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维族老人背景下的表白
“一刀，我有点事情，要急着赶回去，你现在能出发吗？”
他叫她一刀！
一刀那不就两断了吗！苏小梨看到这条消息后，心里这个气，她跟他出发个......
屁！
江雨浓等待回复，他已经收拾妥当，幼儿园老师打来电话，说浅浅不舒服，他很担心，他必须马上赶回去。
大约一分钟，温柔一刀回复了消息：NO。
他秒懂，他拒绝了她，她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江雨浓收了手机急忙出发了。
苏小梨的星空房上面的全景玻璃窗出现故障，根本打不开，这也就算了，次日，她想补觉。
天一亮，星空房上面的玻璃窗早早就明亮起来，很晃眼睛，天窗玻璃在白天堪比探照灯，整个房间明明拉着窗帘，但跟没拉窗帘差不多。
就这样，苏小梨是坐大巴车回莎车的。
去的时候，心情还很平静，满怀期待放松一下，玩儿的倒是很开心很浪漫，也很激动，但她被无情地拒绝了。
在大巴车上，苏小梨望着车窗外浅淡的沙漠景象出奇，听说塔克拉玛干最美丽的时候就是十月份胡杨林变成金黄，而十一月份这个时候胡杨已经光秃秃了，景色有点颓败单调，凄凉。
亦如她现在凄凉的内心。
凭什么？他一个离异，带小孩的男人，凭什么拒绝她？
他没资格拒绝她！
想一想苏小梨就觉得气，觉得羞愧，如果被同事知道了，非得笑话死她。
她的境况有点惨，被郝帅甩了，现在又被离异男拒了！
她——她——她要努力工作！
她要出色，她要优秀，她还要考走，离开这里！
她要拼命学习，等着的，她非要考到北上广深，做个优秀的人，让甩她的人后悔，让拒她的人后悔！
让他们后悔去吧！
回来的一路上，苏小梨的内心都是波涛汹涌，风急浪高。
下了车，正赶上午饭时间，她没回学校，打算约兰梦泽和罗曼芽喝茶，排解郁闷。
微信叮咚一声，王景瑜的消息过来：“小梨，到莎车了吗——”
“刚下车。”
“别回学校吃了，我请你吃饭——”
“？？？”
“我做枪手，赚了一顿大餐。请你吃大餐——”
营地的早餐很丰盛，她吃过根本不饿。
“大餐就不必了，到老茶馆喝茶吃馕吧。”
“客气什么，我有钱了。老茶馆环境差，我们找个环境优雅的西餐厅，择个单间，好好吃一顿。你喜欢吃什么？”王景瑜坚持。
“真的不用，我现在有点没心情。只想喝点茶水，坐一会儿。静一静。”
“怎么啦？”
“也没什么，还不是愁钱吗，家庭生活困难，刚刚你说做枪手赚钱，我也可以啊。一会儿聊聊，教我怎么做个枪手。”
“好啊，那听你的，就老茶馆了。可别说我不请你吃大餐。”王景瑜一个调皮的表情包飞过来。
维族老人，成了老茶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苏小梨和王景瑜踏入老茶馆，这里已经座无虚席，都是当地过来喝茶的维族老人。
更确切地说，是六十岁至八十岁之间的维族老头。
苏小梨和王景瑜站定扫视了一圈，才找到两个空位。
“我说去个环境优雅的地方，你怎么就喜欢这里，太挤了，还没有甜点和咖啡。要不，我们换一家。”王景瑜提议。
苏小梨坚持道：“你知道吗，这里如果没有这些维族老人来喝茶，就会缺少点什么，这些老人就是老茶馆布景的一部分，如果需要在这里拍个纪录片或者电影，没有这些维族老人氛围感顿时缺失，他们已经很自然地融入到老茶馆，他们就是老茶馆的背景。”
王景瑜笑了：“你说的是。”
他们坐在靠窗的一张桌旁，空位并不是面对面，而是并肩坐着。
老茶馆里王景瑜要了老三样，鸡蛋、馕和茶水。
苏小梨失恋，吃不下什么，她只喝茶水，王景瑜给她剥了鸡蛋她也没有吃。
王景瑜本想找个环境浪漫的西餐厅，喝点咖啡，点几样漂亮的西餐，只有西餐厅才配表白。
他确定，他要表白。
但是，苏小梨坚持来老茶馆，他也没辙，他不想还没有处对象就处处忤逆苏小梨。
他昨天已经跟热娜明确了他们只是同事兼朋友的关系，他不想再深入发展。
热娜问为什么，他说他三年后要考走，他不会留在新疆。
其实，这只是一个托词，考走是一定的，但拒绝热娜主意原因是他喜欢苏小梨。
“小梨，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王景瑜艰难地开口，说话间，他看了看对面的维族老人，两个老人在聊天，说着他们听不懂的维语。
