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天一没有生命危险，苏小梨刚刚放松一下，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摸出手机，看到是学校保安的号码，心里咯噔一下，又怎么啦？
她按下接听键，保安焦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苏老师——不好了——哈力木被几个学生打伤了，头破了，流了好多血！现在正往医院送呢！您赶紧到急诊室门口接一下！”
“啊？！”苏小梨的声音陡然拔高，她一把抓住江雨浓的胳膊，手指深深掐进他的肉里，“我们班的哈力木......哈力木被打伤了！头破了！正在往医院送！”
江雨浓此刻变得从容了许多，恢复了他的常态，说道：“走！去急诊室门口！不过，打伤不要紧的，不用太担心，肯定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了。”
两人匆匆赶到急诊室门口，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人来人往，嘈杂喧闹。
苏小梨焦急地张望着，这个哈力木，真是不让人省心，上次陪着他打篮球，谈心，他各种保证，不再打架，这才多久！
“来了！来了！”苏小梨指着远处喊道。
只见两个学校保安一左一右架着一个男孩匆匆走来。
男孩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正是哈力木。
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渗出暗红色的血迹，脸上有几处擦伤，嘴角还挂着血，校服胸前洇着一片深色血渍，有的地方已经干涸结痂，硬邦邦地贴在布料上，有的还带着湿润的光泽，顺着衣料纹路往下浸，透着几分狼狈与刺眼。
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捂着受伤的头部，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疼痛。
“哈力木！”苏小梨大喊一声，冲上前去。她小心翼翼地扶住哈力木的胳膊，声音温柔却带着颤抖：“疼不疼？别怕，老师在这里……”
哈力木缓缓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激动地喊道：“老师，高一一班学生欺负我……”
又是高一一班，上次打架是高一一班班长跟排左拉。
“别说话了，赶紧进急诊室进行缝合！”江雨浓一把拉起哈力木走到了急诊室里面。
两个保安回了学校，医生走出来说：“患者家属，需要交处置费和缝合需要的费用。”
苏小梨一听交费，她微信钱包余额两位数！可怜的支付宝余额一位数，现金一分没有，从塔克拉玛干回来之后，她把所剩无几的钱凑到一千块打给了妈妈，她的钱只够在老茶馆消费。
“我去交费，你在这里等哈力木。”江雨浓说着已经朝收费窗口跑去。
苏小梨舒了口气。
江雨浓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样药品和缝合需要的东西，交给了医生。
“多少钱？”
“没多少。”
“没多少也总得有个数，我还给你。”说是这么说，现在她根本还不起。
“一百多块钱，不用还。”
急诊室的灯光明亮刺眼，大约半个小时，哈力木走了出来，医生跟在后面：“缝了15针，铁尺打伤的，刀口很深，注意不要感染，明天过来换药。”
苏小梨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红豆，还得麻烦你送我和哈力木回学校，我要处理一下他打架的事情。”
“好。”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下车的时候，苏小梨说：“红豆，谢谢你，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明天你就走了，我明天一天的课，也没有时间去送你。后会有期！”
“不用客气，后会有期。”江雨浓看着有点疲惫的苏小梨，心里隐隐的有点心痛。
这场离别，苏小梨没有时间难过伤感。
她急匆匆奔向班级，后面跟着哈力木。
江雨浓望着她清瘦的背影，看出一丝孤军奋战的勇敢，也有孤单和落寞。
再有一年，他就回上海了，他们几乎没有见面的可能，这就是他们最后的一面吗，糟糕的一天。
就在苏小梨走到教室门口时，见高一一班班主任周云琪怒气冲冲地冲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高一一班的学生——一个是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赵强，另一个是瘦高个、眼神阴鸷的孙浩。这两人正是之前群殴哈力木的主谋。
见到哈力木，不问青红皂白扬起手来就要打，被苏小梨一把拦在空中。
“周老师——别急！”
周云琪放下手，瞪着眼睛说道：“你们班可真是人才辈出！前几日那个排左拉跟我们班班长打架，这又出来个哈力木，到底是掉车尾的烂班级，学生素质太差，打架斗殴成性了。”
“掉车尾就掉车尾，凭什么说我们是烂班级？”哈力木眉头皱成个川字，毫不畏惧周云琪的威压。
“你看看，你看看，苏小梨，看看你的好学生，跟我犟嘴呢！”
苏小梨瞪了哈力木一眼：“你先别说话——”
苏小梨也不急，轻咳了一声：“周老师，你说我们班学生打架斗殴成性，不过，貌似打架的也有你的学生。”
“周老师，哈力木刚缝合完伤口，需要休息。”
周云琪却像是没听见苏小梨的话，她瞪着眼睛，指着哈力木，气势汹汹地说：“就是这个小子！昨天在操场故意挑衅我们一班的学生！还先动手打人！我们一班的学生只是正当防卫！”
