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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套现2000亿!亮瞎行业!人脉资源爆增!‘王辉’=财神!


2010年12月,广洲冬空气中已带上了岭南特有的湿冷,但金融市场的风暴远比寒流更为凛冽。王辉在第七帝国基金总部的顶层指挥室内,俯瞰着窗外的珠江新城,巨大的落地窗外,尚未完工的周大福金融中心(广洲“西塔”)傲然挺立,象征着资本的勃勃野心。他手中握着的不是地图,而是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指令文件,油墨仿佛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时机已至,收网。”王辉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指令随即通过加密线路传遍黄埔系与维港系的各个神经末梢:“天河私募、白云公募,即日起,全部套现!”

  这道指令如同投入死水潭的重磅炸弹,瞬间在看似平静的沪深股市掀起滔天巨浪。

  因为是分散持股,很快就套现完毕,随后就是公布业绩。

  天河私募基金管理公司,这个在短短半年内名震大江南北的私募新锐,此刻管理的资产规模已达到令人咋舌的800亿人民币!其策略极其凶悍且精准,尤其是在大宗商品期货和中小盘成长股上的造诣,引领市场风骚。2010年,它交出了让全行业眼红的成绩单:60%的年化收益!

  这意味着仅仅一年间,它就用500亿的初始净额(扣除认购费和业绩提成后的投资本金),创造出了300亿的惊人利润!

  遵循行业惯例,天河私募基金收取了其中的20%,即60亿人民币作为业绩报酬(Carried  Interest)。剩余的240亿利润,则进入了红利分配程序,等待着那些信任王辉的超级富豪们(投资门槛5亿起)。套现完成后,500亿的本金现金储备将沉淀在天河私募账户内,如同蛰伏的巨兽,等待着主人下一次的指引方向。

  另一边,体量更为庞大的白云公募基金管理公司,管理的基金资产高达1200亿人民币。它在2010年的表现虽不如天河私募那般耀眼夺目,却依然碾压了绝大多数同行41.2%的年度回报率。

  这在当年熊市氛围渐浓的大环境下,堪称奇迹。扣除基金管理费用后,它创造了350亿的净收益。作为管理者,白云公募依据基金契约收取了约24亿人民币(其中大部分来源于每日计提的管理费,按资产规模的1%-1.5%年化计算)。剩余的326亿巨额资金,将严格按照各基金份额持有人的比例进行分配。在客户们或赎回部分份额、或继续持有期待复利的分红浪潮中,白云公募基金的管理层依然牢牢控制着超过1000亿的现金资产池,其规模在行业内已稳居前列。

  两艘资本航母在同一时刻下达的全线套现指令,产生的连锁反应是灾难性的。高位接盘的中小型公募和私募基金损失惨重,无数散户的账户更是瞬间由浮盈转为深套。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一些根基不稳的基金甚至在剧烈的抛压下被迫清盘。

  在王辉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切割出泾渭分明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燃烧后留下的、如同陈年皮革般的醇厚气息,混合着一种无声的、紧绷的张力。

  王辉背对着办公室,高大的身影几乎融进窗外珠江新城那一片由玻璃幕墙和钢铁骨架构成的冰冷森林之中。他面前的屏幕上,滚动着天河私募基金和白云公募基金最终的清算报告,那一长串以“亿”为单位的冰冷数字,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一个关注者的心上。

  “天河私募:初始规模500亿,期末市值800亿,总收益300亿(+60%),提取业绩报酬60亿,客户分红240亿,保留现金500亿。”

  “白云公募:初始规模约850亿,期末市值1200亿,总收益约350亿(+41.2%),提取管理费24亿,客户赎回及分红后保留资产1000亿”。

  但这1000亿资产也是换股的了!

  “总计套现资产约2000亿。”

  两千亿!这个数字像一颗无声的核弹,在2010年末的仲国资本市场轰然炸开。它不仅代表着黄埔系在短短半年积累的惊人财富,更像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撕碎了市场脆弱的平衡,让无数高位接盘者瞬间血肉模糊。

  拧波,天泽资本总部。

  许天祥“啪”地一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狠狠拍在昂贵的黑檀木桌面上,屏幕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他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昂贵的西装前襟被粗重的呼吸顶得一起一伏,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几分倨傲和精明的脸,此刻涨成了猪肝色,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两千亿!两千亿!”他的声音嘶哑,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铁,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王辉!黄埔系!他妈的……他这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他圈里的猪猡!赶在高点,一刀全宰了!我们……我们成了最大的接盘侠!”

