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结局

在了解基本情况后，江姝颜感觉还是大家恢复记忆后再联系熙泰更合适。

毕竟如果按玩家阵营分配的话，她感觉自己还是要归属到善良守序阵营里的。

这段时间，江姝颜有意识地将大家安排到寰宇集团的各个分公司。

每个人都有了正经工作，各司其职。

熙旺去了集团总部的战略投资部当总监。他那张沉稳的脸和杀伐决断的气质，在谈判桌上意外地好用。

对方往往在还没开始谈之前，就莫名觉得自己矮了一头。

熙蒙自然是负责网络信息安全总监。

整个集团的网络防护系统被他重新架构了一遍，现在别说黑客入侵，就是行政部的一些小的“吃拿卡要”他都能知道。

胡枫去了公关部。他那张脸和变装能力简直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今天是冷峻精英，明天可以是艺术系才子。

江姝颜有次去他办公室，差点没认出正在和客户视频的他。

虽然她不太清楚变装有什么用，但是看他玩的开心，业绩也提升了不少，也随他去了。

小辛被塞进了物流子公司。

虽然不知道他那跑酷能力能否用在物流上，但是小辛不愧是得到过老狼王的精心培养，无论如何，现在整个物流中心的效率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子公司经理感动得差点要给他立生祠。

阿威在安保部门。本来这个职位有点大材小用，但阿威很认真——每天带着保安训练，那些退伍兵出身的保安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崇拜。

江姝颜让仔仔去追梦了。

作为易容大师，他设计的衣服又好看又实用。而且仔仔最小，都是一个大家庭了，那仔仔作为最小的孩子去考艺术设计的研究生，也越发理所当然。

江姝颜日常和大家腻在一起。上班一起出门，下班一起回家，周末一起在基地看电影打游戏。

她有意识地将能量更快更多地导入到大家身体里——通过碰触，通过拥抱，通过那些自然而然的亲密。

她有时候会和养子团们一起去公司。

江志珲这个虚拟助理皮套被江姝颜“调走”的时候，还被公司职员们惋惜了很久。

甚至有两位位资历老的阿姨偷偷问江姝颜：“江总，那个小江助理是不是您亲戚啊？我这边有亲戚工作好，家庭不错，人也漂亮……”

江姝颜只能微笑：“他调去海外项目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也算好好安定下来了。

虽然黑隼有时候会暗搓搓争风吃醋——比如故意在江姝颜面前汇报工作汇报得特别详细，或者“不经意”地提起自己又解决了什么难题。

养子团虽然暗中有些焦虑江姝颜被他们吸引走，但大家毕竟都是成年人，这些小心思都没有闹到大面上来。

江姝颜的日常也是和混沌、秩序修复世界。

现在世界越发稳定，光柱几乎凝成实体，蝴蝶的数量越发多。

混沌和秩序能做的都做完了，就等待后续剧情的推进了。

只是江姝颜感觉，这两天熙旺他们有点反常。

熙旺有时候会突然发呆，看着她的侧脸，像在透过现在的她看什么别的东西。

胡枫抱她的次数变多了，而且抱得很紧，像是怕她消失。

小辛倒是没什么变化——他还是那么粘人，只是偶尔会看着她，然后眼眶莫名其妙地红一下，又赶紧转过头去。

阿威更沉默了，但每次她靠近，他都会伸手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

仔仔……仔仔这几天总在做噩梦，半夜醒来时会迷迷糊糊地往她怀里钻，嘴里念叨着什么“别走”、“回来”。

江姝颜并没有特别的表达。

她只是依然正常地做自己的事情，该工作工作，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只是在能量导入的时候，会更温柔一些，时间会更长一些。

她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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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江姝颜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床是空的。

不是仔仔，昨晚仔仔没过来，他说要在学校赶设计稿。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下床，洗漱，换衣服。

然后推开卧室门，走到基地大厅。

大家都在。

熙旺坐在沙发主位，穿着西装，像是刚开完早会回来。熙蒙坐在他对面，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但屏幕是暗的。胡枫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小辛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摆弄着一个魔方。阿威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杯水。仔仔坐在餐桌旁，面前摊着设计草图，但笔没动。

所有人都在。

而且，所有人的目光，在她出现在大厅的那一刻，都转了过来。

江姝颜的脚步停住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问：“为什么我们会多了这么多记忆？”

没有人问：“你到底是谁？”

没有人问：“那些轮回是怎么回事？”

那些问题，那些质问、惊讶、困惑，全都没有。

只有沉默。

然后，熙旺先站起来了。

他走到江姝颜面前，停下。他比她高很多，低下头看她的时候，眼神很复杂。

“姝颜，”熙旺开口，声音有点哑，“你还好吗？”

江姝颜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胡枫也走过来了。他看着江姝颜，桃花眼里没有平时的调笑，只有认真：“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做。”

小辛从地毯上爬起来，跑到她另一边：“姐姐，我们去哪里散心好不好？海边？山上？或者出国玩几天？”

熙蒙合上电脑，推了推眼镜：“我查了几个不错的地方，如果你需要的话。”