苏小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周云琪在说谎她转头看向哈力木，轻轻问道：“哈力木，昨天在操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力木哼了一声：“老师，我没有挑衅他们，是他们骂我，他们知道我爸妈都车祸去世，就一个爷爷，他们欺负我！围过来打我……”
苏小梨的心猛地一揪，她转头看向周云琪，眼神变得冰冷：“周老师，哈力木说的情况和您说的完全不一样。而且，医院已经证实哈力木是被多人围殴致伤，头部缝合了15针，左臂也有骨折迹象。这怎么可能是你所说的正当防卫？”
周云琪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强硬：“那……那也是他先惹的事！我们一班可是战神班，向来纪律严明、成绩优异，怎么可能主动欺负一个掉车尾班的学生？”
一口一个战神班？掉车尾班？苏小梨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屑，“周老师，您用这样的标签来划分学生，本身就是一种歧视！每个班级都有优秀的学生，也都有需要帮助的学生，这和班级编号无关！而且，据我所知，昨天是您班里的赵强和孙浩先开口辱骂哈力木，这才引发了冲突。现在您却不分青红皂白，要打我的学生，这合理吗？”
周云琪被苏小梨的话噎了一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转头看向赵强和孙浩，两人立刻心领神会，开始添油加醋地诉苦。
“老师！就是哈力木先骂我们的！”赵强扯着嗓子喊，“他说我们一班都是书呆子，只会读书不会打架！”
“对！他还说我们一班的学生都是软蛋，不敢跟他动手！”孙浩也在一旁附和。
周云琪听了，顿时来了精神，她再次指向哈力木，怒喝道：“听见了吗？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哈力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我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重学生！”
哈力木朝她瞪着眼睛，仰起脸来，一个你打吧，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神情。
说着，周云琪再度扬起手，作势要打哈力木。
苏小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周云琪的手腕，声音陡然提高：“周老师！您这是干什么？身为教师，当众体罚学生，这是严重违反师德的行为！您要是不分是非黑白，一味偏袒自己班的学生，那我只能去找校长评理了！”
周云琪被苏小梨的话震住了，她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脱苏小梨的手。她瞪着苏小梨，气呼呼地说：“你……苏小梨，为了一个差生你敢跟我对着干？”
苏小梨松开手，直视着周云琪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周老师，我不是跟你对着干，我只是在维护学生的权益。哈力木是无辜的，他不该承受这些无端的指责和暴力。如果你真的为学生好，就应该查明真相，公平处理，而不是一味地护短！”
周云琪被苏小梨说得哑口无言，她看了看周围越聚越多的学生，又看了看一脸坚定的苏小梨和目光冰冷又坦然无惧的哈力木，终于冷哼一声，转身对赵强和孙浩说：“走！我们去找校长！让校长来评评理！”
赵强和孙浩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他们跟着周云琪，大步离开了走廊。
苏小梨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转身对哈力木说：“别怕，有老师在，没人能再欺负你。我们进教室吧。”
哈力木点了点头，紧紧跟在苏小梨身后，走进了教室。教室里，同学们纷纷围上来，关切地询问哈力木的伤势。
哈力木看着同学们关心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说：“同学们，看到没有，苏老师是个好老师，以后咱们要争气啊，别再做掉车尾的班级了，凭什么我们掉车尾，被取笑，被嘲讽，我们应该重拾尊严，好好学习。从此以后，我哈力木要努力学习考大学了。”
其他同学也响应：“对对，苏老师不像从前的班主任，只会看不起我们，骂我们，大家要团结一致！”
“老师，哈力木都要学习了，我也要学习！”
“我也要学习！”
“我们都要学习！”
班级一片沸腾......
而走廊尽头，周云琪一边走一边嘟囔：“一个掉车尾的烂班级，一群没素质的差生！还敢跟我们战神班叫板？等着瞧吧，这事没完！”
赵强和孙浩也在一旁附和：“就是！老师，我们一定不能放过那个哈力木！得让他知道，我们战神班不是好惹的！”
周云琪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放心，我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的。我们战神班的尊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挑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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