  巨大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屈辱感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许天祥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朝对面墙上那幅巨大的、象征着天泽资本野心的世界地图砸去!烟灰缸呼啸着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哗啦”一声巨响,水晶碎片和烟灰如同绝望的雪片般爆裂纷飞,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留下狼藉的污迹。墙上的世界地图被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凹坑,边缘的纸张撕裂卷起,如同天泽资本此刻狼狈不堪的伤口。

  几乎同一时间,华鑫集团顶楼,陆沧海的私人休息室。

  价值百万的顶级音响正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试图安抚主人焦躁的神经。然而,当秘书颤抖着声音汇报完黄埔系基金套现的规模和具体数据时,那悠扬的弦乐瞬间变成了刺耳的噪音。

  陆沧海紧闭着双眼,深深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手指死死掐着眉心,用力到指节发白,仿佛要将某种深入骨髓的剧痛硬生生按回去。他眼前一片血红,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棉花期货市场上那令人窒息的爆仓警报声。那一次,他栽在了王辉手里,栽得灰头土脸,栽得元气大伤!那刻骨的耻辱和滔天的损失,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

  “又是他……又是他王辉!”陆沧海猛地睁开眼,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被嫉妒和恨意烧红的疯狂,“吃肉喝血,连骨头渣子都不给别人留!两千亿……两千亿啊!”他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嗬嗬低吼,猛地抓起茶几上那瓶喝了一半的、价值不菲的罗曼尼康帝,看也不看,狠狠掼向铺着大理石的墙壁!深红色的酒浆如同喷溅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冰冷的大理石墙面,浓郁的酒香混合着毁灭的气息,在奢华的休息室里弥漫开来,宣告着一场不死不休的仇恨被彻底点燃。

  而更南边,横大集团的总部。

  徐加赢的愤怒则带着一种大厦将倾的狂暴。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股市阻击战,他重金投入的“宁远基金”成了黄埔系精准猎杀的目标,损失惨重。更让他如鲠在喉的是,在实体战场上,以黄埔地产集团为首的那个“地产联盟”,如同跗骨之蛆,处处与他横大争抢项目,寸土不让。

  “欺人太甚!王辉!你他妈欺人太甚!”徐加赢一脚踹翻了面前沉重的红木办公桌,桌上的文件、电脑、昂贵的紫砂茶具稀里哗啦摔了一地。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在狼藉的办公室里暴躁地来回踱步,眼睛赤红,喘着粗气,“抢我的项目!砸我的盘!现在又卷走两千亿!真当这岭南是你王家的后花园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抓起内线电话,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给我接所有银行!所有渠道!收紧!收紧所有给黄埔系的贷款!一根毛都别想从我们关联的渠道流出去!还有,放出风去,就说黄埔系高位套现,资金链马上要崩!给我往死里唱衰他们!”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饱含着要将对手置于死地的疯狂恨意。

  与市场的哀鸿遍野形成强烈反差的,是黄埔系内部的一场无声盛宴。

  天河私募基金高达60亿的利润分红,在扣除GP(由王辉绝对控制的天宫控股代表)应得的分配后,如金色的瀑布般流入到了那些与黄埔系深度捆绑的十五大地方豪强家族旗下的理财公司账户中。这些由陈启辰、何阳明、黄俊泽等“黄埔少主”们领衔的当地理财公司,作为连接天河私募与社会大额资金的关键枢纽,在过去几个月里早已赚得盆满钵满。

  按照王辉设定的“分销-投资”模式:

