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黄埔的工业暗手:精密齿轮的归位
目前黄埔投资集团还要240亿的收购资金,王辉打算让黄埔系进军半导体,电子,制造,代工··领域。
窗外深市湾的海雾像层流动的灰绸子,缠裹着观澜高尔夫湖畔独栋别墅的轮廓。王来胜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黄花梨桌面上反复敲击,每一次叩击都激起肉眼难察的微小震动,如同悬在他们兄妹头上、富士康那份措辞强硬收购邀约的回声,沉重地压在客厅里。
他对面的妹妹王琴丽坐得笔直,她的目光像两枚探针,反复扫描着刚刚收到的文件副本。她猛地合上文件夹,薄薄纸张发出的脆响在寂静空间里有些刺耳。
“34%的股份,作价15亿?”她声音平直得像一把尺子,量度着荒谬,“当立讯是街边卖线材的小作坊?博硕是我们去年才啃下来的硬骨头,昆山联滔的整合刚刚开头,光这两笔投入是多少心血!”
王来胜疲惫地抹了把脸,鬓角花白的头发显出一种挣扎的青灰色:“可现在是富士康逼到门口了。他们的订单要是全抽走……”
“那就真变成街边作坊了!”王琴丽毫不客气地打断兄长,她抓起桌上一个半成品的精密连接器样品,金属在灯光下流转出冷硬的光泽,“富士康以为这是他们的施舍?没有立讯的良率控制和交付保证,郭董那些美国大客户的满意度真能维持?他们不是来收购我们,是来驯服我们,然后榨干!想想当年我们在他工厂里熬出来是为了什么?是今天再被关回笼子里去吗?不。”
她的斩钉截铁并未让王来胜舒展眉头,反而拧得更紧:“我们拒绝富士康,市场上一半客户转身就能投奔别人。现金流还能撑多久,你我都清楚。”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接线的管家老王带着一丝微妙的表情走进来:“老板,宁小姐到了。”
宁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没有带任何助理,一身剪裁至为精良的黛青色羊绒套装,线条流畅得如同她本人的风格。她脚步沉稳地走入富丽堂皇却气息焦灼的客厅,目光在王琴丽紧攥的连接器上停留了半秒,随即掠过那份刺眼的富士康文件封面,唇角牵起一个难以捕捉的弧度。
“王总,看来我的提议要重新评估了。富士康的刀锋离脖子很近时,有些筹码确实价值倍增。”她嗓音清朗,像玉石相击,“黄埔投资集团新报价:40亿人民币,购入立讯精密34%股权。”
空气骤然凝固了。连王琴丽脸上那份强硬都瞬间被撕裂,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空茫。四十亿?比刚才那个羞辱性的价格直接翻了一倍多!在立讯股价不断探底、市值蒸发的当口,这个价格几近疯狂。
王来胜喉头滚动:“宁总……黄埔的诚意确实超出想象。但……”
“但富士康的订单像呼吸机一样关键?”宁棠径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迷蒙的海湾雾色倒映在她冷静的眼眸里。“我们不要虚的。天工手机公司下一季的旗舰机型,首批下单五百万部整机连接方案,预算二十个亿起步。这份订单,黄埔可以签署独家框架协议,绑定三年。”她转过身,视线如精准的手术刀,将王琴丽眼里最后的挣扎割开,“这仅仅是开始。黄埔系旗下,从满家欢超市的电子价签感应器,到新能源车的高压线束,都可以在同等品质要求下优先导入立讯。”
她语速平稳,每个字都像一块沉甸甸的金砖砸在地毯上:“再往前看一步。苹果供应链。第七帝国基金与北美财团关系匪浅。有我们引荐,立讯成为iPhone核心零件供应商的通路,会顺畅得多。富士康那条路布满荆棘?黄埔给你们修一条更宽的。”
宁棠没有再说任何逼迫的话语,只是端起了管家刚送上来的那杯滚烫老岩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一丝波澜也无的表情。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就在她提到“苹果”二字的刹那,王琴丽的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无声地崩塌了。王来胜更是呼吸都凝滞了,那正是富士康死死卡住、他们求而不得甚至不敢轻易伸手去够的龙门。龙门就在眼前,诱惑在沉默中化为滚烫的铁水。
珠江新城。夜幕降临,霓虹初上。
站在珠江新城华厦之巅的办公室里,长盈精密董事长陈齐兴却觉得自己站在一座摇摇欲坠的沙堡上。玻璃幕墙外灯火流金,室内却弥漫着一种缺氧般的滞闷。核心团队五个人——他、总经理秦雄、技术总监老张、财务总监周女士和市场副总刘——围着巨大的会议桌坐了一圈,每个人的脸在顶灯强光下都浮着层薄汗,神色各异。
