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萧青韵的实力

周家书房。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铺满信件的书案上，秋风正爽，日子似如往常一般舒服。

而周承寿无心享受这份静谧，他指尖缓慢捻动的一串紫檀佛珠，想要安抚略有些躁动的情绪。

管家悄无声息地走入书房，躬身低语道：“老爷，情况似乎有些不大对。”

周承寿捻动佛珠的手指一顿，并未回头：“说。”

管家担忧道：“张家至今未曾张贴讣告。”

如果已经认定是自尽，按常理今天张家就该操办丧葬流程了，但事实却没有。

周承寿沉默片刻，复又缓缓捻动佛珠道：“许是家中悲恸乱了章程，或是张夫人还想闹上一闹，无妨，铁案如山，由不得她。”

管家迟疑一下，又道：“但是刚收到消息，郑世诚也被带去县衙问话了。”

周承寿将佛珠置于案上，淡淡道：“问便问了，生意往来，何错之有。这些人翻来覆去地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管家闻言道：“要不要再去燕人那边关照一番？”

“燕人不可能听县衙的吩咐，哪怕是将军府也一样。”

周承寿断然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轻举妄动。”

管家担忧道：“老爷，之前去将军府的燕人，会不会就是燕国使者？万一……”

周承寿拿书案上的一封书信，淡淡道：“何曾有过两个人的使团，况且信上说燕国使团不日就要到达京城，又怎会出现在昌宁。”

话虽如此，周承寿心头却也有些疑虑，这两日眼皮总是跳，也不知是不是什么不祥的征兆，想了想吩咐道：“以防万一，你还是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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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宁码头。

姜心言带着李墨和萧青韵等人找到那艘燕国商船，燕商头目一见到姜心言，顿时满脸不耐烦道：“说了不认识什么张掌柜郑掌柜，你们启人自己内斗，关我们燕人什么事？”

今天一早何县令就拿着市舶文书亲自来过一趟，可燕人态度强硬，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李墨看了一眼萧青韵，道：“萧大东主，出手吧？”

萧青韵自傲地扬了扬下巴，大步走上前道：“喂，我问你们……”

“不知道不知道，哪来的回哪去，问你们自己人去。”

不等萧青韵把话说完，燕商头目就不耐地摆了摆手。

萧青韵俏脸瞬间沉下，身后的薛刚虎目一瞪，煞气凛然。

李墨调侃道：“看来你在燕人这里也不是很好使阿，不会这就是你让我们看的本事吧？”

萧青韵脸上一红，狠狠剜了李墨一眼，再度看向燕商的头目，眼神不善。

她总感觉李墨把她当小孩子对待，这次本来是要给李墨展示一下实力的，结果本国的燕人居然坏了她的好事！

心里哼了一声，萧青韵在李墨和姜心言的注视下，对着那燕商说起俚语来。

启燕两国的官话大差不差，但各地口音各有不同，也不知道萧青韵说的是哪里的方言，只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李墨就看到那燕商头目眼睛猛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眼神不停地在萧青韵和薛刚身上来回扫动。

等那燕商回应一句，萧青韵轻哼一声，对身后的薛刚微微颔首。

薛刚会意，一步踏前，从怀中取出一枚不过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的纹铁牌。

在场的燕商脸上的不耐和轻视早已不见，在看到铁牌的时候更显惊恐，瞬间哗啦啦跪倒一片，嘴里呱啦呱啦地念叨着什么，李墨一句也听不明白。

“用官话说！”萧青韵大声吩咐道。

燕商头点头如捣蒜，比起之前的不耐，现在他那模样恨不得把萧青韵供起来，闻言顿时道：“那个姓张的是找过我们合作，但是我们没有答应，就接触过这么一次。”

李墨早有所料，朝陈知行道：“我说什么来着？人都有两面，一个贪字罢了。”

陈知行默然，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李墨对人心的洞察之准。

姜心言上前一步，凝声问道：“燕商来昌宁做生意，与本地商户合作是常态亦是默认的规则，为何你们不答应？”

燕商不为所动，等萧青韵扭头“嗯？”了一声，他才连忙道：“我家老爷说咱们的绸缎不用找人合作，如果有阻碍，就找周家帮忙。”

又是周家？

李墨眉头一挑，转头正好对上萧青韵骄傲的小眼神。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李墨略显浮夸地拱了拱手，萧青韵却很受用，昂起脑袋伸出了右手。

姜心言不明所以，却见李墨摇头失笑，伸出手去与萧青韵握在一起。

“喂喂喂！”鸢儿顿时急了，跳脚道：“你们干什么？我家小姐还在旁边呢！”

“这是握手礼，寓意合作无间，你不知道吗？”萧青韵奇怪地看向鸢儿。

鸢儿从没听说有什么握手礼，只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看萧青韵理所当然的模样，还以为是自己在礼仪上有疏忽，探究地看看自家小姐，生怕丢了她的人。

姜心言自然也没听过，只是心思微动，明眸瞥向李墨。

“哈哈……说起来周家出现的有些频繁，挺巧阿。”李墨打了个哈哈，将话题转移开。

姜心言知道正事要紧，也没追问下去，思索片刻道：“的确太过巧合。”

郑世诚来昌宁和周家牙行有关，生丝生意也有周家的身影，现在就连燕商这里，都说出了周家的关系。

姜心言追问道：“你们与周家是何关系？”

然而这些燕商翻来覆去也只是“听命行事”，再也问不出更深的内情。

“罢了，”李墨道：“这些人大抵就是打前站探路的，知道的有限。”

姜心言颔首道：“那便让周承寿解释解释，为何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话音落下，气氛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无人应声，无人动作。

“小姐？”鸢儿疑惑地看向姜心言，按礼，该由她发号施令。

姜心言猛然惊觉，颊边瞬间掠过一丝极淡的窘态。

她方才，竟下意识地在等李墨回应！

姜心言聪明机敏，自十五岁起帮助县衙处理过不少案子，甚至城外有些山贼土匪扰乱民生，都是她安排人手进行清剿。

县衙的力量有限，何县令的本事也有限，一向帮不上什么大忙，姜心言从来都习惯了一力搞定。

但短短几天下来，她居然开始下意识地等待李墨的判断和回应！

有李墨在，一桩线索缺缺的案子变得顺风顺水，有些事还没等她想到，李墨就已经处理完了。

姜心言感觉这种趋势不太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轻咬红唇吩咐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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