  他们从当地社会(包括地方中小企业主、地方银行自有资金、甚至一些隐秘的财富)募集到资金(假设总额A)。

  以当地理财公司的名义(收取2%管理费和10%业绩分成)投资给天河私募基金管理公司。

  天河私募基金收取0.5%的基础管理费(实际大部分收益靠超额业绩报酬)。

  当天河私募基金获得投资收益(比如为A的60%)后,它先分走其中20%(对应投资总额A部分的12%)。

  剩余的48%(对应投资总额A部分)返还给理财公司。

  理财公司再从中抽取10%的业绩提成(对应A部分的4.8%),然后将剩下的43.2%(对应A部分)分配给真正的最终投资者(原始委托他们的客户)。

  在这个精巧的链条中,地方家族的理财公司扮演了稳赚不赔的中间商角色。无论最终投资者盈亏与否,他们都旱涝保收地赚取了2%的固定管理费(按年计算),并在产生收益后额外拿走相当于募集资金总额4.8%的业绩提成!

  以粤西茂名钟家为例,钟德昌主导下的家族理财公司,通过渗透当地的石化相关产业资金、地方银行存款以及独特的“村社资金”,募集了超过10亿资金投资于天河私募。此次结算,仅固定管理费和天河私募带来的业绩提成两项,钟家的进账就达到了惊人的数千万!这几乎是他们过去传统产业辛苦耕耘一整年都难以企及的净利润!而且这利润干净、体面、可持续。钟家的长辈看着财务报表上那串梦幻的数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王辉的敬畏达到了顶点。

  同样,佛山郑家、江门麦家、清远严家……十五个地方家族,无一例外地在这次分红中攫取了巨额的“通道”收益。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组织”的力量,感受到了背靠黄埔系这棵参天大树所能带来的甜头。王辉并未食言,他建立的体系正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回馈着这些早期的支持者。

  珠江金融俱乐部(王辉为副会长,实际主持工作)的总部更是洋溢着成功的氛围。会长刘海涛,这位低调但实力雄厚的金融大鳄,作为最早响应王辉号召,大手笔投资了整整100亿给天河私募基金的核心支持者,此次分红获益极为丰厚。他私下对王辉感叹:“辉总,此役足以名垂金融史!精准进出,大开大合,这份气魄,这份眼光,刘某人佩服之至!”刘海涛的态度,无疑代表了众多天河私募的超级富豪客户的心声。他们跟着王辉赚钱了,而且赚得极其痛快、极其安心。这份信任,将成为黄埔系在更高层次资本运作中最核心的基石之一。

  而白云公募基金虽然不直接分红给代销渠道利润(公募基金只收取固定管理费),但高达24亿的管理费收入(主要源于资产规模),也通过代销机制滋养了整个体系。

  当黄俊泽(越秀区黄家)、方修杰(惠洲方家)、黎博超(肇庆黎家)等家族旗下的投资顾问公司,拿到上个月代销“白云”系公募基金的认购费结算单时,同样笑逐颜开。代销100亿基金份额,一年稳赚5000万认购费(0.5%)。对于在地方拥有深厚政商人脉的他们来说,说服地方银行自有资金配置一部分“战绩卓著”的白云公募基金,说服当地国企将企业年金交给白云管理,甚至推动当地社保在政策允许范围内投资一些“业绩好、管理规范”的公募基金产品,并非难事。这些行动,在获取可观、稳定的代销收入的同时,更是在不断夯实“白云公募”的资金规模和管理费收入基础,直接支撑了那24亿管理费的一大部分。

  这次巨额的分红,王辉的人脉资源暴增,‘王辉’=财神!

  ···

  黄埔系的闪电套现,如同一场席卷资本市场的飓风,将惊愕、贪婪、愤怒、绝望的情绪搅拌在一起,泼洒在2010年岁末的金融版图上。

  王辉的名字,在无数咬牙切齿或顶礼膜拜的喃喃自语中,被推上了风暴之眼。他站在越秀金融大厦的顶层,清晰地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如同实质的寒潮,拍打着巨大的落地窗。然而,他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弧度。

  风暴中心的顶层办公室内,王辉缓缓转过身,那两千亿引发的滔天巨浪似乎只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几道微不可查的涟漪。他走到办公桌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早已肃立在此的三位心腹——宁棠、林薇、沈清歌。她们身上没有半分外界惊涛骇浪的痕迹,只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沉静,如同三柄藏在精美剑鞘中的绝世利刃。