阿威和仔仔也走到她身边。

大家没有说谢谢。

因为谢谢不足以承担他们的感情——那些在轮回里积累的，在生死间磨砺的，在绝望和希望中反复拉扯的感情。

大家也没有说辛苦了。

因为说这个词语太轻飘飘了。江姝颜的努力、抉择、痛苦，还有那一次次回到原点重新来过的勇气，不能用这个词语轻易说明。

江姝颜愣着没有动。

她好像没有听到大家在说什么。

也好像都听到了，但是并不在意。

她的眼睛失神得看着熙旺的肩膀。

她的视线慢慢模糊，然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滚出来，砸在地板上。

江姝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眨了眨眼，看着地上的水渍，声音很轻，带着困惑：

“诶？有水……是下雨了吗？还是有什么喷洒了过来……”

熙旺先动了。

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手臂环过她的背，手掌按在她的后脑，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肩窝里。

那个拥抱太用力了，江姝颜几乎喘不过气，但她没有挣扎。

胡枫也抱了上来，从侧面。

然后是小辛，熙蒙，阿威，仔仔。

她被他们围在中间，被他们的体温和气息包裹。

在过了几分钟后——也可能更久，哭泣声终于传了出来。

不是抽泣，是压抑了很久的、痛极的哭声。

“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江姝颜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流血，甚至会死去。”

“我一次次想要救你们，但是每次都做不好。”

“我有想过放弃的……要是你们没有这么好就好了。”

“要是你们不喜欢我，没有救过我就好了……”

她哭得浑身发抖：

“我好怕，好怕真的失去了你们。”

“我回到了这里，很担心你们觉得我没那么好了……”

“如果你们有喜欢的别人了怎么办……”

“万一你们哪天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人是容易变的……我不可能绑你们一辈子……”

“万一以后在一起的时候，你们碰到了更喜欢的，要跟我分开……”

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绝望的颤抖：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现在的我可能会因为这个而……杀了你们。”

熙蒙忍不住打断了。

他从拥抱圈里退开一点，双手捧住江姝颜的脸，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他的眼镜片上起了雾。

“现在要着急的人是我们吧？”熙蒙的声音既心疼又无奈“不说黑隼了，在我们记忆里，谁不喜欢你？”

江姝颜的情绪释放被打断。

她噎了一下，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表情有点呆。

“我……我觉得我不太道德。”她吸了吸鼻子，“绑住了你们所有人……”

胡枫笑了。

不是平时那种带着钩子的笑，是那种很温柔、很无奈的笑。

他用手指擦掉江姝颜脸颊上的泪。

“如果你真感觉不道德，对我们有内疚的话，”胡枫说，眼睛看着她，“就永远不要抛弃我们吧。”

“对。”仔仔用力点头，眼眶红红的：“遇到更好的，更有能力的人，也请允许我们独占你。”

阿威凑过来，用拇指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

熙旺依然半搂着她，带着她慢慢挪到沙发边，扶着她坐下。

小辛冲过来，蹲在她面前，仰着脸看她。他的眼神很认真：

“姐姐，如果我真的变心了，你就把我的心挖出来吧。”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隔着衣服，能感觉到心脏剧烈的跳动。

“我离不开你了，我很确定！”

江姝颜看着大家，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情绪像过山车一样刚冲上最高点又猛地俯冲下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而此刻，在她的意识深处——

两只小动物正在小声逼逼。

混沌甩了甩尾巴，猫脸上写满了“我就知道”：“你看吧，她还是向渣女转变了。”

它啧了一声：“罪爱之香经过变异，谁都逃不过。她这撒娇模式太硬核了——先哭得死去活来，再表示‘我会杀了你们哦’，最后收获一堆‘求你不要抛弃我们’的誓言。高，实在是高。”

秩序用翅膀捂着脸，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烦闷：“事实上，我已经快要拦不住权力了。”

它叹了口气：“被她俘虏的，除了这个电影世界的人外，还有别的……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要拦不住了。”

混沌的耳朵竖起来：“把她关起来吧。让她不要再出去招惹任何存在了。”

“来不及了。”秩序放下翅膀，表情严肃，“命运说，感觉到自己被观测了。祂认为，命运的终点是接近欲望。”

混沌的毛炸了一下：

“我呸！还他妈被观测了，祂怎么不说祂不要脸地被吸引了呢！”

“权力肯定找命运去了！他们联手了！”

它焦躁地转了个圈：“完了完了，一个权力就够麻烦了，再加个命运……”

秩序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它说：“她最好不要总是往外跑了。”

……

现实里，江姝颜已经被哄好了。

仔仔给她倒了温水，小辛拿了毛巾，胡枫在轻轻拍她的背，熙旺和熙蒙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阿威去厨房热牛奶了。

最后的难过和不安，已经消失。

江姝颜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温水杯，看着围在她身边的这些人。

她真的放松了下来。

那种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疲惫，那些一直紧绷着的弦，那些不敢说出口的恐惧，全都消散了。

有些爱情不能满足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正常的，是大多数人不能理解的。

但是它是存在的。

不只是爱情，不只是恩情，不只是亲情。

是所有这些感情混在一起，经过生死轮回的淬炼，最后变成的，直达灵魂的羁绊。

江姝颜感受到，这个世界和自己产生了真正的联系。

感受到了这些爱的羁绊。

感受到了光柱之下，欲望的真正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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