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刘海中复仇易中海
刘海中积压的怒火彻底爆发，皮带如同雨点般落下，专挑肉厚的地方招呼，易中海被打得惨叫连连，毫无还手之力，那叫一个惨。
贾东旭想上前帮师傅，也被两个壮实的学徒工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傅挨揍。
这场单方面的“教育”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车间里的机器轰鸣都盖不住易中海的哀嚎和皮带的呼啸声。
直到车间主任闻讯赶来，才勉强把状若疯虎的刘海中拉开。
这种工人之间因私怨引发的斗殴，在解放初期的工厂里并不算罕见。
保卫科的人很快赶到，科长肖平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和鼻青脸肿的易中海，眉头紧锁。
这种事，但凡涉及到保卫科，就必须向分管领导汇报。
而分管的领导就是许伍佰副厂长。
肖平来到许伍佰办公室，语气沉重：“许厂长，太恶劣了。车间公然斗殴，影响实在太恶劣了。”
许伍佰作为领导，不能不管。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面色严肃地跟着肖平来到了保卫科临时关人的小屋。
一进门，就看到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刘海中虽然也挂了彩，但昂着头，一副出了恶气的模样。
而易中海则狼狈得多，脸上带着清晰的皮带印，衣服也被扯破了，看见许伍佰进来，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舔着脸诉苦：“许厂长！您可要给我做主啊！刘海中他带着人打我！无法无天了！”
许伍佰板着脸，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易中海身上，声音不带什么感情：
“抛开事实不谈.....在厂里聚众斗殴，本身就是严重错误，影响生产秩序，破坏工人团结！”
说这话的时候，许伍佰都差点没忍住，特浓的好像串台了吧？
易中海一听这话头，心里咯噔一下。
但想着自己毕竟是挨打的一方，连忙点头：“是是是，许厂长您说得对，是他先动的手……”
许伍佰却抬手打断了他，话锋陡然一转，锐利的目光直视易中海：“对，说的就是你，易中海同志！刘海中带了七个徒弟，你也带了七个徒弟。可刚才肖科长汇报，你的徒弟，关键时刻没有一个肯真正上前帮你！这说明什么？”
易中海脸瞬间绿了，张了张嘴：“不是，许厂长，这……”
“什么不是？”许伍佰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有理由怀疑，你平时对待徒弟的方式是存在严重问题的！厂里把年轻工人交给你，是让你传授技术，培养接班人的，不是让你晾着他们，把师徒关系变成利益交换的！”
这话如同刀子，直接戳中了易中海内心最隐秘也最理亏的地方。
他带徒弟，确实留了一手，看重的是徒弟的“孝敬”和“听话”，真本事得看好处到位不到位。
不是人人都像贾东旭，他妈都给他干了，教是肯定认真的，只不过贾东旭蠢而已。
此刻被许伍佰当众点破，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喉咙像是被堵住，一句话也吭不出来，只能羞愧地耷拉下脑袋。
许伍佰冷哼一声：“我看这个事儿，就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那么简单！背后反映出的带徒问题，更值得深思！
厂里给你资源让你带徒弟，不是让你这样浪费劳动力，带不出真心实意的技术骨干的！”
易中海被训得哑口无言，低着头，耷拉着脑袋，愣是一句话都不敢吭。
本来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贾东旭反而跳出来为自己的师父鸣不平，“不对，是刘海中先动手的！”
许伍佰都气笑了，“这是谁的部将？叉出来！
把易中海送去给彭书记处置，把这个没规矩的东西，单独关起来，罚款！！”
这个时候，易中海都麻了！
特么的贾东旭平时蠢就算了，怎么看不清形势啊，回头不抽死贾张氏，我易中海不姓易！！
机修厂第三车间里，
焊弧光刺眼，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和焊条灼烧的独特气味。
彭继忠亦步亦趋地跟在新师父王铁柱身后，心里七上八下。
王铁柱是振堂轧钢厂留下来的老师傅，六级焊工，膀大腰圆，声如洪钟。
他手下原本就带着两个徒弟，此刻正叉腰站着。
“彭继忠是吧？”王铁柱大手一挥，很是爽快，
“哈哈，来了就是自己人！喏，这是你大师姐胡什锦，刚过一级工，力气大，活儿细！这是你二师姐张虎妞，也不赖！”他指着旁边两位女工。
彭继忠抬眼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大师姐胡什锦，那身板也比他宽了一倍，胳膊比他大腿还粗。
二师姐张虎妞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站在那里像半截铁塔。
这两个师姐，怕是两个他捆在一起都扛不动一个！
见他眼神发直，半晌憋不出个屁来，王铁柱失了耐心，蒲扇般的手掌一拍：
“得，看你小子选择困难，师父我给你做主了！什锦怀着身子，你往后就跟着她打打下手，机灵点儿！”
胡什锦闻言，上下打量了彭继忠一番，那眼神跟掂量猪肉似的，最终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就这豆芽菜身板，风一吹就倒，能顶什么用？
贾东旭虽然瘦弱，但问题是他长得好看啊，哪儿像这个师弟，一言难尽......
她懒洋洋地指了指车间角落一个黑沉沉的构件：“行了，跟我吧。先去把那个件搬过来，准备下料。”
彭继忠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那构件少说百十来斤，
他头皮瞬间发麻，腿肚子都软了，磨磨蹭蹭半天挪不动步。
胡什锦看着他这怂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语重心长：“小忠啊，姐跟你说，在这儿混，菜，就得多练。”
说完，她不再指望彭继忠，自己走到那构件前，弯腰，沉肩，嘿呦一声，竟一个人将那百十斤的铁疙瘩稳稳扛上了肩头，面不改色地走了回来。
问题是，她怀着身孕啊.......
“哐当”一声，
构件落地，震得彭继忠心尖儿都颤了颤。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胡什锦，只觉得眼前发黑。
对比之前在淅川厂那些还算“正常”的工友，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四九城机修厂，套路太深了，女人都这么猛，这日子太难混了吧？！
……
另一边，梁拉娣已经拿着钥匙，来到了传说中的十一仓。
仓库坐落在大厂区最僻静的角落，红砖外墙，看着就跟喧闹的车间是两个世界。
推开厚重的大铁门，里面空间极大，堆放着一些盖着篷布的箱子和货架，分类清晰，码放整齐，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药味和崭新劳保用品的棉布味。
最让她惊讶的是，仓库里头居然隔出了一间小小的休息室，里面不仅桌椅齐全，还摆着一张……一张看着就特别结实的双人木床？
她甚至坐上去，摇了摇，暗道，这样太结实了吧？
梁拉娣赶紧移开目光，心里却犯起嘀咕，这仓库管理员的待遇，是不是好得有点过分了？
她正熟悉着物资清单和出入库流程，就到了午饭时间。
同科室一位姓黄的大姐热情地过来招呼她：
“拉娣同志，走吧，吃饭去！以后咱们厂办和各科室的，都在一食堂吃饭。那边安静，不像车间食堂闹哄哄的。”
梁拉娣连忙放下手中的本子，脸上绽开甜甜的笑容，带着几分初来乍到的感激：“哎！谢谢黄姐提醒，我这就来。”
她跟着黄姐走出仓库，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安静得过分的院落和里面那张结实的双人床，心里那种不真实的、被幸运砸中的晕眩感，再次涌了上来。
这新工作，怎么看，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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