  “钱,从市场里抽出来了。”王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铁交鸣的质感,清晰地穿透了办公室的寂静,砸在红木桌面上,“放在账上,就是一堆会发霉的废纸。资本的生命在于流动,在于掌控。下一步,我们要的是——地!”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铺开的两份文件上重重一点,发出“笃”的一声轻响,却如同敲响了战鼓。

  第一份,是“亚太世纪广场”项目的详细资料。彩印的图片也掩盖不了那栋矗立在城市核心地带、却如同巨大伤疤般的烂尾楼的颓败。钢筋裸露,水泥风化,空洞的窗口像无数只绝望的眼睛,冷冷地窥视着繁华的都市。项目总估值约40亿,但缠绕其上的债务、诉讼、复杂的产权关系,像一团乱麻,足以让大多数买家望而却步。这是城市心脏上的一颗毒瘤,也是王辉眼中一块未被雕琢的璞玉。

  第二份,是珠江新城核心区域一块3万平方米的“黄金宝地”规划图。图纸线条清晰,勾勒出的未来仿佛触手可及。它毗邻未来将傲视群雄的广洲西塔(IFC),位置优越得令人窒息,起拍价高达45亿。这是无数地产巨鳄眼中最肥美的猎物,即将在几天后的公开拍卖会上掀起腥风血雨。

  “宁棠,”王辉的目光首先落在首席财务官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亚太世纪广场,这个烂摊子,交给你。目标:35亿拿下,同时处理掉它身上那8个亿的烂债。时间,一周。”

  宁棠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王辉交代的不是一个涉及数十亿、牵扯无数复杂利益纠葛的超级难题,而是一件寻常的日常工作。她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精致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瞬间穿透了文件上冰冷的数字和混乱的描述,精准地切入了项目的核心脉络——债务结构、债权人构成、抵押物价值、法律风险点。那专注的姿态,如同一位顶尖的外科医生在审视一份棘手的病例报告,冷静到近乎冷酷。

  “林薇,”王辉的视线转向战略与政府关系负责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珠江新城那块地,45亿起拍。我要它稳稳地落在我们口袋里。价,可以高一点,但绝不能失控。怎么做,你全权负责。”

  林薇唇角弯起一个优雅而自信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洞悉世情的光芒。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份规划图,仿佛那块地皮的信息早已刻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手指下意识地转动着腕上一枚温润的羊脂玉镯,动作轻缓而从容。珠江新城?那是她的舞台。规划局、国土局、各大国企、潜在的竞争对手……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和人脉节点,如同清晰的星图,瞬间在她脑海中铺展开来。她需要的,只是找到最精准的切入点,拨动那根能撬动全局的弦。

  “沈清歌,”最后,王辉的目光落在首席法务官身上,语气带着绝对的托付,“她们两个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在后方,扫清一切法律障碍。亚太的烂账、新城土地的权属,所有可能存在的陷阱、埋伏,全部给我挖出来,掐死在萌芽状态。法律文件上,我要滴水不漏,铁板一块!”

  沈清歌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沉静似水,不见丝毫波澜,只有一种磐石般的坚定。她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确认指令。法律条文、合同陷阱、产权瑕疵……这些在旁人看来如同迷宫般的风险,在她眼中不过是等待被梳理和清除的障碍物清单。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法律防火墙。

  “82亿预算,”王辉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划,如同将军在沙盘上划定最终的攻击范围,“亚太项目和新城地块,三天之内,钱要花出去!只留2亿备用金。有问题吗?”

  “明白!”三人的回答,如同经过最严格校准的精密部件,干脆利落,异口同声,没有一丝迟疑。办公室内瞬间充满了行动前的肃杀气息。

  资本的女王们,领受了她们的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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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洲中心,曾经规划为未来地标的亚太世纪广场,此刻如同一头搁浅在繁华海岸线上的钢铁巨兽,庞大的骨架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缩。裸露的钢筋扭曲着刺向铅灰色的天空,水泥墙体被风雨剥蚀出丑陋的疤痕,空洞的窗口像无数只失焦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工地上荒草丛生,废弃的建筑材料散落一地,只有几块锈迹斑斑的警示牌还在徒劳地宣告着这里的危险。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铁锈和一种深沉的颓败气息。

