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人生之海洋

那时的海产品市场才起步两三年，谁也看不清未来的方向和发财的路。但社会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钱向哪里流动，人就向哪里流动。有些先知先觉的人看到来海边的人多了，他们就研究来海边的人是干什么来了。观察的多了，研究的多了，他们发现一部分是有钱人。一部分是穷人。有钱人是来花钱的，穷人是来挣钱的。任何时代都会有一部分有钱人以及更大量的穷人。有钱人不想变成没钱人，没钱人总想变成有钱人。这种社会现象给经济学家提出了一个课题：怎么才能把有钱人的钱和大量想挣钱的穷人连接在一起，使有钱人的钱升值，使穷人的劳动有较大价值。如果形成了“各有所取”和“各有所需”的市场链接，那未来的经济市场一定会空前活跃，便产生连锁价值效应，这种情形可以预见，但无法马上呈现。这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甚至痛苦的或残酷的漫长过程。

在这种背景下，吴巧和刘雪莹每天拉着她们的带鱼罐头、干海参、干鲍鱼以及各种海产品，出没在海产品市场的门店里。那时，人们的心地很纯朴，做的食品都是一寸长的带鱼段加酱料。凭良心做，凭良心卖。市场的监管和检查系统还没形成，道德和良心是卖与买的真正底线。每天的忙碌与劳累，使吴巧那颗浮动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她注意到刘雪莹的工作规律是早上一吃完饭就叫她去库房，把三轮车开进去装货和仓管点数，签字，然后她们再到市场门店。到下午四点打扫门店，清理账目和钱款，再开三轮回到海边驻地。无论晴天雨天，天天如此。只是刘雪莹回来还要到财务室去交钱款和对账，这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从没叫吴巧同她一块去过。她知道这与她无关，她也从不过问。吴巧明白，这是她与她的不同。

有一件事对吴巧记忆深刻，有一位小客户取了两箱货，他让吴巧帮他把货箱绑在自行车后座上，绑好之后他就把钱款付给吴巧，而没有去付给刘雪莹。客户走后，吴巧又去招呼新来的客户，没有及时把钱款交给刘雪莹。她就瞪着眼说：“以后客户付款，让他直接交给我，你不要收钱，这是规矩，记住啦。”

“嗯，记住了。”吴巧有点不爽地回答道。她心里想，我又不会把货款据为己有，小肚鸡肠。

这天晚上，吴巧到男生宿舍去看了一下，门锁着，室内无人。她有点想高空鸣了。但人肯定去海上捕捞，还没回来，想也没有用。吴巧无精打采地回宿舍躺在床上。

欧丽娜忙完她自己的事情，走到床边，悄悄对她说：“我们出去走走。”说着便把她拉了起来。海风徐徐，吴巧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看着满天繁星下的空旷海面，她想要是高空鸣现在跟她走在这温馨的海滩上，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他会不会拉她的手，会不会搂她的肩，他会不会……她越想越离谱。吴巧看着欧丽娜漂亮的身形，她要是高空鸣多好啊。她叹了一口气。

听到吴巧叹气声，欧丽娜笑了，她看到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闪闪发光，她轻描淡写地说：“想你男朋友了？”

“这你都看出来了？”

“这很正常，每个女孩子都有这种年龄。”

“啊，你是心理学家……”

“青春期的叛逆与冲动会把人折磨煎熬为成长成熟的人，不经历叛逆的人，他不会懂得狂风暴雨是对他浮躁的沉淀。不经历冲动的人，他体会不到挫折和苦难，是教会他沉稳的基石。”

“我心里很高兴的时候想他，我心里难受的时候也想他，我是不是失去了自我？”

“这是因为他还没刺痛你的心。”

“啊，他会刺痛我的心？”

“不是，时间会温暖你的心。”

“欧姐，你是恋爱预言家？”

“我躲避恋爱。”

“我们向往恋爱的幸福感。”

“恋爱是天上的云朵。”

“他在海上，我在岸上。我在心里为他发慌。”

“相信上天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你想要的希望。”

吴巧和欧丽娜就这样溜达了两小时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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