“你说——”苏小梨手握着茶盏，眼睛也看着手里的小茶盏。
王景瑜尽量压低声音，他担心被对面的老人听见难免尴尬：“小梨，来新疆之前，我特别不愿意，就业艰难，出于无奈不得不来。但是，来了新疆，我认识了你，我发现，新疆这一遭不虚此行。小梨，我喜欢你——”
苏小梨一口茶水喝呛，不住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呛的苏小梨眼泪都出来了。
王景瑜体贴地给她拍着后背，瞄了眼对面的茶客，没人注意他们的动作。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这些维族老人似乎自带屏蔽功能，自然地屏蔽了他和苏小梨。
“小梨，我是认真的，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他转身，看着她的侧脸。
阳光穿过精美的雕花窗格，在她侧脸上斜斜地切割出光与影的分界。
光的那一侧，勾勒出她线条流畅的颌线，小巧圆润的耳垂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能看到细微的绒毛，像初春的嫩草沾染了金粉。
她的鼻尖在光线里显得尤为精巧，随着一次几乎无声的呼吸，鼻翼微微翕动了一瞬。
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落着，如同栖息在温润玉石上的蝶翅，在下眼睑投下小小一片扇形阴翳，光洁的颊畔染上了茶汤暖金的色泽。
王景瑜一直注视着她。
碗中茶汤的暖意似乎都传递不到指尖，手心悄然渗出了细密的汗。
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看着她安静如画的侧影，心跳在茶肆缓慢的节奏里擂动如鼓。
他吸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绷感，出口时甚至有些轻微的嘶哑和结巴：“这么说吧，我很爱你。说喜欢，肤浅了。”
苏小梨闻声，蝶翅般的睫毛不易察觉地轻轻颤动了一下。她并未立刻转头，但那专注望向窗外的姿态，微妙地凝滞了零点几秒：“景瑜，你跟热娜是一对啊，你们双双出入，你们恋爱，大家都知道的。”
王景瑜的表白太突然了，猝不及防，苏小梨从来就只把他当成同事，或者朋友，哪怕没有那个红豆的出现，她也不曾对他有过什么想法。
王景瑜感到口中发干，他放弃了任何繁复的铺垫，也抛掉了预想中可能更华丽的词藻，他直截了当：“我不喜欢热娜，昨天我已经明确跟她说了，我们是同事关系。仅此而已。”
“我喜欢的人是你，刚来的时候，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只是我不敢表白，现在我不想忍耐了。”
“不对，不是喜欢，是爱。我很爱你！”
他有点紧张，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小小的茶碗在他手中轻轻一滑，落在木桌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两人之间方寸之地的空间，骤然被某种无形却厚重的东西填满——那是小心翼翼的期待、无处安放的悸动和几乎能听见回响的寂静。
说完，王景瑜涨红了脸。
王景瑜担心对面的维族老人听了会取笑他，或者注意到他，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茶馆里的维族老人不懂汉语，更没人注意他们的存在。
他们当真是有屏蔽功能。
他跟她表白，背景里是维族老人低声交谈的节奏，这感觉真不错。
苏小梨终于，缓缓地，侧过了脸。
他屏住了呼吸，目光牢牢锁在苏小梨的脸上，像一个等待着最终判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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