  项目会议室临时设在旁边一栋尚未完全废弃的矮楼里。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劣质烟草的辛辣气味混合着灰尘的味道,令人窒息。长条会议桌的一边,坐着以项目原开发商“宏远建设”董事长赵德坤为首的寥寥几人,个个面色灰败,眼神躲闪,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惶然。桌子的另一边,则挤挤挨挨地坐满了十几号人——银行的信贷经理、材料供应商的老板、施工队的包工头、甚至还有几个代表小额债权人的律师。他们神情各异,焦虑、愤怒、贪婪、绝望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生动的众生相。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压力。

  宁棠就在这片沉闷得几乎要凝固的空气中,带着她的小团队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利落的铁灰色羊绒套装,外面罩着同色系的长款大衣,步履从容,气场沉静。她甚至没有多看那些表情复杂的债权人们一眼,径直走到留给她的主位坐下,助理迅速将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厚重的文件夹摆在她面前。她的出现,像一块冰冷的磁石,瞬间吸走了会议室里所有的嘈杂和纷乱。

  “我是宁棠,代表‘天宫控股’及关联方,全权负责本次亚太世纪广场项目的收购谈判。”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所有的窃窃私语,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时间宝贵,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宁棠的开场白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而冰冷。

  “项目现状,各位比我清楚。宏远建设,资不抵债,项目停工三年,涉及债务本金及利息总计8.3亿人民币。”宁棠纤长的手指在笔记本触控板上轻轻一点,会议桌正前方悬挂的投影幕布瞬间亮起,一张清晰得刺眼的债务结构图呈现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债权人、债务金额、抵押情况、法律状态。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小锤,敲在在场债权人的心上。宏远建设的赵德坤脸色更加灰败,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方对项目主体资产的评估价值为——32亿。”宁棠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报出的数字却如同在滚油里滴入了一滴水,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32亿?!开什么国际玩笑!”一个秃顶的银行信贷经理猛地拍案而起,脸涨得通红,“我们行抵押的那部分商业裙楼,光评估报告上就值10个亿!你们这是明抢!”

  “就是!我们供应的钢筋水泥都是真金白银堆进去的!32亿?打发叫花子呢?”一个满脸横肉的材料供应商老板也跟着吼了起来,唾沫星子横飞。

  “我们工人的血汗钱怎么办?你们大公司吃肉,连点汤都不给我们留吗?”一个包工头模样的汉子也红着眼睛嚷嚷。

  质疑、愤怒、绝望的声浪几乎要将小小的会议室掀翻。

  宁棠端坐在风暴中心,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她甚至拿起手边的玻璃杯,轻轻呷了一口助理准备好的温水。直到会议室里的喧嚣因为她的沉默而渐渐有了平息的迹象,她才放下水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了两下。

  “砰,砰。”声音不大,却奇异地让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

  “各位,”宁棠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激动或绝望的面孔,“市场下行,项目烂尾,法律风险叠加,持续持有只会让资产价值加速蒸发。32亿,是基于当前市场环境和项目现状给出的公允价格。这个价格,包含了我们愿意承担项目后续所有法律风险、复工成本以及市场不确定性的溢价。”

  她的声音冷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客观事实。

  “至于债务问题,”宁棠话锋一转,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实质的探针,刺向每一个债权人,“8.3亿债务,我方不会全额承接。”

  这句话如同宣判,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我们的方案是:债务重组。”宁棠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再次滑动,投影幕布上的画面切换,一个清晰的重组方案呈现出来:

  “1.选择A:现金清偿。债权人接受债务本金的70%,一次性结清,债务关系了断。”

  “2.选择B:债转股。债权人可将债权按1:1比例,转化为新项目公司(由我方主导)的优先股股权,享有固定年化8%的分红权,但不参与决策。未来项目完成销售或再融资后,可按约定价格或市场公允价格赎回。”

  “3.选择C:展期。债权人同意将债务展期十年,期间仅支付象征性利息(年化1%),十年后偿还本金。前提是,债权人需放弃一切对原抵押物的追索权。”

  方案简洁明了,却透着一股冰冷的、不容商榷的残酷。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70%本金?那意味着巨大的损失!债转股?一个烂尾楼项目,谁知道猴年马月能盘活?展期十年?还要放弃抵押物?这几乎等于血本无归!

