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愿意以身赴死的都不在少数
南阳淅川县机修厂门口,天色刚蒙蒙亮,空气里还带着湿冷的寒意。
梁拉娣脚边堆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行李卷和一个塞得快要裂开的帆布包,父亲沉默地站在老牛车旁,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车辕。
厂区门口渐渐热闹起来,县里选拔去四九城学习交流的几个年轻工人都到齐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与憧憬。
那辆军绿色的嘎斯卡车,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停在那里,篷布已经掀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车厢。
“爸,妈,你们回吧,”梁拉娣接过父亲递来的最后一个包袱,声音尽量显得轻松,“到了那边,我安顿下来就给你们寄信。每个月的工资,我也按时打回来。”
梁母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终究没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这年头,出远门,尤其是跨省,那真是天大的事儿,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是个闺女。
梁父强撑着,板着脸对媳妇嘟囔:“哭啥哭?闺女是去学本事,是好事!净整这出,不懂事儿!”
可等到梁拉娣和彭继忠等人互相帮着,把行李一件件扔上车厢,人也笨拙地爬上去,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坐稳时,卡车发动机“轰隆”一声响起,喷出一股黑烟。
一直强作坚强的梁父,看着闺女在车厢里朝他们用力挥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泪水决堤般涌出,竟像个孩子似的,咧着嘴,哭得毫无形象,肩膀一抽一抽,比旁边的梁母还要伤心。
梁母本来还在抹眼泪,一看自己男人这架势,反倒不好意思哭了,哭笑不得地推了他一把:
“诶!我说你!刚谁说我不懂事儿来着?你自己又这副熊样!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哭了!”
梁父哭得说不出话,只是摆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直到卡车缓缓启动,驶离了厂区大门,消失在尘土扬起的土路尽头,
他还站在原地,哭得几乎脱力,最后是梁母叹着气,自己驾着老牛车,把瘫软的男人拉了回去。
卡车上,最初的兴奋很快被颠簸的现实取代。这年头的土路,坑洼不平,前几日的雨水让某些路段更是泥泞不堪。
河南作为中原腹地,承载了太多的战乱与天灾,路况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巨大的车轮碾过坑洼,整个车厢便剧烈地摇晃、弹跳起来,像个不安分的簸箕。
车厢里坐着的都是年轻人,平时坐车机会少,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
还没出县城多远,就有人开始脸色发白,紧紧闭着嘴。
那个上车前还拍着胸脯对梁父梁母保证“会照顾好梁拉娣同志”的彭继忠,此刻成了最先扛不住的一个。
他脸色蜡黄,额头渗出虚汗,双手死死抓着车厢边缘的篷布骨架,指节发白。
“彭继忠,你咋样了?”梁拉娣看他情况不对,凑近了些问道。
“没……没事……”彭继忠刚挤出两个字,喉咙就是一阵剧烈的翻滚,他猛地扭过头,对着车厢角落,“呕——!”
一股酸腐的气味瞬间在密闭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梁拉娣皱了皱眉,赶紧从自己包里翻出个水壶,递过去,又找了块破布,示意他擦擦。
这下好了,形象彻底崩塌。
彭继忠,你怎么这样?
这才跑出来十几公里,就扛不住了?
梁拉娣心里那点因为对方平日照顾而产生的好感,此刻被这狼狈不堪的景象冲得七零八落。
脸色苍白的彭继忠也是无奈,胃里翻江倒海,有气无力地道歉:“对……对不起啊……我,我实在……呕——!”
车厢里其他几个年轻工人,本来自己也难受着,看到彭继忠这惨状,都忍不住别过头去,有的偷偷咧咧嘴,有的无奈地摇头。
这特么的也太废了!接下来这一天一夜的路程,难道都要闻着这味儿?简直要命!