巨大的屏幕上,正映着陈璃的投影视频。画面稳定而清晰,她坐在一望无际的书墙前,暗紫色长发随意地挽起,几缕发丝垂在颊边。那份慵懒和她嘴里吐出的精准数字形成古怪的冲击力。
“十五亿,34%股权。”陈璃重复了刚结束的初步报价,她的声音像经过精密调校的乐器,没有高低起伏,却字字穿透屏幕,“这是基于长盈当前市值的公允出价。长盈账上的主要命脉还系在三星摩托罗拉,它们订单的波动性你们比我更清楚。”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像落下一枚定音锤,“加入黄埔,这些不是问题。”
短暂的静默后,市场副总刘突然站了起来,动作太快带翻了旁边的水杯:“十五亿是买命钱?长盈的估值模型只看过去吗?金属化趋势就在眼前!明年的增长曲线……”
“曲线?今年第三季度净利润增长75%,可那是压上了多大的产能扩张成本?”财务总监周女士冷冷打断他,转向陈齐兴,声音里带着职业化的锐利,“陈总,昆山和松山湖新厂区的资金压力就在那儿。三星的承诺随时可变,下一个季度的增长靠嘴皮子吹出来吗?十五亿现金对我们现在就是氧气。”
周女士的逼视像冰针扎过来。陈齐兴胸口一阵憋闷的疼。昨夜女儿从剑桥打来的电话又在耳边盘旋——那张学费担保金的单子像烧红的烙铁。他闭了闭眼,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
“这价格……太贱卖了。”技术总监老张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带着技术人员的固执,“我们的BTB连接器样品通过了所有基础测试!只要熬过这个投入期……”
“熬?拿什么熬?”秦雄突然爆发了,一巴掌拍在光滑的会议桌上,发出清脆的炸响,桌面上一盆绿植都跟着颤了颤,“三星!中兴!这些大佛供得起?供不起就是死!眼前这个价,至少能让长盈活着!”他双目赤红,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向陈齐兴,充满了被逼到墙角的嘶吼,“你是拿整个厂子,几百号员工的饭碗陪你玩清高?”
“清高值几个钱?”陈齐兴低声咆哮回去,怒意顶得他脖子通红。
会议室里骤然爆发的火药味几乎要掀翻屋顶。争吵声、质问声混杂着桌面被拍的震动回荡在巨大的空间里。陈齐兴在沸反盈天的争执中心,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无力感从脊椎一路爬上后脑。他眼角的余光瞥向窗外,那流光溢彩象征着富庶与新生的灯火,此刻像是冷酷的嘲讽。女儿那张担忧的脸,新厂区巨大的资金缺口,老兄弟们濒临破裂的关系……各种碎片扎向他。
立讯精密的顶层私密会所里。
“四十亿……”王来胜喃喃重复,这个数字沉重得几乎压弯他的脊梁。四十亿!这个数额足够他们在富士康的倾轧下挺直腰杆,有余力再砸出一个甚至几个博硕。更重要的是宁棠口中那个崭新的世界图景。
王琴丽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节捏得发白。理智告诉她这笔交易如同梦幻。情感上,那份被富士康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却在这个天文数字和黄埔庞大的承诺面前一点点松动。
“宁总,”王琴丽的声音有些干涩,竭力保持着平稳,“黄埔的信用怎么保证?尤其苹果供应链……”
宁棠端茶的手微微一抬,打断了她。指尖在温润的瓷杯沿上轻轻一点,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她从随身精致的公文箱里抽出一份文件,轻轻推过桌面。灯光落在铜版纸印制的硬质文件上,烫金的黄埔投资集团徽章和第七帝国基金标志清晰刺眼,末端是王辉龙飞凤舞的亲笔签名。
“这是天工手机的合作框架意向书草签版本,首批产品包含五百万套BTB连接器及精密线缆模组解决方案,价值预估十五亿人民币,可纳入下一季财报。”她语调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关于苹果,第七帝国基金的合伙人是英伟达的创始股东之一,也是苹果现任董事会成员的老朋友。”
她端起茶盏,清澈的茶汤漾起细腻的涟漪。“黄埔系要的,是真正能嵌合在帝国精密运转链条上的核心部件生产商。不是富士康附庸。”她的目光扫过王琴丽紧握成拳的手,“王总,你是想做被施舍的小媳妇,还是一个可以真正叫板的伙伴?”
