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父子相见、乾帝退位

皇宫深处，大殿内死寂一片。

乾帝身着龙袍，孤零零地端坐于九龙宝座之上。

往日里象征着无上皇权的明黄绸缎，此刻衬得他面色惨白，毫无生气。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利的呼喊。

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殿来。

“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城门……城门破了！

守城的将士反了，把主将绑了献城投降，西凉军已经杀进来了！”

“哐当——”

乾帝放在膝头的双手猛地一颤，攥着的那枚玉扳指应声滚落，掉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空洞得吓人，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似哭非哭的长叹。

“罢了……罢了……”

他撑着宝座的扶手，缓缓站起身，龙袍的下摆拖在地上，划出一道落寞的弧线。

他望着殿外灰蒙蒙的天空，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哑着嗓子下令。

“传朕旨意……放弃抵抗，大开宫门，降了吧。”

侍立的太监们身子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哽咽着应道。

“遵……遵旨。”

.........

一个时辰后。

皇宫的大殿内，朱红的殿门被缓缓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叶云独自一人迈步走入大殿。

他抬眼望去，正看见乾帝背对着他，孤零零地站在九龙宝座前，明黄的龙袍垂坠在地面，背影萧索得没了半分帝王的威严。

叶云的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这座熟悉的大殿。

曾几何时，他也是在这里，顶着皇子的身份，看着乾帝高坐宝座，接受百官朝拜。

而如今，换了天地。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乾帝缓缓转过身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叶云身上的铠甲上时，先是怔了怔，随即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复杂的笑意。

那笑意里有欣慰，有悔恨，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悲凉。

“不愧是朕的儿子。”

“朕这辈子生了多个皇子，有的沉迷酒色，有的勾心斗角，有的庸庸碌碌……

朕没想到，老六，你才是真正藏得住锋芒的那个。

是朕看走眼了，看走眼了啊。”

叶云望着他，没有说话。

这一刻，殿内没有君臣，没有胜利者与失败者，只有一对父子。

良久，叶云才开口，“父皇。”

乾帝听到这声称呼，身子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

他苦笑一声，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疲惫。

“你赢了，叶云。大乾的江山，是你的了。”

他顿了顿，目光里带着几分恳求，看向叶云。

“但朕有一个请求——你的那些兄弟，他们虽有错，却也罪不至死，留他们一条性命吧。”

叶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我可以留他们性命，封他们为闲散王爷，但是，永世不得离开京城半步，不得踏出王府。”

这已是最大的宽容，乾帝自然明白。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最后一丝忧虑消散而去。

“谢谢你……老六。”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那座象征着皇权的宝座，眼神复杂。

“朕会亲手拟写退位诏书，昭告天下，将皇位禅让于你，让你名正言顺地登基。”

.........

第二天。

晨曦穿透云层，洒遍大乾的京城内外。

大殿前的广场上，早已肃立着文武百官、禁军将士与闻讯而来的百姓。

密密麻麻的人群从丹陛之下一直延伸到宫墙之外。

高台之上，龙椅空置，一侧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卷明黄的诏书，旁边是一方象征皇权的传国玉玺

辰时三刻，钟鼓齐鸣，声震九霄。

乾帝身着一袭素色龙袍，步履蹒跚却依旧挺直脊背，在内侍的搀扶下缓步走上高台。

内侍捧着诏书上前，展开的瞬间，清朗的声音便响彻广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冀望国泰民安，然近年以来，纲纪弛废，兵戈四起……”

诏书的内容字字恳切，细数着自己执政的疏漏，坦言西凉王叶云雄才大略，平定内乱，安定四方，实乃天命所归。

当念到“朕愿禅位于西凉王叶云，退居太上皇，颐养天年，钦此”时。

广场上掀起一阵低低的哗然，随即又归于寂静。

百姓们望着高台之上的乾帝，眼中满是复杂，有惋惜，有释然，也有对新君的期待。

乾帝抬手，示意内侍停下。

他亲自拿起案几上的传国玉玺，眼中闪过一丝眷恋。

随即转身，将玉玺郑重地递到叶云手中。

“此玺，传于你。”

“望你善待百姓，莫负江山。”

叶云接过玉玺。

“儿臣遵旨。定当不负父皇所托，不负天下苍生。”

话音落，内侍再次高声宣读诏书，一遍又一遍，声音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早有信使骑着快马，带着诏书的誊本，朝着天下各郡府疾驰而去。

百官山呼万岁，声浪掀翻了天际。

百姓们也跟着跪倒在地，欢呼声响彻云霄。

乾帝望着这一幕，嘴角扯出一抹释然的笑，转身走下高台，背影萧索，却又带着几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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