梁拉娣看着他这软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心里彻底凉了。
几个月的努力付出,那些送玉米面、在厂里的刻意接近,此刻都显得那么可笑。
这年头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就这么简单直接,喜欢和厌恶,往往就在一瞬间的观感。
她用带着浓重河南口音的话在心里嘀咕:“这彭继忠,身子骨也忒弱了!”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晕车这事儿,跟身子骨硬朗与否关系不大,更多是耳蜗里那点平衡神经在作祟。
身子骨硬朗,能扛重物干重活,是另一回事。
而梁拉娣,显然是属于后者,是那种皮实耐用的典型,尽管颠簸让她也有些不舒服,但远不到彭继忠那般天翻地覆的程度。
她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掠去的、略显荒凉的田野,
对四九城的向往里,不知不觉混入了一丝对身边同伴的失望,但她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姑娘。
觉着凭自己的本事儿,肯定能闯出来。
许伍佰在田丹那边待到七点,将这位留洋归来的知性女子“辅导”得心满意足、浑身酥软后,才神清气爽地离开恭王府。
他顺路又去了前门的陈记绸缎铺,陈雪茹见到他自然是欢喜不已,两人在铺子后院的暖阁里耳鬓厮磨,
直到九点多钟,许伍佰才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回到了九五号四合院。
此时院里大部分人家都已熄灯睡下,一片寂静。唯有后罩房的书房里还亮着温暖的灯火。
秦淮茹即使怀着身孕,也依旧保持着晚读的习惯,此刻正捧着一本《孙子兵法》看得认真。
听到门响,她立刻放下书,脸上绽开温柔的笑意迎了上来。
“当家的,回来了?”她声音软软的,手脚麻利地帮许伍佰脱下带着夜寒的外套挂好,又转身从炉子上提下一直温着的水壶,兑好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端到他脚边,“快泡泡脚,解解乏。”
许伍佰看着媳妇那隆起的腹部和脸上关切的神情,心里那叫一个熨帖。
这样的媳妇哪里找?
后世那些女人,男人累死累活回家能吃上口热乎饭就不错了,还指望给你端洗脚水?
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有甚者,连男人站着撒尿的自由都要剥夺,嫌溅到马桶边上,非得让你坐着来,一点爷们儿气概都没有!哪像现在?
他舒服地将脚浸入温热的水中,秦淮茹便自然地蹲下身,用她那柔软的手细致地替他搓洗起来,
一边洗,一边说着今天院里发生的趣事,重点就是刘海中想换房却被贾张氏和阎阜贵联手阻拦的闹剧。
许伍佰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嗤笑道:“看来易中海跟贾张氏那点龌龊事儿,八成是真的。不过,这跟咱家没关系,他们爱怎么闹腾怎么闹腾去。”
他浑不在意,在这南锣鼓巷,光是许家堡来的本家子弟就有三十多号人,如今都在他手底下干活,
只要他许伍佰振臂一呼,那些小辈是真敢把得罪他的人往死里捶的!
他有这个底气和实力。
那些家族子弟,你作为带头人,只要你许诺了一个子弟,将来妻儿老少由他解决吃喝拉撒,过太平日子,愿意以身赴死的都不在少数。
当然了,这样的事儿,许伍佰尽量不让他发生。
“对了,你妹妹呢?”许伍佰忽然想起那个活泼的小身影。
秦淮茹抬头一笑:“今儿个雨水过来,陪京茹一起睡了。还有,我打算把聋老太那一间,还有隔壁那一排重新装一下。”
自打秦京茹来了,何雨水也常来陪她一起玩。小姑娘家的嘛,年龄上差别不大的时候,就是好玩伴。
“没事儿,你安排,这是从易中海那儿收了五百诊金,要是不够再说。”许伍佰拿出五百,交给了秦淮茹,“不过,最好等刘海中搬走后一起动,最近也可以想想怎么改,”
“嗯,”秦淮茹笑的牙不见牙的。
可她手下动作不停,语气却带上了几分娇嗔和暗示,“晚上我给您好好洗洗筷子吧?”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那哪儿是筷子?那简直就是会震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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