夜更深了,海雾弥漫。
书房厚重的橡木门紧闭着,隔绝了会客室里隐隐飘来的淡淡茶香和王来胜在外头抽烟踱步的焦躁声响。王琴丽独自站在巨大的书墙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一排排深色书脊上的烫金书名。冰冷硬挺的触感如同此刻她内心激烈搏杀的两个念头。
拒绝,等于孤悬海外,在富士康庞大的压力下风雨飘摇。四十亿现金当然能解燃眉之急,但真的要用公司的未来去换?接受黄埔,赌的是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巨大承诺,还有那背后那个刚刚崛起却已显露出金融巨鳄獠牙的年轻***。
她走到保险柜旁,金属转盘的冰冷触感让她微微一颤。她打开柜门,取出一个红木匣子。掀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从最初的代工小厂到整合博硕、掌控昆山联滔电子每一次重大转折点留下的影像。她翻到一页照片,是年轻的她和王来胜站在破旧厂区门口举着第一笔融资协议的照片。当初那双眼中也是这样的犹豫和希望吧?
门外传来哥哥一声深长喟叹,带着认命般的疲惫。
王琴丽拿起桌上的笔。
黄埔大厦顶层,珠江新城的灯火如熔化的琉璃,在巨大的落地窗外奔腾流淌。长盈精密五名核心成员在陈璃的目光审视下,如同被无形的鞭子驱赶。
陈璃坐在那张足够宽大的总裁办公桌后,暗紫色长发下那双猫眼在冰冷的顶灯下有种无机质的冷漠。她没有看争执得面红耳赤的众人,指尖随意敲着键盘,巨大屏幕上瞬间切换成一份密密麻麻、红黑交织的财务报表。“应收账款占比持续攀升,三星预付条款收紧30%,新厂区设备尾款还剩多少?”她问财务总监周女士。
周总监脸色白了白:“还……还差八千万,下个月底前……”
“八千万啊,”陈璃的尾音拖得又轻又长,像是毒蛇吐信。她调出另一个页面——昆山新厂区实景俯瞰图,崭新的钢结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钱要是断了,供应商停物料,工人罢工,别说三星订单泡汤,这新厂区,会不会变成烂尾的钢铁坟场?”
那“坟场”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尖,狠狠扎破了技术总监老张最后的倔强。“我们不能……”他嘶哑地试图辩解,却被陈璃抬手止住。
她调回了那报价幻灯片的页面。她没理会众人的脸色,指尖微动,屏幕上的数字无声地跳动起来。15亿的数字瞬间消失,换成一个更庞大、更具冲击力的鲜红数字:25亿!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二十五亿,”陈璃的声音毫无波澜,像输入了一串精确参数,“34%股权。价格到位了。现在,举手表决吧。”
这数字像一桶冰水淋在众人头上。巨大的现金数目足以填平所有窟窿,甚至立刻给所有人打上一针强心剂。但表决?这分明是逼所有人立刻在公开场合站队表态!一旦做出选择,再无转圜余地。
总经理秦雄最先反应过来,他双目爆出狂喜与贪婪混杂的精光,猛地举起右手:“我没问题!”喊声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
技术总监老张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缩肩膀。他嘴唇翕动着,目光扫过对面眼神如刀的陈璃,掠过屏幕中央那能彻底解决困境的25亿,想起技术部那些因为资金短缺推进缓慢的新品,最终一声呜咽般的叹息从喉咙深处挤出,手臂像灌了铅一样勉强抬起:“……同意……”
“老张!”陈齐兴失声,但财务总监周女士的手也举了起来,带着一种解脱的麻木:“我也同意,这个价格……长盈值了。”市场副总刘低着脑袋,手也跟着举起:“……同意。”
四对一!结果赤裸裸地摊开在灯光下。
只剩下陈齐兴。他猛地抬头,像一头受伤的孤狼盯着陈璃。
陈璃却微微歪了下头,嘴角弯起一个极其轻微却也极其锋利的弧度。她没说话,只是动了动手指,墙壁暗处一台极其隐蔽的高清摄像头无声转动了一下角度。
陈齐兴猛地打了个寒战。
香港。夜色深沉。
汇丰银行顶层的专属会议室隔绝了维多利亚港所有的喧嚣,空气里只有昂贵的雪茄烟丝燃烧后带出的沉稳淡香。巨大的落地窗犹如一幅流淌着金融血液的名画,将璀璨的香港夜色尽收眼底。此时,房间中央那张光可鉴人的长桌上,四十份崭新的纸质文件整齐铺开,像一块块代表未来权柄的基石。
灯光下,王琴丽屏住呼吸,再一次确认了那份信托文件的关键条款——由王来胜兄妹共同设立,资产受益人明确无误,资产保护层级清晰。她抬眼望向桌尾,两位来自汇丰顶级私人财富管理部的律师,神情是毫无折扣的专业和谨慎。