  绝望和愤怒再次在空气中酝酿。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考究手工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看好戏般的笑容。他身后跟着两名助理,气场十足。

  “哟,这么热闹?看来宁总正在给大家上生动的金融课啊?”来人正是拧波系的天泽资本***,许天祥!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宁棠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巧了,我们天泽对这个亚太项目,也有那么点兴趣。听说宁总出价32亿?啧啧,黄埔系果然财大气粗,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会议室里众人眼中瞬间燃起的希望之光,慢悠悠地走到赵德坤旁边,拍了拍这位面如死灰的原开发商的肩膀:“赵总,别急着签卖身契嘛。我们天泽,愿意出价——38亿!而且,承诺承接项目所有债务!”

  “轰!”会议室彻底沸腾了!38亿!承接全部债务!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赵德坤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许总!您……您说的是真的?”

  其他债权人也如同打了鸡血,看向宁棠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和不屑。刚才还觉得宁棠的方案是唯一选择,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出价更高、条件更优厚的竞争者!

  许天祥得意地看向宁棠,期待从她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一丝慌乱或愤怒。他就是要搅局,就是要抬价,就是要让王辉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他要用这种方式,报复王辉在资本市场上对他的“收割”。

  然而,宁棠的反应让许天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搅局者和会议室里陡变的氛围,宁棠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精致的眉毛,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她看也没看激动万分的赵德坤和其他债权人,目光平静地落在许天祥身上,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洞悉一切的了然:

  “许总好兴致。38亿?承接全部债务?”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惋惜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天泽资本的实力,我自然是信的。不过,许总确定看清楚这潭浑水下面,埋着多少颗定时炸弹了吗?”

  她不等许天祥回答,指尖在触控板上优雅地滑动。投影幕布上的画面再次切换,变成了几份文件的扫描件,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日期、签名和鲜红的公章。

  “宏远建设于2008年9月,以项目A区土地及在建工程,向‘南粤商业银行天河支行’抵押贷款5亿,抵押登记号:粤A房抵字2008XXXX。”

  “2009年3月,宏远建设以同一块A区土地及在建工程(彼时已包含更多地上建筑),向‘鹏城发展银行越秀支行’再次抵押贷款3亿,抵押登记号:粤A房抵字2009XXXX。”

  “根据我国《物权法》及相关司法解释,同一财产向两个以上债权人抵押的,拍卖、变卖抵押财产所得的价款,依照登记的先后顺序清偿。南粤商行天河支行享有第一顺位优先受偿权,鹏发银行越秀支行享有第二顺位。这意味着,许总您承诺承接的8亿债务里,至少有3亿(鹏发银行那笔)在资产处置时,清偿顺序是排在最后的。如果项目最终处置价值不足以覆盖全部债务,这3亿很可能血本无归。”

  宁棠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如同法官在宣读判决书。

  “另外,”她的指尖再次滑动,屏幕上出现一份法院传票和一份查封裁定的扫描件,“因拖欠工程款,项目主体结构已被‘华南三建’申请法院查封,案号:(2010)粤01民初XXXX号。这意味着,在解除查封之前,任何交易都无法完成过户登记。而华南三建的诉求金额是1.2亿,加上违约金、利息和诉讼费,总计约1.5亿。这笔钱,不在您刚才承诺承接的8亿债务清单里吧?许总,您打算替宏远支付这笔钱来解封吗?”

  “还有,”宁棠的目光转向脸色煞白的赵德坤,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赵总,宏远建设在2009年底,还曾以项目未售的B区地下车库‘未来收益权’作为质押,向一家名为‘鼎盛财富’的民间借贷机构融资1亿,年化利率36%,期限半年。这笔债务早已逾期,利滚利至今本息合计已超过1.8亿。鼎盛财富的手段,想必赵总深有体会?这笔债务,似乎也不在许总您那‘全部承接’的承诺范围内?”

