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农忙大比拼

吴灵举从来了到五里铺进入合作社到人民公社，土地一直是属于集体的，个人只能参加集体劳动，挣取工分，参加分配，所以口粮分得多，才能吃得饱，口粮是按人分配，口粮分得少，就要自己想办法。人民公社这二十年一直是这样，今年一下联产责任，分田到户把人们多年的认知打破，除非你有脱胎换骨的勇气才能适应形势的需要。吴灵举对分田到户一下涌现的这些问题，也没有充分预感。他认为分田到各家，你就要多出力，多施肥，多想怎么把庄稼长好，能多打粮食就行。没想到油菜长得这么好，这还好办一点，原来是生产队人多，每天天一亮就把田里青油菜一割，然后男人们把青油菜担回公房院场摞在一块，窝上五六天变色后再打菜籽就行了。现在光自己的四亩油菜籽割倒在田中，他看了一下就有去年生产队的十分之一，如果他一个人往家里担，他一天都担不完一亩，这四亩油菜籽第一他们家的院场堆不下；第二他一个人担四亩青油菜籽，那肯定把他累得趴下，那以后的活怎么办？这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恐怕制定政策的也没想到。好在他天生灵性，听说洋县有人把青油菜割倒后，不用担回去，就放在田中晒五六天，让他变黄后，用汽车帐篷铺在田里，再把晒黄的油菜籽铺在帐篷上，用连枷一打就掉，便收获到油菜籽可以省很多功夫，还不会累坏人。因三夏要抢收抢种抢插秧，三个抢字，足以说明农时的重要性。时节不等人！流传的俗语叫：夏至栽老秧，只能喝米汤。这句话是无声地命令，必须在夏至前把秧插完，否则别说翻番，能收一半就不错了。再有小麦的生长期是八个月，但收割入仓只是短短的十来天，错过这个时节，要再遇上几场大雨，那能收多少，只有天知道。因而成熟的庄稼抢收刻不容缓！因你有了时间，天放晴了，小麦已经长芽了。最后人们不得不吃芽麦子面，难看又难吃，让人至今记忆犹新。最后是抢种，秋季作物像苞谷、黄豆，红苕等等杂粮，你要七月底再种，那就错过了高产期，只有八九月的高温时段是不足以获得好收成的，这就是为什么六月这一个月，准确地说从芒种到夏至这一时段是农民拼了命也要完成抢收，抢插，抢种的铁律！吴灵举大胆地买了一张塑料彩条布，让全家大小一齐上，才把四亩油菜籽在田中打完，把菜籽背回家中。虽然收了一千多斤油菜籽，但他和月月累得坐在草堆上就睡着了。没有干过这种农活的人，根本体会不到这种辛劳对人的撞击，有多劳累与失落。刚收完油菜籽马上又割了六亩小麦，晒五天收不去再遇上一场雨，那后果他死都不想要的！这个很现实的问题，把吴灵举逼上了梁山，找孙局长解决了用打麦机来帮大家脱粒的难题。这个半机械化的打麦过程中，吴灵举切身发现这次的分田到户，不仅仅是劳动体制的问题，更是劳力与机械化不可逆转的撞击了人们的灵魂。其实没有一个人愿意天天高强度劳作，但田地分到你名下，你不去劳动，难道雇人来抢收抢插抢种吗，不过的确有人不想这么辛苦，他会真的雇人来干农活，那就是雇人每天工钱三五十元，你得有钱付人工钱，才会有人为你干活。一个劳动市场的诞生，使时刻关注中国工农业产业的国外财团，看到了中国巨大的生产商机，久保田收割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中国收割领域。他们的思维和认知比我们国家的有些人的大脑翻了无数倍，他们看准了中国从南到北巨大的收割市场里千千万万的真金白银。

当孙局长了解了这些详细情况后，他叹息了一声，但他忽然拨了一个电话：“牛厂长，现在是6月，你要在九月初能制造出一千台人力打谷机，脚踏的那种，你就保障了今年本地水稻收割的这件大事，你的业绩也就突飞猛进了。”

“孙局长，我正在想办法买铁皮，镀锌铁皮不好买，买到镀锌铁皮我们就设计样式。”

“现在马上开始设计脚踏打谷机，镀锌铁皮我来帮你。”

“孙局长，现在到九月只有三个月，造一千台脚踏打谷机，你要逼死我呀？”

“必须完成！”局长放下了电话。

吴灵举知道插秧在他们的田里，只能全家一齐上，这样大人小孩都能派上用场。插秧这是个技巧活，他的孩子都能容易掌握，无非是快与慢的问题，经过短暂的学习实践，三巧四巧五巧的插秧速度不比他差，这就把他和月月的劳动强度减轻了许多。再加上杂交水稻的行宽一尺一寸，株距五寸，这就无形中减少了近一半工作量，一亩田杂交水稻的用秧量是过去老品种的一半，这也让路过的人笑说他们田里是“一根苗”“独苗苗”“将来稀饭都喝不到”。吴灵举让孩子们干自己的活，不要听别人的闲言碎语。这样只用两天就插完四亩杂交水稻。收小麦，他买的铁板架子车可真是帮了他大忙。过去一个人一个尖担一次只能担两捆小麦，但铁板车却能一次就装上十四五捆小麦，用长绳前后一绑好，两个男人就能拉到院场，这省了多少力气和时间？他觉得郁闷，我吴灵举以前在生产队怎么没想到用架子车来拉小麦捆子呢？他的六亩小麦用打麦机只用了四五个小时就打完了，估计最少也有2000斤，公购粮是600斤，剩下的足够吃了。吴灵举顾不得想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小麦只要再晒六七个太阳，就可放心仓储。剩下的是六亩麦田里放进水，让秦二娃给犁田耙田，施足肥料，他们全家再一起忙个五六天把杂交稻秧苗插完，这个夏收夏插，夏种就做得差不多了。夏种主要是种秋冬的蔬菜，大白菜、胡萝卜、红萝卜、芹菜、包包菜、菜花、蒜苗、大葱等。吴灵举想起这些辛苦换来的成果，欢心地笑开了脸。他叫月月去买了五斤猪肉，要让全家美美地吃上一顿，解解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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