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全都出不去了
第八十九章 全都出不去了
姚湘这话说得宋知章听着十分顺耳。
她问他等了多久，意思是他动作飞快又从容，根本没有才刚慌张赶来的样子。
他清了清嗓子，压制住因为急遽奔跑而略显快速的心跳，抚了抚鬓边稍显凌乱的发丝，冲姚湘得意扬眉，笑着道：
“也没有等很久，刚好看完这一出杀人灭口。”
进宫之前，他俩同乘一车。
姚湘思前想后，觉得以陈广海的心计，在知道他们成功阻隔了刺杀闫老太太的计划，又带着人连夜进宫告御状，是不会傻到坐以待毙的。
宋知章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尊贵的纨绔，她却知道他是陈云杉最信任的人。
于是在马车里，她便与他商量，在进了宫门之后，他就与他们先行分开，再暗中部署，端看陈广海接下来会如何做。
如今看来，这一招让敌人掉以轻心的计策，确实十分奏效。
杜宇也是知道宋知章的，他敢在钦天监秘杀姚湘，却不敢公然杀了工部袁主事的外孙。
略一思量，他将闫老太太交给堂官，走下来，对宋知章说道：
“宋公子今日带这么多人闯进我钦天监，是什么意思？”
宋知章夸张的“嘿！”了一声：“我说你是怎么在皇上面前当差的，这么明摆的事情还要问我？我来干什么的？当然是来拿你的！
你刚刚试图杀人这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也不止是我，这些大内黑甲卫也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是快些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到皇上面前认罪交待吧！”
杜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摊开双臂，一身星象紫袍随意袒露在众人眼前，好似十分胸有成竹。
“我需要解释什么？解释宋公子私自调用大内的黑甲卫吗？这可是皇上贴身的护卫，就是我朝王公也无权调派。不知宋公子是用了什么手段，将他们据为己用？”
宋知章瞪眼：“你这死到临头还喜欢乱打听闲事这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承认自己勾结外臣陷害他人很难吗？”
姚湘将宋知章拉过来，小声叮嘱：“这里是他的地盘，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别只专注跟他打嘴仗，正事要紧。”
自从她踏进钦天监，就感觉与别处不同，这星云楼上处处都是精密仪器，要说里面藏着什么杀人的暗器，也是不容易发现的。
宋知章心道也是，便收敛了些纨绔习气，沉脸道：“我倒数三下，你要是还不肯束手就擒，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杜宇仍旧是那副面色平平的模样，黑甲卫和金羽卫两厢对峙，平静中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气氛诡异森然。
突然，他挥动左袍，只听见身后一声巨响，众人慌忙回看，便见星云楼的大门被关得严丝合缝，四周的琉璃窗也被钢筋铁链锁合，整个菱形的大堂完全被封闭起来，连只苍蝇都难以飞出去。
宋知章显然没料到杜宇还会来这一出，很快定下神，冷笑道：“杜宇，想不到你还敢造反？”
杜宇也回以冷笑：“钦天监素有替皇上辩令忠奸，趋吉避难之责，今有妖女假借靖王名义，蛊惑人心，构陷良臣，意图颠覆。
尔等速速替我将其捉拿，凡诛杀妖女者，有功无过，我自会代其在皇上面前请功领赏！
给我上！”
姚湘在短时间内足能自保，宋知章虽然纨绔，但幼年也曾拜得武学名师，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两人在黑甲卫的包围护持下，与杜宇号令的金羽卫两厢对峙，很快打得交融起来。
杜宇后退到高台上，不断扳动围放在各处的机关，只听得机巧不断扣合的声音，原先还能透过琉璃窗看到室外朦胧雪景，眼下便已经被森冷冰寒的钢板挡合，整个星云楼，已经变成一个水泼不进的铁桶。
“想不到这个杜宇这么不好对付！平时看他不声不响的，背地里竟然偷摸研究出这么多害人的机关。”
姚湘与宋知章背靠背，根本没空理会他的牢骚。
打斗中，她好像瞥见刚才的小堂官，正掩头打算护送闫老太太躲进一扇小角门。
闫老太太眼盲，此番又受了惊吓，腿脚也使不上力，短短路途就跌倒了好几次。
“你先挡着，我过去劫那老太！”
宋知章刚好挡掉一只不知从哪射来的冷箭，突然后背中空，忙哇声大叫道：“那你可得快些回来啊！别出事！”
姚湘胡乱应了一声，便一跃上前，在地上利落的滚了两圈躲避暗箭。
杜宇很快就发现姚湘的意图，亲自持剑而上，打算阻止。
宋知章斜眼看了，将手中剑断用力朝他掷去，恰巧嵌进他的紫袍下摆。
杜宇心里骂了一句，忙半蹲下来抽袍子，姚湘便趁机奔到闫老太跟前，一脚把那小堂官踹开，扣紧闫老太的咽喉，冲杜宇喝道：
“让你的人赶紧退下，打开机关放我们走，否则我就掐死她！”
闫老太太连番受惊，早已经支撑不住，渐渐瘫软下来，只知道喑喑的哭。
杜宇拔出了剑，持剑重新站起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母亲，突然挥剑砍断了那扇角门入口的吊屏。
一扇石门垂直落下，将那扇角门挡了个严严实实。
小堂官哭着大叫道：“完了！完了！咱们全都出不去了！”
杜宇冷冷道：“娘，儿子会为你报仇的。”
姚湘一怔，突然见杜宇手中寒光一闪，剑刃竟然朝闫老太直直刺来。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姚湘怒骂了一声，忙拉着闫老太闪避到一边。
杜宇却不依不饶，持剑追来，刀刀直指他那七十多岁，颤颤巍巍的老母亲。
姚湘很不明白杜宇为什么要这样做。
正在这时，星云楼上方的穹顶正中间，突然蜿蜒而下一种晶莹发光的液体，不是水。
小堂官惊得大叫一声：“水银！水银！”
便赶紧捂住口鼻，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包住头。
姚湘不知道水银是什么，但看小堂官的模样，也猜到这是有剧毒的。
她忙冲还在厮斗的宋知章喊道：“宋公子，快躲起来，不要让这些水银沾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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