王来胜的手微微发颤,几乎是悬在文件签章位置的半空中:“宁总……这钱……”
宁棠坐在一侧的皮椅上,只给了王来胜一个从容点头。律师不动声色地适时递上一份已经过渣打银行确认的电汇凭证副本。
“王总放心,”宁棠的声音在室内沉稳回荡,“资金渠道干净,黄埔系的承诺一向有份量。”
对面穿着手工西装的白人律师向前推了推那份沉甸甸的信托契约书,指向末端签名处:“王先生,王女士,这里是信托人签字栏,确认后,资金将在三十分钟内全部进入离岸账户。”
王琴丽深吸一口气,那股决绝的力量再次充盈全身。她几乎是抢在哥哥之前,伸手抓过桌面上那只沉甸甸的万宝龙限量款钢笔——笔身冰冷的金属触感刺进指尖——笔尖划过雪白的签名处,墨水氤氲开她的名字:王琴丽。
王来胜紧跟着签下名字。
签完字的那一瞬间,王琴丽心头莫名一空,仿佛有什么真正重要的东西被剥离了出去。四十亿!换来一夕安宁,换来一条看似无垠的金光大道,还有那份沉甸甸的、写着“一致行动人”五个大字的附属协议,此刻它就被推到她面前。她眼睫微垂,短暂地停顿了两秒,才抬手提笔。钢笔落在纸面上的细微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得如同雷鸣,王琴丽三个字再次落定,带着她毕生的魄力与沉痛。落笔处不是名字,而是一座未来可能无限但此刻必须进入的围城。
珠江新城,黄埔大厦底层安保室。
灯光幽幽,监控屏幕上正显示着顶楼会议室肃杀的无声影像:五人表决,长盈董事长陈齐兴成为那唯一一个没有举起手的人。房间内只剩沙沙的电流低鸣。
门“咔嗒”一声被推开,陈璃脚步无声地走了进来。安保主管像幽灵一样迅速站起,无声地让开主位。陈璃径直走到中央控制台前坐下,暗紫色的长发垂落几分,遮住小半张面孔。她的目光落在陈齐兴身上,在那张布满挣扎和倔强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角度不对,”陈璃轻声吩咐,手指在控制台的精密旋钮上随意拧了一下,“C7的微表情采集焦点对准陈齐兴眼睛,放大瞳孔反应。”旁边操作员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中央陈齐兴的头像被骤然放大,眼眶里血丝密布,眼底深处那抹混合着绝望和不甘的情绪在屏幕上纤毫毕现。
陈璃静静看着,眼神像在观摩一段实验数据流,专注而毫无温度。当屏幕里陈齐兴终于从西装内袋掏出私人印章,带着颤抖狠狠按在那份股份转让协议的落款处时,陈璃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她拿起放在控制台上的加密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只储存代号的内线:“目标已确认落印。‘猎鹰’可以返巢了。”
电话另一端,机场强劲的气流呼啸声中传来一个同样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男声:“收到。飞机升空后即刻执行第一序列。”
深穗两地尘埃落定的黎明前最黑暗时分。城市还未醒来,广州远郊一个低调却戒备森严的私人机库内,灯光如剑。冰冷的航空煤油气味裹着晨露湿气弥漫在巨大的空间中。
一架庞巴迪环球快车8000如同蛰伏的银灰猎鹰,安静地停在机库中央。巨大引擎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震动着空气。
机库侧门被无声地滑开。一前一后两拨人走了进来,脚步落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有轻微的回响。
王琴丽兄妹率先走出。妹妹挺直背脊,竭力保持着仪态,但那四十亿离岸账户的庞大与沉重和那份一致行动人协议的禁锢,让她的眼底带着一丝遮掩不住的疲惫与空洞。
后面几步,是陈齐兴和他的核心班底。陈齐兴脸色灰败,脚步甚至有些虚浮,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魂髓。那份签下姓名印章的沉甸甸文件和他个人持股降到1%的冰冷现实,重重压着他。市场副总刘紧跟其后,眼神却在偷偷梭巡着机库内尖端设备的闪光,掩饰不住的好奇下流淌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兴奋。技术总监老张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还没从那逼迫性的表决和中转资金担保贷款的现实里回过神。
