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朱砂水
顾祁枭坐在她旁边，两人并肩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孩子，谁也没说话。
容纪棠累极了，不知不觉就靠在顾祁枭的肩头睡着了。
顾祁枭僵住了，不敢动——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落在他的颈窝，暖暖的。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得像怕吵醒她。
天快亮时，容纪棠醒了，发现自己靠在顾祁枭的肩头，赶紧坐直，耳尖都红了。
“对不起，我……”她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却不知道怎么说。
顾祁枭笑了笑：“没事，你累了。”
开春后，京城突然爆发了水痘。
最先得水痘的是城东的一个私塾，十几个孩子同时出疹，高烧不退。接着是城南的贫民窟，一天就有几十个孩子染病。
无资质医者们趁机敛财，有的用“放血疗法”给孩子治病，有的给孩子喝“朱砂水”退烧，结果孩子的病情越来越重，有的皮肤溃烂，有的汞中毒，死了好几个。
老百姓慌了手脚，都到太医院就诊，但太医院太医也无良策，只能为患儿开一些清热解毒药物，收效不大。
容纪棠闻讯后在邻县收拾儿科病历。
“主人，京城的水痘闹成这样，很多小孩因此丧命！太医院治不了了！”小豆子跑过来的时候两眼通红。
容纪棠心里一紧，立刻收拾东西:“咱们回到京城吧！”
回京城的容纪棠径直到宫中求见皇上。
“陛下，京城发生了水痘疫情，普通百姓生活极度困苦，我恳请陛下允许我在医学院设立‘水痘防控点’,主要负责对患儿的诊断和治疗，并进行疫情防控知识的普及！”容纪棠躬着身，口气很坚决。
皇帝正愁没人能治水痘，听容纪棠这么说，立刻点头:“好的！朕允许你加强警戒，如果你需要任何东西，都可以直接告诉朕！朕为你们拨出了专项经费然后调来一些官兵来帮助你们维持治安！”
“谢天谢地！”容纪棠谢过之后马上到医学院学习。
她将医学院一个大教室变成防控点，划分为诊疗区，隔离区和宣传区，并将邻县的林大夫调回来，同时招聘了10多名经验丰富的护士。
“林大夫，您掌管诊疗区，为您的子女诊治；小豆子们，你们担负着宣传区的任务，给老百姓讲述水痘传播的路径以及防治的办法；另一些人，则掌管隔离区并照料被孤立的儿童。”容纪棠布置着。
“是！”所有人都干劲十足。
防控点刚刚建立不久，便出现了家长抱子前来咨询的情况。
容纪棠望着那几个小孩—或满身水痘、或已溃烂、或高热昏迷、心被揪出来。
“你不要惊慌，水痘可以预防和治愈，只要你及时医治，你的小孩很快会痊愈！”她对家长们说,“我们将免费为您的孩子诊治，同时教您如何预防和控制，让您安心！”
老百姓听后无不如释重负-总算有了救。
防控点设置后第二天，一位老医生来到这里。
这位老医生大约七十岁，头发已经泛白，身穿一件已经洗得泛白的长袍，手中还拿着一个药箱，并自称为张大夫。
“容王妃，听说你设立水痘防控点专门前来助阵。”张大夫躬身行礼,“我以前在南方预防和治疗水痘都是很有心得。”
容纪棠喜出望外:“张医生，你赶快请坐下！我们正缺少经验丰富的医生！”
张大夫坐下后，喝了口茶，说:“容王妃，水痘是接触传染，要想控制住，得做到三点：一是隔离患者，不让他们跟健康人接触；二是环境消毒，可用开水烫洗衣物和被褥，并用石灰粉撒入庭院；为健康儿童注射疫苗以防止感染。”
“疫苗？”容纪棠眼睛亮了——她之前用系统兑换过简易水痘减毒疫苗的配方，只是没敢轻易用，现在张大夫也提到疫苗，她就有底气了。
“对，疫苗。”张大夫点点头，“我之前在南方，用牛痘给孩子接种，能预防水痘，不过效果不是很好。容王妃要是有更好的疫苗配方，我们可以试试。”
“我有！”容纪棠赶紧说，“我有个简易水痘减毒疫苗的配方，用的是水痘患者的疱液，经过处理后，给健康的孩子接种，能有效预防水痘。”
张大夫很赞同：“好！我们分工合作，我负责隔离区和环境消毒，你负责疫苗制作和患儿诊疗，一定能控制住水痘！”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各司其职。
张大夫在防控点周围设了隔离栏，把染病的孩子和家长都隔离起来，每天用沸水烫衣服、被褥，还教百姓用石灰粉消毒；容纪棠则带着护士们制作疫苗——把水痘患者的疱液稀释后，放在低温环境下保存，再给健康的孩子接种。
疫苗刚接种时，百姓们还有点担心：“这疫苗会不会有副作用？会不会让孩子染病？”
可几天下来，接种疫苗的孩子都没染水痘，百姓们就放心了，纷纷带孩子来接种。
防控点的工作越来越顺，每天都有很多孩子康复出院，染病的孩子也越来越少。
水痘防控工作刚有起色，就有人来捣乱了。
捣乱的是周宏的堂弟周老板，他垄断了京城的儿科药材，本来想趁水痘爆发抬价敛财，可容纪棠的防控点免费给孩子治疗，还平价供药，断了他的财路。
周老板不甘心，就想了个阴招——散布谣言。
他收买了几个无资质医者，让他们在京城散布“水痘是防控点消毒不当引发的，容王妃故意让水痘扩散，好赚药材钱”的谣言。
谣言很快就传开了，百姓们本来就怕水痘，一听是防控点引发的，都慌了。
“难怪这么多孩子染病，原来是容王妃故意的！”
“我们再也不相信她了！再也不去防控点了！”
“走！我们去防控点讨说法，让她给我们的孩子赔罪！”
百姓们围堵在防控点门口，有的扔石头，有的骂脏话，不让医护人员进出，防控工作陷入了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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