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抄家文里的炮灰24

广和居

零落刚一坐下，萧之栋就不动声色试探开口：“定远将军，不知小女如今在何处？”

听到这句话，零落难免生出些近乡情怯之感，顿了一会才道：

“她…她已经回京城了。”

“那为何不回萧府？”

萧之栋眼睛紧盯着零落，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沉吟片刻，零落抬手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红痣。

萧之栋浑身一震，似是猜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将军此处，怎么也有一颗红痣？”

“父亲！是我！”零落直接用自己的原声开口。

“小灵……是你？真是你？”

萧之栋瞳孔骤缩，踉跄着上前一步，声音透着干涩，指尖也颤抖着抚上零落脸颊。

零落张了张口，眼眶泛红，重重叩首道：“女儿不孝，擅自离家，让父亲和母亲担惊受怕三年。”

“如今女儿身披战甲，镇守国门，也算…没辱没萧家门楣。”

萧之栋俯身，将零落扶起，用指腹擦着她眼角的湿意，老泪纵横：

“傻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你娘见了你，不知会有多高兴……”

零落低着头，沉默良久，才道：

“以我如今的身份，只怕不能随意泄露，待西南彻底平定，女儿定卸甲归家，侍奉父母左右。”

话音刚落，萧之栋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痛心与不解：

“如今你已是定远将军，护得西南安稳，就算身份暴露，陛下看在军功的份上，也未必会降罪！何苦继续瞒着？你娘她日日担忧，就盼着……”

零落沉声打断道：

“父亲，西南未彻底平定，今日朝堂之上，您也看出陛下的旨意，女儿如何能现在就撂下担子？”

“一旦身份泄露，那些觊觎兵权的朝臣，定会扣上“欺君罔上”的罪名，届时女儿性命难保，萧家也难免会被拖入深渊啊！”

不然今日早朝上，那些大臣争个什么劲？

萧之栋眼眶泛红，很想反驳女儿：他当朝大理寺少卿，豁出这把老骨头，定能保住她和萧家……

但最终发现：女儿的想法才是最稳妥的。

“那小灵能不能私底下，见你娘一面呢？她许久未见你了，时常夜不能寐。”

“爹，我已跟燕将军说了，我与萧家是远房亲戚关系，见面是肯定能够见面的，只是不能太过频繁。”

随后，一个月里

零落和她母亲江月也在外面见了一面，俩人执手相看泪眼。

江月知道零落身边有夏瑾伺候，在外面没有过苦日子，她心里才稍稍有了些安慰。

但还是担心，战场上刀箭无眼的，不断劝着零落快些褪下这身将军装扮，萧家根本不用女儿去战场上拼命。

最后，江月还特意给零落送了一千两银票和一箱子的金创药，生怕零落在战场上受伤无药可用。

萧祖父后来知道零落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个月里，零落也没闲着。

为了完成原主的任务，她专门调查了一下京城男子的情况。

选来选去，就只有三个男人勉强入眼。

一个是郑国公的嫡孙：郑伯忠，年十八，和她同龄，现担任御前侍卫。

优点：将门世家，性格爽朗，长得相貌堂堂，无不良嗜好；文武涉猎，前途似锦，敬重武将。

缺点：有两位通房，三位小妾，行事冲动，缺乏权谋城府，易被朝堂势力裹挟，思想传统。

第二个是礼部尚书嫡次孙：沈柯行，年二十，已经考中举人。

优点：出生书香世家，精通礼制与人心世故，性情温润，相貌端正，进士及第指日可待。

缺点：体弱多病，过于注重家族名声，不能给她提供助力。

第三个是闲散王爷：卫澈，年十九。

优点：相貌俊朗；表面玩世不恭，实则深谋远虑，暗中培植了江湖与朝堂的双重势力；行事通透，对“身份”“规矩”嗤之以鼻，更看重人的能力与品行；无通房，无不良嗜好。

缺点：身处皇权旋涡中心，和太子，诸王关系不合，可能卷入夺嫡之争，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

京城新宅院

零落正在思考着：三人中该选谁的时候，夏瑾来报：

“公子，燕将军亲卫过来了，说是燕将军让您去将军府一趟。”

“可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夏瑾一头雾水道。

一柱香后，零落穿着玄色常服，带着夏瑾，马不停蹄来到将军府。

此刻，燕战将军一只手摩挲着腰间玉带，端坐于正厅主位。

零落躬身上前行礼：“将军，可是西南传来了紧急情报？”

“不是西南之事，贾明啊！你先入座！”

燕将军放下茶盏，语气带着几分长辈的温和：

“你今年也十九了，军中差事虽忙，终生大事却也该提上日程。”

零落心头一跳，燕将军这话，不会是想给她介绍对象吧？

“末将蒙将军提携，如今西南未彻底安宁，不敢耽于儿女情长。”

“糊涂话。”燕将军笑骂一声，起身走到零落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保家卫国是份内事，成家立业亦是大丈夫所为。我那侄女燕婉，年方十六，知书达礼，容貌秀丽，与你正是良配。”

话音落下，满室寂静。

零落抬眸，看向燕战，那双饱经沙场的眼里满是真切的赏识，竟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绝。

十六的年纪，也太小了点！最主要的是：她不是男人啊！

现在直接回绝的话，未免驳了燕将军颜面；

可是答应下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已经准备好，过两年就恢复女子身份了。

零落身后的夏瑾，此时的面色比零落还紧张，手心攥得发白，后背也沁出一层冷汗。

下一刻，零落喉咙滚动，深吸一口气，抱拳躬身，斟酌开口：

“末将谢将军厚爱，铭感五内。只是末将早年出来闯荡之时，曾与一位同乡女子有过口头之约。”

“她在家中苦等数年，末将若负了她，便是背信弃义之徒，日后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这话半真半假，这身份的同乡女子确有其人——是她自己的另一个假身份。

地址远在千里之外，燕将军就是有心查证，也绝非易事。

燕将军闻言，愣了半晌，随即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倒是老夫唐突了。”

他眼里的惋惜之意溢于言表，却也不再强求，只是再次拍了拍零落肩膀道：

“既是有诺在先，便是作罢也罢！若是有机会，应该早些接人到西南才是。”

零落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连忙躬身谢恩：“末将谢将军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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