  随着宁棠一条条清晰、精准地抛出项目背后隐藏的债务地雷和法律陷阱,会议室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刚才还激动万分的债权人,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后怕。赵德坤更是面如死灰,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没想到宁棠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把宏远建设那点见不得光的老底扒了个底朝天!

  许天祥脸上的得意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铁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狼狈。宁棠点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他确实没有做如此深度的尽职调查!他只是想搅局、抬价,让王辉的人难受,却没想到一脚踩进了如此凶险的泥潭!38亿?承接全部债务?现在听起来简直像个天大的笑话!那些隐藏的债务、高额的利息、复杂的查封和优先权问题,足以把天泽资本也拖入无底深渊!

  冷汗,悄无声息地浸湿了许天祥昂贵的衬衫后背。

  宁棠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端起手边的玻璃杯,杯沿上还残留着一点水渍。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蘸着那点水渍,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清晰地画出了两个巨大的、代表资产负债的符号——“T”型账户。左边是“资产:32亿(我方估值)”,右边是“负债:8.3亿已知+至少3亿隐藏(解封+高利贷)+时间成本+法律风险”。那简单的几笔水痕,却像一幅残酷的资产负债表,清晰地揭示了项目的真实价值和巨大风险。

  “各位,”宁棠放下杯子,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断,“32亿收购主体资产,这是我们基于所有已知和潜在风险给出的最终报价。同时,我方提出的债务重组方案(A、B、C三个选项),是各位债权人最大限度挽回损失的唯一现实途径。”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面如土色的许天祥身上,语气平淡无波:“许总若还有兴趣,不妨按38亿、承接全部债务(包括所有隐藏部分)的条件,现在就与赵总和各位债权人签订意向协议?我们可以立刻退出。”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天祥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退出?他敢接这个烫手山芋吗?他不敢!宁棠这一手,不仅精准地戳破了他的搅局意图,更是在所有债权人面前,将天泽资本的退缩钉在了耻辱柱上。他成了这场谈判中最大的小丑!

  巨大的屈辱感和对王辉更深的恨意在他胸中翻腾。他死死地盯着宁棠,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刀子,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宁总……好手段!我们走!”说罢,他猛地转身,带着满身的狼狈和怒火,几乎是撞开了会议室的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搅局者被一剑封喉,狼狈退场。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赵德坤粗重的喘息和债权人们绝望的抽气声。刚才还觉得是天降救星的许天祥,转眼间就成了一个笑话。宁棠用无可辩驳的事实和冰冷的逻辑,将他们所有的幻想和侥幸彻底碾碎。

  宁棠不再看他们,对助理微微颔首:“准备协议。选择A方案的债权人,签完字,三天内付款70%。选择B或C的,后续与新项目公司对接。”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任务完成的平静。

  大局已定。宏远建设董事长赵德坤颤抖着手,在资产转让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如同签下了一张卖身契,也终结了宏远建设的历史。几个主要的银行债权人,在巨大的现实压力下,最终选择了A方案,接受70%本金清偿的残酷现实,至少能拿回大部分真金白银。其他一些小额债权人或对项目还抱有一丝渺茫希望的,则选择了B方案(债转股)或C方案(展期)。

  宁棠走出那栋充满颓败气息的矮楼时,城市的霓虹已经次第亮起。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刚刚收到的银行转账通知:35亿人民币,已从黄埔投资集团指定账户,划入宏远建设及指定债权人账户。同时,她向王辉发送了一条言简意赅的信息:

  亚太世纪广场项目收购完成。成交价35亿,承接并重组债务本金8.3亿(含隐藏部分处理预案)。后续复工资金20亿已预留。宁棠。

  夜色中,她抬头望向那座巨大的、沉默的烂尾楼骨架。冰冷的钢铁轮廓在都市璀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狰狞而孤独。但在宁棠冷静的眼眸深处,那丑陋的骨架正在被迅速解构、重组,未来智能总部大楼的蓝图正清晰地覆盖其上。冰冷的数字尘埃落定,资本的利刃已然切开第一块版图。她拢了拢大衣,坐进等候的黑色轿车。下一个战场,珠江新城那块3万平米的黄金宝地,林薇应该已经布好了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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