这微妙的神情落差被巨大私人飞机旁的宁棠和陈璃尽收眼底。宁棠仍是一身剪裁如战甲般的黛青色套装,站在悬梯旁,像一柄插在鞘中的名刀,沉稳内敛。陈璃微微斜倚在飞机冰冷的舱体上,那慵懒的姿态下藏着无孔不入的锐利锋芒。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交错了一瞬。宁棠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陈璃的唇角勾起一点点。两个女人在凌晨的冰冷机库中形成一个无形的磁极,稳稳镇住了这初入帝国疆域时难免的忐忑。
巨大的机舱舷梯缓缓放下。
“王董,陈总,请。”宁棠的声音在空旷的机库中响起,平稳有度,像指引方向的司南。
王琴丽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冰冷机械气息的空气,看了一眼身旁的哥哥,抬腿第一个踏上了光亮如镜的金属台阶。
机舱门缓缓开启。众人脚步微滞。
超规格的内部空间展露冰山一角:环绕的顶级意大利真皮座椅犹如王座,深灰色的柔韧绒毯覆盖脚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顶级材质与精细工艺叠加后沉淀出的奢贵气味。这不仅仅是一架交通工具,更像是移动的权力堡垒。
就在这令人屏息的奢华舱室前方,主位区域的背光处,一个年轻得近乎单薄的身影陷在座椅深处。机舱内幽蓝色的氛围灯勾勒出他挺拔利落的下颌线条。
脚步终于挪到主厅前。
王琴丽喉头滚动了一下,挺直腰板,用尽全身力气保持声音的平稳:“王先生,您好。我是王琴丽……”
“嗯。”
淡淡一声回应,来自阴影中那个单薄的年轻掌舵者。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掉入死寂的湖面,带着奇异的穿透力。
王辉缓缓抬了抬手,动作轻松随意。他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正飞速滚动着花花绿绿的美股K线图和数据流。旁边一个液晶监视器分屏里,跳跃着来自大洋彼岸的简洁文字汇报:“SpaceX猎鹰9第二级分离点状态确认”、“英伟达首批Tesla架构芯片完成封测装箱”。
他像是轻轻拂开那些代表着常人一生都望尘莫及的金钱、科技与权力符号——几个名字在屏幕上跳跃:马斯克、黄仁勋……视线透过屏幕,掠过面前躬身的人们。
“陈总,”他的目光扫过陈齐兴灰败的脸,“黄埔系喜欢能打的,而不是委顿的。”
王辉修长手指轻轻在扶手上弹了一下,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时代变了。低头能捡钱,抬头能造火箭的才是黄埔的人。低头捡的钱……”他的指尖在空中随意划了一个弧线,落向窗外遥远的天际线上刚刚升腾起的一点微小却刺眼的橘红色——不知是哪颗早发的信号弹抑或是什么,“……你们以为靠它站稳的脚印,在我这儿,连影子都算不上。”
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连王琴丽挺直的背脊都在这无形的压力下绷紧到极限。
王辉的目光从屏幕上那浩瀚的国际资本流动数字和尖端项目代号上收回,终于落到眼前两位新“伙伴”的脸上,很浅很淡。
“立讯的精密连接器?长盈的金属结构件?可以,够塞我帝国工业齿轮的一个微小角落缝隙了。”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像在评价一件普通的工具。“你们该庆幸,”他目光终于转向舷窗外那点越来越微小模糊的红光,嘴角牵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冷冽笑意,“是爬上了这架飞机,而不是像某些南洋赌王一样……”他顿了顿,没继续往下说。
机舱里寂静如死。
庞大的飞机引擎骤然嘶吼起来,推力把人牢牢按在座位上。舷窗外珠江三角洲的灯火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急速拖拽下坠。庞大的私人飞机如同挣脱引力枷锁的巨鹰,带着轰鸣、带着价值数十亿的“新筹码”、带着帝国主人漫不经心的审视与裁决,没入黎明尚未降临的冰冷苍穹。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都是签署了一致行动人的协议,第七帝国不会干预你们公司的管理,由你们自由发挥,我刚才说的哪些只想提醒你们科技创新的重要性,因为代加工会最终被时代淘汰!”
“欢迎加入黄埔系这个大家庭,你们都是黄埔系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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