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此计妙啊

谢府。

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方思一收到消息，便前去打探清楚刑部内部到底发生了何事，然后禀报给谢清晏。

谢清晏听完禀报，执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我那岳父大人在御史台多年，还真是屈才了啊。”

方思垂首应道：“戚侯爷确实被御史台耽搁了。他明察秋毫，驭下手段了得，短短几日，刑部上下无人敢怠慢。”

谢清晏轻哼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盏沿：“怎么是耽搁？他盯着我，‘关照’了我那么久。”

这话方思不敢接，连忙转移话题：“大人，今日早朝时，皇上提到刑部还缺一个侍郎的事儿，让诸位大臣举荐一人，有几位大臣举荐了人，其中就有首辅大人。”

谢清晏眉梢一挑，嗤笑出声：“哟，这老匹夫还没放弃往刑部塞自己人呢。”他眸光渐冷，唇角却仍挂着浅淡的笑意。

方思回道：“首辅大人大抵是怕戚侯爷跟您同流合污，戚侯爷再联合其他大臣结盟，他有朝一日会失势，这才会着急忙慌继续安排自己的人，若两位侍郎都是他的人，戚侯爷在刑部做事多少都会受阻。”

“同流合污？”谢清晏半眯起眼眸，目光落在方思身上，“方思，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什么叫同流合污？”

方思忙道：“是属下失言，首辅大人是怕戚侯爷跟您冰释前嫌。”

谢清晏收回目光，微微蹙起眉头：“这老匹夫可真不好对付啊。”他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方思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谢清晏面露倦色，摆了摆手：“我乏了，你先下去吧。”

方思躬身行礼：“属下告退。”

-

次日。

戚婉宁也得知了这个消息。自父亲升任刑部尚书后，她就一直密切关注着朝堂动向。

秋嬷嬷为她斟了一杯茶，温声道：“夫人现在可放心了吧？侯爷游刃有余，就算有人使绊子，也能轻松化解。”

戚婉宁唇角微扬，眼底漾开浅浅笑意：“先前确实担忧，如今总算安心了。”

秋嬷嬷又笑道：“奴婢听说一桩趣事，夫人定会感兴趣。”

“我会感兴趣的？”戚婉宁微微侧首，饶有兴致地问，“什么趣事？”

秋嬷嬷压低声音：“与镇北侯府有关。”

戚婉宁闻言蹙眉，如今她对楚、苏两家厌恶至极，光是听到这两家的名号就心生不适。她从未想过如此龌龊的两家人，竟会出现在她身边，还算计了她。

见她皱眉，秋嬷嬷忙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楚家可热闹了。皇上赏赐的那四个美妾，楚世子至今未曾碰过。她们就闹了起来，说楚少夫人善妒，不给她们安排侍候楚世子的日子。楚夫人不敢得罪御赐之人，便绕过楚少夫人，安排她们每月每人侍候楚世子四晚，平息这场风波。”

戚婉宁眸光一亮，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苏清月最喜清静，府里这般热闹，她岂不是要气坏了？”

秋嬷嬷笑道：“楚少夫人生不生气奴婢不知，但楚世子可是大发雷霆，摔了不少东西。”

戚婉宁讶然：“该说他蠢，还是该说他对苏清月情深似海？皇上赏的人，他这般闹腾，传到御前，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秋嬷嬷连连摇头，忍俊不禁：“夫人有所不知，楚世子生气，是因为楚少夫人的面首们也闹起来了。”

“面首？”戚婉宁顿时来了精神，身子微微前倾，“快仔细说说。”

秋嬷嬷强忍笑意，细细道来：“自圣旨下来的那天，楚少夫人见过那四个面首，之后他们就没再碰面。因此，那四个面首也闹了起来，纷纷指责楚世子善妒，没有容人之量。说皇上将他们赏给楚少夫人，就是要好生侍候楚少夫人的，如今却连面都见不着，要求楚世子安排他们服侍楚少夫人的日子。楚世子这才气得砸东西。”

戚婉宁听得眉开眼笑，笑得肩头微颤：“妙啊！”

秋嬷嬷点头附和：“可不是？四个美妾和四个面首争风吃醋，分别与他们夫妻争风吃醋，面首与美妾之间还能相互合作。不得不说大人这招真是妙极了，有这八人从中作梗，楚世子与楚少夫人再情深，也难免生出隔阂。”

戚婉宁轻笑：“那不是他们活该？”

“谁活该？”

忽然，谢清晏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戚婉宁笑容一滞，转头望去，只见那人斜倚门框，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先前谢清晏说话惹了她生气，她拿过下人手中的扫帚将人撵出去后，已有两日未见谢清晏，如今看到他，总感觉这厮又要来犯贱了。

不过，她如今正高兴着，暂且不与谢清晏计较，转眼看秋嬷嬷，道：“秋嬷嬷，你跟大人说一说镇北侯府的趣事。”

“什么趣事？”谢清晏迈步进屋，向戚婉宁走来，在她身边坐下。

秋嬷嬷将镇北侯府发生的事情仔细道来。

谢清晏听罢，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楚世子与楚少夫人也太没容人之量了些，辜负了皇上的一番美意。改日我得进宫跟皇上提一提此事，皇上得知此事，定会召镇北侯与苏尚书进宫说道说道，让他们二人好生教导自己的子女雅量容人。”

“噗……”

戚婉宁没忍住笑了出声，此计当真是阴损啊，但她却喜欢这样的阴损招数。

果然啊，恶人就该让恶人去磨，楚、苏两家再无耻，但却在乎名声，会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的来。

但谢清晏不一样，他行事乖张，不在乎名声，能将楚、苏两家治得死死的。

谢清晏偏过头看她，见她脸上笑靥如花，遂笑问：“哟，夫人不生为夫的气了？”

闻言，戚婉宁的笑容一僵，然后压下上扬的嘴角，淡声回道：“没有，我还很生气。”

谢清晏回道：“可是，方才夫人分明是笑了。”他说罢，又似笑非笑地看着秋嬷嬷，补充一句，“还笑得甚是开怀，秋嬷嬷亲眼所见，可以作证。”

秋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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