼，连我们家祖坟在哪都不清楚，也配指手画脚？”
副大人浑身一僵，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
这些人…全叛了？！
昨天还对他毕恭毕敬，今天转头就倒戈？
“你以为我们真不知道你背后勾结海盗、出卖海军布防图？”勇敢缓步上前，声音不急不缓，“你派去偷袭我们港口的三艘船，昨儿夜里被神龙海军全炸了。你那五个金库，已经封了。你养的七百私人武装，今天上午全缴械了。”
“你来这儿，不是谈判。”
“是来收讣告。”
副大人猛地抬头，想开口求饶，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原来，他才是那个被玩透了的傻子。
他以为自己在操控棋局。
可实际上，他早就是别人手里的一枚弃子。
“勇敢…我…我错了…你放过我…我可以把所有资产都交出来…我家人…我老婆孩子…”
他扑通跪下，额头砸在地板上，涕泪横流。
勇敢没说话。
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
枪声。
啪。
副大人身体一僵，胸口一朵血花炸开。
他瞪着眼，像见了鬼，手还伸着，想抓住什么，可终究，慢慢垂了下去。
死透了。
现场死寂。
李云峰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边走边对勇敢道：
“三天后，神龙远征军接收细沙群岛。你，别玩花的。”
“否则，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说完，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刚走，勇敢身后一群大臣立刻炸锅了：
“大人！咱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凭什么拱手让人？！”
“大夏国内乱成一锅粥，正是我们趁势而起的好时机！神龙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条穿制服的狼狗！”
“他们要岛？给他们几个小渔村打发了！这细沙群岛是我们用命抢回来的！凭什么让？！”
勇敢听着，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
那不是笑。
是猎人看着陷阱里，还在跳舞的猎物。
“你们真觉得…”
他轻轻摸了摸腰间的枪套，声音低得像耳语：
“……我会把到手的地盘，双手奉上？”
“我那几句话，就是故意说给大夏那帮人听的——让他们去当炮灰，替咱们清路。”
“这片海，天是我们的，海是我们的，连那片破沙洲都该归我们。大真国的纵深？早晚得扒下来。神龙？呵，跟他背后的人比，他连盏煤油灯都算不上，顶多算只扑火的飞蛾。”
“我为啥把那小岛让给他们？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挡海盗吗？有他们在前面顶着，咱们还不抓紧时间，把那本破书的禁制给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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