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哼，扮猪吃老虎的坏男人！
陈澄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脸上的热度彻底降下来，心跳也恢复了正常频率，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卧室里空无一人，周时序已经下楼了，这让她松了口气，她迅速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确认自己看起来足够正常，才深吸一口气，推门下楼。
餐厅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长条餐桌照得明亮温暖。
周时序已经坐在主位，面前摆着一杯黑咖啡，他正垂眸看着平板上的简报，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立体冷峻。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她身上。
陈澄被他一看，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又有加速的趋势。
她垂下眼睫，走到他对面的位置，低声打了个招呼：“大哥。”
“嗯。”周时序应了一声，声音平淡无波。
佣人适时地为陈澄端上早餐，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嫩滑的炒蛋，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陈澄道了谢，在周时序对面坐下，拿起牛奶杯，想用温热的液体安抚一下自己莫名有些干涩的喉咙。
她刚把杯子凑到唇边，小口抿了一下——
就听见对面传来周时序依旧平淡，却让她瞬间僵住的声音：“你对撩人的界限，是怎么定义的？”
“咳！”
听到他忽然的问题，陈澄猝不及防，被还没来得及咽下的牛奶狠狠呛到。
她慌忙放下杯子，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整张脸迅速涨红，一半是因为呛咳，另一半则是纯粹的羞窘和震惊。
他听到了！
他果然听到了！
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陈澄一边咳，一边用泛着水光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对面。
周时序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平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身体微微后靠，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戏谑，却有一种让她心慌的专注，似乎在认真等待她的答案。
见她咳得厉害，他甚至还十分体贴地将手边的纸巾盒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陈澄抓起纸巾捂住嘴，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脸颊依旧红得能滴血。
她看着他，紧张又问：“你都听到了？”
周时序看着她这副狼狈又可爱的模样，眉梢微不可察地轻轻一扬。
他端起手边的黑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你不是在问我吗？”
陈澄：“……”
她被噎得说不出话。
是，她是问了，可那是她脑子短路问出来的……
现在被他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反问回来，她只觉得更加无地自容。
陈澄在他的注视下，窘迫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但是我现在不想知道答案了。”
她只想立刻马上结束这个话题，或者让时间倒流回她问出那个愚蠢问题的前一秒。
“嗯？”周时序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味道。
他看着面前女人几乎要把自己缩进桌子底下的鹌鹑模样，眼底终于掠过一抹淡淡笑意，那笑意很淡，却瞬间柔和了他周身冷硬的气场。
他再次出声，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然：“那等你想知道答案的时候，再来问我。”
这话说得让陈澄的心跳不争气地又乱了一拍。
她偷偷抬起眼帘，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晨光勾勒着他完美的侧脸线条，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但陈澄分明看到，他低垂的眼睫下，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笑意。
这真的是周时序吗？
之前她可是听明熙说过，明熙每次和他一起吃早餐的时候，他都是沉默不语的。
怎么感觉现在感觉不太一样了呢？
就在她神游天外，小口小口机械地吃着吐司的时候，周时序已经用完了早餐。
他看了眼腕表，然后目光转向明显在走神的陈澄：“今天我会比较忙，可能会晚些回来。”
他的声音将陈澄的思绪拉了回来，陈澄连忙点头：“嗯，好。”
周时序看着她，沉吟了一下，补充道：“如果觉得在家无聊，可以约明熙一起出去逛逛，买点喜欢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嗓音平淡：“你们是朋友，多走动也好。”
陈澄握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顿。
让她约明熙？
虽然婚礼那件事让她心里有点疙瘩，但这么多年她和明熙的感情不是假的。
周时序特意提起让她见见明熙，是想关心明熙过得怎么样，或者缓和一下因为换婚可能产生的尴尬吗？
想到这里，陈澄心里那点因为刚才对话而产生的微妙涟漪，似乎被一阵清风拂过，沉淀了下来。
他果然还是更在意明熙吧。
毕竟他和明熙这么多年的情分在那里。
让她去接触，确实最合适不过。
“嗯，我知道了。”陈澄压下心里那丝莫名的情绪，乖巧应下：“我晚点问问明熙有没有空。”
“嗯。”周时序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席。
他走到餐厅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陈澄正捧着牛奶杯，小口喝着，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眼，眼神带着询问。
周时序只是淡淡说了句：“出门注意安全，司机随时待命。”
“嗯，谢谢大哥。”陈澄弯起眼睛笑了笑。
注视着她眼底的盈盈笑意，周时序眸色微动，默了两秒，这才转身往玄关门口走。
餐厅里只剩下陈澄一个人，还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咖啡香气和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她慢慢放下杯子，看着对面空了的座位，刚才他坐过的地方，阳光正好落在那片区域，明亮而温暖。
陈澄托着腮，无意识地用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从早上到现在的一幕幕。
衣帽间里他靠近的气息和温度，他递过来领带时平静的眼神，早餐时那句让她呛到的反问，还有他眼眸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轻轻哼了声，小声地嘀咕着，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嗔和困惑：“还真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坏男人啊。”
外表看着那么冷，那么正经，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可偶尔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意味不明的眼神和话语，却能轻易搅乱她的心绪。
这算什么？
豪门总裁的恶趣味吗？还是他对待协议妻子的某种磨合方式？
陈澄想不明白，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小猫爪子轻轻挠着，痒痒的，又有点慌。
她这句话嘀咕得极轻，几乎只是唇瓣动了动，连她自己都未必听得真切。
然而——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已经走到客厅玄关处的周时序，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陈澄。
陈澄正兀自出神，忽然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只见本应已经离开的周时序，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就站在玄关门口，身姿挺拔，一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正静静地看着她。
清晨明亮的光线从他身后涌来，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却让他面上的神情在逆光中有些看不分明。
但陈澄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牢牢地锁着自己。
“！！！”
陈澄瞬间僵住，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刹那冲向了头顶，又迅速冻结。
他不会又听见了吧？！
陈澄睁着一双因为震惊水润的杏眸，无措地看着逆光而立的男人，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周时序就那样看着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眼底掠过了一丝难以捕捉的波澜。
片刻的静默，在阳光浮动的空气里蔓延，每一秒都像被拉长。
就在陈澄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注视和内心的尖叫逼疯时，周时序终于有了动作。
他并没有走进来，只是极浅微地勾了一下唇角：“说人坏话之前，要等人彻底离开，知道吗？”
丢下这句，他就在陈澄震惊的目光下径直离开了，没有再回头。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陈澄的一双杏眸还是因为震惊睁的溜圆，心脏也在胸腔里狂跳不已，擂鼓一般。
“完了完了……”她连忙抬手捂住自己依旧发烫的脸，实在无法在面对，一溜烟就跑上了楼。
他果然都听到了！
“陈澄你这个笨蛋！说话不过脑子的笨蛋！”她恨不得时光倒流，怎么就能忘了他听力极好的这件事啊。
现在怎么办？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不礼貌，背后蛐蛐他。
但他今天的表现，确实有点那种撩人意味嘛……
回到卧室关上门，她就扑到了柔软的大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郁闷地踢了踢腿：“天啊，丢人丢大了呀……”
直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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