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三个人的特殊部门
云叙真的很傻。
他并不知道，异士和人类不一样，他们是不可以随便发誓的，一旦异士做出了承诺，就必须贯彻到底。
他以为，周渡只是一时上头，说着千篇一律的情话，来哄自己听。
云叙就这样自我哄骗，沉溺于周渡的爱里无法自拔，每当他以为自己离幸福更进一步时，周原就会像鬼一样，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云叙面前。
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云叙，他接近周渡，究竟是出于怎样龌龊的目的。
“我承认。”
“我是一个卑鄙的小人。”
云叙看着司千安，苦涩道，“但是，不论是谁见过周渡全心爱一个人的样子，恐怕都没有办法接受，他注定会离开的结果。”
与其说是云叙勾引周渡。
倒不如说，是周渡一见钟情，然后使用换身解数，去追求云叙。
“周渡杀了池溪，是他自己的决定，还是你怂恿的结果？”
裴文傅抬眸，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他看着云叙的表情几经变化，最终回答道，“是我的怂恿。”
“周原告诉我，周渡其实一直都有一个未婚妻，我的存在，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云叙攥着手指，眼底流出嫉妒，“凭什么呢，你说这个世界怎么就见不得我好，我好不容易遇到了周渡，结果他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
“池溪有钱又有势，她要什么没有，为什么非要缠着周渡不放？”
“而我，只有周渡了。”
云叙越说越激动，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司千安与裴文傅，愤怒道，“池溪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手段，知道我与周原的关系，她给我发了威胁信。”
“她说，如果我不主动离开周渡，她就会将这件事捅出去，到时候，周渡还爱不爱我，就是个谜了。”
“我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司千安心口一跳，与云叙对视，她能听出云叙言语中的绝望，像是被逼到绝处，不得不反抗的困兽。
“你怎么怂恿的他？”
裴文傅很理智，抓到了问题的关联，按理说，周渡也不是傻子，他再怎么爱云叙，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为云叙杀人。
更何况，在周渡本人的供述中，云叙在杀人行为中处于隐身位置，并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
“我修改了池溪的威胁信。”
云叙深吸一口气，“删除了我与周原关系的那一段，放大了她对我的恐吓，让周渡看到了，认为池溪是在无理取闹。”
“这样，就算周渡与池溪见面，池溪说了我与周原的事情，在周渡看来，也是子虚乌有，池溪不择手段去编造的。”
“只是我没有想到。”云叙顿了顿，继续道，“这场约会的最后，竟然会以杀人作为结尾。”
“原来如此。”
司千安点了点头，其实云叙不算案件的从犯，更谈不上怂恿，顶多是在周渡与池溪的关系中煽风点火。
“你真的认为云叙没说谎？”
审讯室外，裴文傅靠在墙上，他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支烟，猩红的火光闪烁，伴随着手臂的动作上下起伏。
“不一定。”
司千安摇摇头，补充道，“但是，云叙的阐述很完整，既没有逻辑性的错误，也不存在自相矛盾的情况。”
“难道说，你要把这件事，拿去再问周渡一遍吗？”
面对司千安的不解，裴文傅叹气道，“这不是说不说的事，很明显，云叙就是在打感情牌，通过一个让人心碎的爱情故事，来博取审讯人员的同情心。”
“如果我们信了云叙，不去求证，那么他随时可以翻供。”
“这对于周渡来说，不公平。”
司千安沉默，在良久的压抑气氛后，才终于让开了身子，“笔录不是有录音吗，你可以截取与案件有关的地方，放给周渡听，看看他的反应。”
“好。”
裴文傅点头。
此时，天空夜幕降临，松海市局灯火依旧，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走廊上来来回回全是脚步声。
“你和裴文傅是什么情况？”
年安兀打了个哈欠，人忙到一定程度了，就会自动开启八卦模式，“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裴文傅的家里？”
“……”
司千安知道，年安兀是在问自己昏迷那段时间的情况，那会，她受到了天地法则的反噬，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所以，对于自己出现在裴文傅家里，她并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他欠我人情，请我吃龙虾呢。”
司千安摸摸鼻子，含糊不清道，“这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和道士加入特殊部门后，就只见过你一个。”
“你们这么大的一个部门，总不能就你一个人扛着吧？”
“那不能。”
年安兀的注意力被转移，答道，“我还有两个部友，等哪天他们得空了，我带你们见一下，互相认识认识。”
“两个部友？”
司千安双眼一眯，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加重语气道，“你的意思是，在我和道士没有加入之前，你们特殊部门，加上你一共只有三个人？”
“呃……”
年安兀挠挠头，司千安的问题很犀利，他有些不好意思回答，“你可以这么理解。”
“真正能用上的，除了我就只有这两个人，我们原本的部长牺牲，副部长因为案子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没考虑招新？”
司千安给文件盖好最后一个章，抬头询问道，“这么大的一个松海市，就靠你们三个人，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考虑过，可招不了啊。”
年安兀满脸无奈，摆摆手道，“你以为异士的数量很多吗？整个松海市，登记在册的异士不过百来人。”
“去掉有杀人案底的、四大家族内部培养的，以及不愿意来特殊部门的，我们能留下的异士堪堪七八个。”
“这里面……”年安兀更加愁眉苦脸了，嘟囔道，“还有不少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就敢说自己是异士的。”
“你说，这怎么招人？是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司千安：“……”
还真是没有想到，周渡说池家如今青黄不接，可真正青黄不接的地方，早就连人都派不出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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