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带着家人立个功

许大茂跟着许伍佰快步朝东直门方向赶，寒风刮在脸上，他却觉得心头那股火越来越旺。

他看了眼身旁神色冷峻的小叔，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和一丝不确定：“小叔，待会儿……我真能带队？”

许伍佰目光平视前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怕了？枪都开过了，血也见过了，还镇不住一群地痞流氓？记住，你是我许伍佰的侄子，将来是要顶门户的。今天就是练手，我在后面看着，你只管往前冲。出了事，我担着。”

许大茂用力点头，攥紧了拳头，感觉掌心因为紧张和激动微微出汗。

当两人带着二黄来到东直门附近时，眼前的情景让许大茂心头一震。

只见空地上黑压压站了四五十号人，除了许家堡本家的三十多个青壮，还有十来个穿着轧钢厂、机修厂保卫科制服、扛着步枪的汉子。

这些人聚在一起，虽然穿着杂乱，但个个眼神锐利，身形彪悍，一股无形的煞气弥漫开来，引得远处看热闹的居民都远远躲开，不敢靠近。

瞧见许伍佰过来，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各种称呼乱糟糟地响起：

“厂长！”

“二叔！”

“二爷爷！”

“二祖宗！”

声音里充满了敬畏和狂热。倒不是许伍佰想摆谱装逼，实在是辈分和身份摆在这儿。

许家堡出来的人论资排辈，加上他如今是几个厂的副厂长，在这些人眼里，那就是顶了天的人物。

许伍佰抬手虚按，嘈杂声立刻平息。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大伙儿都安静。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人跑到咱东直门的地界上撒野，欺负到咱们自己人头上了！屠宰场，是咱们东城区的，是咱们自己人！西城区那帮地痞，打上门来，这事儿，不能忍！”

他顿了顿，看向许大茂：“今天，由大茂带队。你们听他指挥。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拿下那伙西城区的地痞，往死里打！但记住，别出人命，打服为止！他们现在在屠宰场里跟胡家的人火并，估计也累得差不多了。

你们冲进去，三个人对付一个，速战速决！保卫科拿枪的弟兄，跟在最后压阵，谁敢临阵退缩，不用客气，用枪托招呼！咱们今天，是替街坊邻里除害，是给咱轧钢厂、机修厂挣脸面！干好了，军管会的同志马上就来接手，功劳少不了大家的！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四五十条汉子齐声怒吼，声震四野，气势骇人。

许伍佰满意地点点头，用力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低声道：“去吧。你的枪，叔给你不是拿来争强斗狠的，收好。今天用不上它。让我看看，你小子到底长了多少能耐。”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身后几十道灼热的目光，那股在香江历练、在枪林弹雨中淬炼出的狠厉气质终于彻底压过了残存的怯懦。

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转身，对着人群用力一挥手：“许家子弟，保卫科的弟兄，跟我上！冲进去，干翻西城那帮杂碎！”

“干！！”

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跟着许大茂，呼啦啦地朝着聂记屠宰场涌去。

许伍佰站在原地，点了根烟，默默地看着。

他的身份，不需要他亲自出面打打杀杀，他要做的，是掌控大局，是培养接班人。

今天，就是检验许大茂这块璞玉成色的时候。

……

屠宰场院内，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三十多号人的混战，场面极其混乱惨烈。西城区天桥来的那伙人，果然是常年打架斗殴的练家子，下手黑，配合也默契。

胡家兄弟虽然勇猛，但既要分心保护躲在堂屋里的女眷孩子，又要应付如狼似虎的对手，渐渐落了下风。

胡山光是对付赵春冬就已经拼尽了全力，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胡山的枣木棍势大力沉，但赵春冬的通臂拳刁钻狠辣，几次都险些突破他的防守。

胡家其他兄弟更惨，几乎个个带伤，被对方用棍棒抽得鼻青脸肿，倒地呻吟的不在少数。

最惨的还是贾东旭。

他身子骨最弱，一开始凭着血勇胡乱挥舞狼牙棒，倒也吓退了几人。

可他哪是这些地痞的对手？

没两下就被人瞅准空子，一棍子扫在腿弯，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雨点般的拳脚棍棒就落了下来。

“啊！！别打了！别打了！！”  贾东旭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心里把那惹事的阎阜贵骂了一万遍。

西城这伙人打出了凶性，下手愈发狠毒，眼看就要彻底把胡家的人打垮。

就在此时！

“砰！！”  屠宰场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门板直接飞了出去！

许大茂一马当先，如同下山的猛虎，第一个冲了进来。

他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正在殴打贾东旭的地痞，二话不说，助跑两步，飞起一脚直接踹在那人的腰眼上！

“嗷！”  那地痞猝不及防，被踹得横飞出去，撞翻了好几个同伙。

“许家子弟！保卫科！给我打！！”  许大茂怒吼一声，声音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狠劲儿。

他身后，四五十号如狼似虎的汉子如同潮水般涌入院内，见着西城区打扮的人，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棍棒、甚至拳头就砸了过去！

局面瞬间逆转！

西城区那伙人本就与胡家兄弟缠斗许久，体力消耗巨大，此刻面对养精蓄锐、人数占优、且同样悍勇的许家子弟和保卫科，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许大茂更是凶猛，他牢记小叔的叮嘱，不用枪，只凭拳脚。

他专挑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硬茬子下手，动作干脆利落，专打关节要害，虽然招式不算精妙，但那股子从生死间磨砺出的狠辣气势，竟让他短时间内放倒了两人。

贾东旭瘫在地上，看着如同神兵天降的许大茂和许家众人，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浑身疼得动弹不得，只能嘶哑着喊道：

“大茂……打……打死这帮王八蛋！！”

许伍佰站在院外，透过破败的门框冷静地观察着里面的战况。

看到许大茂那股子带头冲杀的狠劲和逐渐沉稳的指挥（虽然只是简单的“围住他”、“别放跑”），他微微点了点头。

这小子，确实长了能耐。

那股子怂包气，算是被磨掉不少。

假以时日，未必不能独当一面。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碾压。

西城区的地痞们被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但出口都被堵住，根本无处可逃。

不到十分钟，除了少数几个机灵点早就趴在地上装死的，其余人全被揍趴下了，包括馆主赵春冬，也被许大茂带人重点照顾，鼻青脸肿地捆成了粽子。

院内一片呻吟声。

许大茂喘着粗气，站在院子中央，脸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满地狼藉和俘虏，大声喝道：“都给我捆结实了！等军管会的同志来接手！”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整齐的跑步声和小王干事清脆的号令声：“快！包围这里！控制现场！”

许伍佰远远的看着，事儿都结束了，他也就没必要待下去。

像这种露头露面的事儿，他也就没必要参与了，到底是个老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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